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上。石长远被陈得索逼问得语无伦次:“张，张金枝？就是‘小丽’吧？”
陈得索面色冷峻:“是的，她在国道化名叫‘小丽’，就是‘小旋兜’的女友。”
“哦，哦。”石长远擦擦鼻尖上的汗，如实坦白，“2000年冬天，我来这里拉鱼，遇见张金枝，知道了她与‘小旋兜’的关系，经表弟‘能不够’和‘小旋兜’的再三请求，我把她带走介绍给漫滩湖特区‘七仙女饭店’当小姐。”
陈得索好奇问:“为什么要她进这个饭店？”
石长远交代:“这个饭店老板我认识，黑胖，都叫他‘胖老板’。车队经常停他这里，他人缘好，公安局的，特区管委会的领导他都熟，让金枝到他饭店不管干啥都保险。‘胖老板’问我，‘和金枝是啥关系？’我说，‘是俺表妹。’他问我，‘想让她干啥？’我说，‘随其愿。只要不出事就好。’”
陈得索也明知故问:“这个干啥，是啥意思？”
石长远道出内情:“他的饭店服务分两种:一是统一着装挂牌，跑堂递碗端盘，凭力气挣钱，一月老板顶多给她开400元的工资。二是卖淫。小姐包一间房，室内红灯闪烁，歌声轻柔，芳香四溢，足不出户，单等嫖客玩弄。这些人如果有姿色又会来事，一年至少挣七、八万元。当然，她们也是‘胖老板’和公安局的摇钱树。”
陈得索穷追不舍:“你们车队司机在这饭店嫖过娼吗？”
石长远一愣，回答:“这？反正我没有，不过弟兄们有的干过那事。”
“他们被抓过吗？”陈得索问。
“俺是一个大车队，人多势众，若得罪俺，轻者不在这儿吃住，重者掀他的桌子，所以一般没有被抓过，但我们单车司机被捉过。”石长远答。
“是公安局检查时抓的？”陈得索又问。
“说不清，有些事我也感到蹊跷。”石长远显出困惑。
“近段你和张金枝联系过吗？”陈得索目光炯炯，直视石长远。
“联系过！”石长远少气无力，似乎后悔。
“怎么联系的？”陈得索追问。
石长远咬牙切齿说:“这姑娘变坏了，不讲仁，本来她擅自离开‘七仙女饭店，’‘胖老板’就对我不满意，怀疑我把她捣走了。后来她邀我的徒弟路新，说她在‘漫滩湖宾馆，’让路新到她那里玩。结果，她却和公安分局勾结一起把路新出卖了。一天，我打电话侮辱她......”石长远回忆——
石长远和徒弟路新开卡车机行驶在国道上。路新皱眉开车，面色阴沉。石长远坐在副驾座，眉头紧皱，咬着牙给张金枝打电话:“‘小丽’，你这个臭婊子，为什么设陷阱害我的徒弟？”
漫滩湖宾馆204房间。张金枝身体外露，成“***”躺在床上:“石哥，你冤枉我。我和路新在漫滩湖宾馆玩时，我根本没有举报！”
石长远破口大骂:“放屁！你不跑气，公安局怎么会把路新抓个正着？”
张金枝委屈哭泣:“石哥，在手机里没法说清，有些事，你还不清楚。”
石长远反问:“我怎么不清楚？难道是漫滩湖宾馆老板娘举报的？”
张金枝回答:“这与老板娘无关，她就不知道我的情况。”
石长远冷笑:“这进一步证明你与公安分局有联系！快说！你是怎么与他们勾结的？”
张金枝吞吞吐吐:“这......我和公安分局有联系，不是举报谁嫖娼，而是和他们上床。石哥，干我们这一行的，不配合他们举报，就得无偿献身；老实说，我和——”
突然，张金枝手机内有一男士声音:“‘小丽’，给谁打电话？”接着张金枝把手机挂断。
石长远与张金枝通话结束。石长远把手机放到衣兜里，对张金枝的叙述感到迷茫困惑，他半信半疑，自言自语:“如果不是‘小丽’举报，那是谁呢？”
路新抱着方向盘，直盯前方说:“有可能是漫滩湖宾馆的老板娘。因为我下楼时，她正在吧台电话旁坐；治安队长赵敲审问我时，也说是宾馆老板娘举报的。”
石长远怒气冲冲道:“去漫滩湖宾馆，找她讨个说法！”
石长远回忆结束。陈得索沉思一阵问:“你们去过漫滩湖宾馆找过事吗？”
石长远面色懊悔道:“去过。我和路新曾质问那女老板，她急得满脸通红，也说不知道此事，她甚至就不承认自己宾馆有卖淫现象，更谈不上举报谁。我们也无证据，将信将疑。如果不是‘小丽’和那女老板举报，是谁能知道路新和‘小丽’上床呢？公安局又是怎么能接到举报呢？”
陈得索小心问:“路新有多大年纪？请你把他的情况谈谈。”
石长远皱皱眉，显得无奈，他只得如实说:“路新26岁，已婚，不善言谈，但心里有数，好朋好友。毛病是好群赌，单嫖。在路上，结识了很多不三不四的朋友，但他心底不坏，讲义气，在朋友和小姐身上舍得花钱。”
“谢谢您的合作。”陈得索主动握着石长远的手，“我也实话告诉你，你们在漫滩湖宾馆质问老板娘后，张金枝也就是你说的‘小丽’被人勒死了！”
“‘小丽’死了？”石长远瞪大眼睛，他长叹口气，“唉！我知道，她早晚得出事。”
陈得索直捅石长远的心窝子:“您觉得路新有作案的可能吗？”
石长远显出一脸的无奈，道:“我拿不准，他是不是报复‘小丽’，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陈得索柔中有刚说:“请您与路新联系一下，约个时间我会会他。”
石长远掐指一算:“这两天不行，我们一个小分队已提前向湖南长沙赶，只能返回来再说。”他扳着手指。“到下星期一才能返回柏子山经济特区。”
“好。”陈得索点头应允，“为了你的安全和破案快速，请你暂住漫滩湖宾馆，给你的车队弟兄说，你在表弟这里因水土不服拉肚子。”
石长远皱皱眉头，心中嘀咕:“这是变相软禁我。但我怕什么？也没有作奸犯科！”接着他应道，“行。我足不出门，目不窥园，老老实实在这吃住。”
陈得索又安排他:“还请你介绍一位没去过‘七仙女饭店’的汽车司机，和我配合深入淫窝。”
石长远有种无名恐惧感，脸哭丧着，暗想:“我实在不愿意掺和在其中。但这个老陈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且不说其腰里隐藏的手枪，单看他的机智、气质和谋略，我也想陪陪他捉‘鬼’拿‘怪’，显现风流！”想罢，他心中释然，“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作者题外话】:石长远和张金枝通电话时，张金枝手机内有一男士声音。这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