第十二章:臭沟开举子来
李福全、王翰林一行六人刚到李家窝铺村口，就有手持火把的李府家丁李二奎早已再此等候，看见前面的人影李二奎问道:“前面是福少爷回来了吗？”没等李福全答话儿王翰林就抢先扯开嗓子叫喊道:“李二奎是你吗，爷我认得你声音，我是你翰林小爷，没少带着你进山打猎，快快回去禀报，做饭炖肉，就说我们回来了还打了三头野狼，快回去安排人剥狼皮煮狼肉”。
村口的李二奎也听出了是王翰林少爷，这一个月王翰林竟带他们上山打猎了。李二奎听到回音儿马上道:“好嘞王少爷我先去报信儿，三奎在这里迎接你们”话音刚落李二奎就快速朝庄子里奔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还打了三十匹野狼带回来了”守候在李府门前的管家李财远远听到李二奎报喜讯，得知少爷已经回来，悬着的心这才放到了肚子里，他也着急忙慌地往院里跑，一边跑一边报喜信儿:“大老爷，二老爷福少爷回来了，福少爷回来了，到村口了，快磨刀准备剥狼皮，少爷打了三百头野狼回来了”哪个朝代都是一样，不管啥事儿都是越传越离谱。想当年张飞在长坂坡一声大喝，不仅吓退数位猛将，更是吓退曹操百万雄兵！笔者宁愿相信是真的，呵呵你信吗？
武举人李振武，文举人李振文听到福少爷已经回来的消息在正厅都坐不住了，老哥儿俩一起出门去迎接李福全。刚到门口正好李福全一行也赶到，见父亲和叔父都在李福全马上施礼道:“父亲大人，叔父大人，福全我……”没等李福全说完李振武就打断了李福全的话，李振武道:“啥也别说了，我儿平安就好，先进屋”。
李福全把戚老汉一家让进了正厅，到了正厅众人分宾主落座李福全开始像父亲李振武叔父李振文阐述王翰林发怒飞锤砸死恶霸陈占山的事情经过，以及六人路上遇到狼群的惊险经历。武举人李振武听完后突然啪的一声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他的这一举动让众人都吓了一跳。这时只听大嗓门的李振武开口了:“哈哈哈哈我儿杀的好，恶人该杀留着也是个祸害，小路走的妙，这样官府没抓到你们，也省去了我诸多麻烦，儿啊明天一早你和翰林早早赶往京师，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为父了，还有戚老弟，你们一家今夜好生休息，明天我差人安全的把你们送到关外哈哈哈”。
光绪十六年（公元1890年）三月初四天还未亮一辆骄子车(那车上装一单人小轿)已经停在了武举人李振武家门口，赶车的人是文举人李振文家的车夫李二狗，骄子车里坐的正是年近六旬的文举人李震文，他是要亲自送侄子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李福全去京师读书。
年近七旬的武举人李振武、戚家四口人以及一众李家人牵马的牵马，拿行李的拿行李簇拥着李福全、王翰林也正出大门口儿。李振文挑帘儿下车对着李振武道:“大哥，为了以防节外生枝，我和侄儿福全先行出发，请问大哥还有其他吩咐吗？”。此时的武举人李振武头发胡须虽都已花白，但他依然满面红光，腰直腿健声音洪亮。这次他却一反大嗓门儿的常态，他深情地对李振文道:“二弟，有你陪同我放心，盘缠我已备好，路上多加小心，家里一切有大哥在，二弟无需担心”。
一辆马车两匹骏马一路向西踏上了去京师的路程，简短解说到了京师已是三月初五未时。李福全，王翰林都是第一次来京师。前方不远处就是朝阳门，这里车水马龙，一大车一大车的粮食物资从拉进朝阳门。南方出产的粮食经大运河在通惠河码头上岸再经由朝阳门运进京师。十年后(公元1900年8月13日)，八国联军进至北京城下，进攻东便门、朝阳门、东直门。英军率先由广渠门破城窜入。至此外阜人称呼北京为京师的越来越少，大都直接称呼京师为北京，这些后文书会有详细介绍。
两匹高头大马，一辆骄子车从朝阳门进了北京城，直奔礼士胡同西口，那里是李振文恩师当朝正五品大学士卢杰林的府邸。卢杰林大学士可是京师官场人人皆知的人物，随说正五品的官职在京师来说确实算不得高。可不同的是这卢杰林大学士是由太后老佛爷钦点，专门负责光绪皇帝的参政顾问和起草诏令及审议奏章的人。(用现代人的话说那就是秘书)可见其人实权之大，这位卢杰林大学士即是太后老佛爷的心腹，又是皇上身边的左膀右臂。因此即便是京师一品大员见了卢大学士也免不得礼让三分。
车马并排走在京师宽敞的大路上，时不时能见到有黄头发蓝眼睛鹰勾鼻子的西洋人。李福全、王翰林兄弟没到过京师，看哪儿都好奇。你就说这洋人吧，男人都不留辫子，穿着奇怪的衣服脖子上还大多嘞条红裤腰带从胸前耷拉到小腹，并以此为美。女洋婆子和满人有些相似就是都不裹小脚儿，不同的是满人的鞋跟在脚心处，而洋婆子的鞋跟在脚后跟处，走起路来像踩着高跷一样，往前一跃一跃的。洋婆子都穿着前朝的罗裙却都漏着雪白的腿肚子，这不是伤风败俗是啥？
李福全感到不解，他带着这些疑问请教王翰林。此时的王翰林同样也觉得张了两只眼睛都不够使，正在四处张望。他听到了李福全的疑问，略显自豪地回答道:“继祖贤弟，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没看这些洋人，头发都长到脸上了，这不就是老蓖猴吗(野人)，他们还没变成真正的人呢，哪里懂得什么是礼节？你再看那些洋婆子，三从四德她们都不一定懂，更别说手工女红，一样儿她们也不会，就这玩意儿谁娶回家去一天得打八遍儿”。此时的李福全心里却在想就是这些还没开化的半人半袁，就能研究出来火轮船，就能拿洋枪洋炮逼迫着大清国买他们的大烟膏子？
突然一阵温暖的春风吹过，风是暖的，可味道却是恶臭的，臭得能让人窒息。王翰林捂着鼻子说:“继祖贤弟你还不知道吧，京师的人都和我爹一样最爱吃臭豆腐，挨家挨户儿的都吃臭豆腐，闻到了吗？刮风都是臭的”。李福全也随声附和道:“还是人家京师的臭豆腐味儿地道啊”。坐在轿车里的文举人李振武闻听此言实在忍不住笑了，他掀开轿帘儿道:“你们两个傻小子，臭沟开，举子来的典故没听过吗？京师每年二月、三月都要挖开街道两侧的排污暗沟以为疏浚，免得雨季堵塞。这时又正是各地举子来京师参加朝廷殿试的时候。臭沟开，秽物淤泥堆积大街通衢，所以就会臭气熏天。”
遵化老李·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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