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主动权

有了丽雅收集的完整地图,林奇完全可以独自到达地面。但是相比一个人前往地面世界,林奇更愿意带着一批同甘共苦过的伙伴一起返回。在林奇看来,逃亡路上的艰辛和危险,可以起到大浪淘沙的作用,通过这样的筛选可以帮林奇选出自己需要的人。相比可以简单判断出的职业等级,一个人能否正确的使用自己的能力更加重要,当然林奇同样也非常希望能够对将来的伙伴人性做一个判断。正是出于这样的考量,林奇才冒险混入人类的队伍,并不断在队伍中树立自己的威望,这份详细的地图也可以为林奇增加几分神秘,让林奇在队伍中得到更多的话语权。

除了地图,丽雅还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那就是合法的身份。林奇在地表的身份一直是个难题,虽说他可以编造一个“远方流浪而来”的借口,但终究难以取信别人。在这次黑暗精灵的袭击中,地表世界有一些村落被彻底的摧毁,人口被全部掠走,断箭村就是其中一个。这个偏僻的小村落只有100多个村民,在袭击中被杀了大半,剩余的10几个被抓到了地底,一路上的虐待又损失了一部分,最后几个人在白天的战斗中全部死亡。这些不幸的灵魂被瑟塔收集,他们的记忆被丽雅有目的的筛选出来。

根据断箭村村民的记忆,丽雅编造了一个记录。在这个经历中,林奇成了断箭村长大的孤儿,从小帮村民做工过活,跟着退隐在村中的一个老佣兵学习了战斗的技能。村民的姓名,长相,村落的地理特征,老佣兵的姓名、年龄、喜好等等细节,全部真实不虚。就算有人追问其它细节,丽雅还有真正村民的记忆随时以备查询。

唯有林奇掌握的法术,始终难以自圆其说,这次收集的所有人类都是农夫和普通村民,他们对法师职业的传承一无所知,不知道是否有自学成才的法师。林奇对这个漏洞不以为然,在白天的交谈中,他只是简单地释放了一个魔法伎俩,用一朵只能点柴火的火苗就镇住了一班战士,就算等级最高又当过佣兵的马库斯也没有试图打探他法术来历的意图。在林奇推测,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职业等级,乃至天赋能力都算是绝对的个人隐私,对各种询问完全不用回答。

长夜漫漫,林奇倚在石壁上仿佛睡去,意识却还在和丽雅反复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推敲各种细节。林奇预计到在漫长的逃亡之路上不会太平无事。就在不久前,50名瑟塔大地精死士防守的隧道口,终于被突破了,此时距离林奇他们撤退已经过去一天了。

丽雅报告这个消息时,林奇和丽雅都不觉得奇怪,也没有什么悲伤。兵力悬殊太大,这些战士注定是弃子。林奇只是询问了一下战斗的细节。

黑暗精灵在林奇他们撤退后,重整了兵马。攻打隧道的部队中,有大地精,熊地精,还有黑暗精灵战士和弩箭手。庆幸的是,牧师的攻击神术似乎在之前的法术对抗中消耗光了,如果那样就需要一天的时间恢复,所以大地精战士防守时,没有遭到法术的攻击。地精和狗头人这样的炮灰也被杀得所剩无几,所以也没有纯粹消耗性的炮灰攻击。靠着这两个有利因素,瑟塔战士抵抗了整整20个小时。

敌人的攻击刚开始很猛烈,被瑟塔战士连续用以命换命的方式击杀了几个黑暗精灵之后,就变得谨慎起来。考虑到黑暗精灵种族稀少的人数就可以理解这种变化。进攻一度以大地精为主力,混杂熊地精武士充当骨干。瑟塔战士的战斗力相比毫不逊色,兼之战斗素质和战斗欲望都远胜对方,凭借地形硬是杀退了对方,还短暂的出击了一次。随后战斗陷入僵持,双方消耗人命。瑟塔战士顿时就陷入危局,人数越来越少,敌人步步逼近。就在挡住最后一次攻击后,丽雅安排一个战士撤退下来,这个战士被安置在沿途的隐蔽处。根据他的死亡,丽雅可以掌握黑暗精灵的行动。

很无情,但这就是瑟塔战士的命运,说到底,这些战士只是一种被制造出的武器。为了武器而伤心,是很奇怪的事情,正确的方法是尽可能的发挥武器的作用。丽雅根本不觉得这是问题,林奇曾经被各种伦理所困惑,但是现在也开始慢慢的接受这个观点。

防御战中,因为这些瑟塔战士的强悍,更因为他们无视生死的做法。黑暗精灵一方损失很大,丽雅估计,剩下的敌人还有80多个黑暗精灵,60多个熊地精武士,80名大地精战士。听到敌人的惨重损失,林奇倒是十分遗憾,他把伊瑞特之星随身带走了,这些战果都没法收获。

因为目前充当警报器的战士还在和瑟塔保持联系。丽雅推断,敌人也在休整。看来漫长的地底隧道给了这些黑暗精灵充足的信心,他们断定俘虏没法逃离,准备等牧师的神术回复后,再开始追击。

林奇估算了一下双方的距离,这段距离俘虏跑了一天,但是俘虏的速度比不上生活在地底的追兵,所以追兵走完这段距离可能只需要12到15个小时。然而,林奇眼前仿佛掠过了一群矫健的身影,和他们胯下巨大的蜥蜴坐骑相比,显得瘦小毫不起眼,但是腰间的弯刀和敏锐的双眼无不表明那是真正的精锐。那是他在埋伏地点见过的黑暗精灵的斥候骑兵。如果是这群骑士来追击,他们剩下的时间就更少了。

和丽雅打个招呼,林奇中断了联系,转身收起伊瑞特之星。黑暗中,林奇沉吟着。事实上,他很肯定,先追上来的是骑兵,他也早有准备。但是,现在要让那些精灵听从他的安排。

洞窟口的篝火已经燃烧了一夜,现在显得黯淡无光,仿佛随时会熄灭,旁边辗转难眠的埃瑞德被悄悄走过来的林奇惊动了,他翻身坐起,困惑的看着眼前满脸焦虑的人类。一旁的牧师和法师同样没有丝毫睡意,此时索性也相续站起来,开始收拾随身的装备。

“什么,骑兵?”

“是的,埃瑞德大人。首先追上来的,肯定是黑暗精灵的斥候骑兵。”林奇蛮有把握的样子,让埃瑞德将信将疑,“当俘虏的时候,我注意到黑暗精灵有大约20到30个斥候骑兵。那些斥候在上一次的战斗中,没有发现陷阱,导致了道路被堵塞。这次肯定急着想要戴罪立功。他们要追杀的只是一群俘虏和手下败将,不会有太多警戒,但是速度肯定很快。”

艾伦达牧师在一旁用收集的破旧衣物制作应急绷带,这时插嘴道:“那么我们在防御阵地前放些障碍,来降低骑兵的速度,你让塞维尔准备的那些钟乳石柱就不错。嗯,你早就知道?”艾伦达反应过来。

埃瑞德和尼古拉斯也诧异的看着林奇,林奇笑而不语。他事先不说,现在指出来,就是要这些精灵对他产生高深莫测的感觉。这样才能说服他们修改一下计划。

先前,林奇冷眼旁观,看出埃瑞德是戴里克真正信任的部下,也是这三个精灵的指挥者。这样的部下忠心耿耿,唯命令是从,就是缺少变通。可惜林奇不想当什么烈士,他要的就是变通,只有变才能死中求活。

看到达到了效果,林奇趁机建议到:“我们不能被动防守,等敌人全部集中了兵力,再被他们碾碎。现在这些骑兵求胜心强,速度快得和后面的步兵脱离。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来的方向上有一处急转弯,那里的地形不利于骑兵。如果挑选一些精锐战士,赶到那里去埋伏,我们有很大的机会消灭这些骑兵,如此就可以减轻防守的压力,而且还能得到一批坐骑。”林奇的话语满是诱惑的力量。

尼古拉斯听出林奇话外之音,不觉的两眼放光,艾伦达轻轻挽起一咎飘散的青丝,两只星眸注视着林奇,眼中泛起异彩。埃瑞德把长弓拿起又放下,喃喃自语道:“一批坐骑。”

有了这批坐骑,即使防线被敌人突破,众人也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区区几句话,林奇便拨动了几个精灵的心神,唤起他们求生的欲望,把一条新的道路放在他们面前。既能够削弱敌人,又能够得到逃生的机会。不管几个精灵各自心中的盘算,这条道路他们都不能不选择。

即使在睡得横七竖八的人群中,林奇还是轻易地找出了那几个拥有战士职业的人类,他们基本都是懂得武技,又有战斗经验的人。弗瑞德、托马斯、安德鲁、爱德华几个都有佣兵的经验,马库斯甚至当过佣兵队长。原先林奇发动的突袭战斗中,这几个都是人类队伍的骨干,没有这些士兵的带领,人类队伍无法形成战斗力。5级战士马库斯也在队伍中,他对林奇的命令并不违抗,但除此之外,他保持沉默寡言。林奇又从人群中跳出了几个看上去魁梧有力的壮汉,凑成一支十人队。

这支聚集了人类俘虏中全部精锐的小分队被林奇寄予厚望,他满心希望能够从中找到将来的部下,为了增加他们的战斗力,林奇设法利用现有的物资给小分队配上统一的武器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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