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叶明远，琴晚，李宣风三人围着茶几坐在沙发上。
琴晚将筷子筒里的肉芽倒到了桌子上。
“我想看一下关于肉芽的档案，可以吗？”
琴晚看着叶明远询问道。
叶明远想了一下道：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想好了，你的选择可能会改变你的命运，而且不可逆。”
“只是看个档案能有什么？”
“真的只是看档案吗？你大可以袖手旁观。”
琴晚眼睛微眯。
“不愧是上位者，确实跟李哥不一样。”
正闷头抽烟的李宣风一愣。
“怎么就扯到我了？”
“夸你聪明呢。”
琴晚笑道。
“是吗？”
李宣风一挑眉，没好气道：
“我又不是傻子，好赖话还是能听出来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委婉一点。”
琴晚思索了一下道：
“你很单纯。”
李宣风额头滑下几根黑线。
“确实很委婉哈，不过你还是闭嘴吧。”
“好了好了，说正事。”
叶明远将话题拉了回来。
“你怎么想的？我很好奇。”
“什么也没想，只不过我觉得自己是个有着优良品德的新时代三好青年，再退一百步说，我至少是个人。”
“世界教会我生存的道理和丛林法则，让我看到阴暗和残恶，但我所受的教育告诉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幸就失去做人的崇高。”
叶明远轻闭双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吧，很有说服力的发言，阿风，去把档案拿来。”
李宣风闻言也不说话，掐了烟丢到烟灰缸里，起身去了档案室。
琴晚两人就这么坐着，也不说话，都是低头默默喝茶。
聪明人其实往往不太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不多时，李宣风回来了，将一份不厚不薄的档案袋放到了桌子上。
“都在这儿了。”
琴晚点点头，打开档案袋，将档案抽了出来，细细观阅。
“肉芽已经出现三年了？”
琴晚诧异道。
现在是公元2252年，而肉芽的出现时间是在公园2249年。
“是啊，但是现在并没有确切搞清楚肉芽出现的原因，因为它的出现十分不规律，暂定是生物感染。”
“生物感染吗……”
“你也不信对吧？”
叶明远笑了一声。
“禁夜司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呢。”
琴晚似是非是的说了一句。
“这种事不是现在的你能管的，先看档案吧。”
琴晚不再说话，继续看档案。
其实大多都是记录一些感染案例以及感染后的变化，分类是“实体寄生感染类怪异”，其他很多该有的信息却很模糊。
档案提供的实际信息并不多，主要是卷宗多，琴晚看了一部分就不看了。
“其实一开始我还不太确定，看了档案之后我倒是很肯定自己的想法。”
“哦？”
叶明远似乎很好奇。
“你也能想到吧？肉芽并非自然生成，而是人为。”
叶明远拿烟的手一顿，问道。
“我确实是想到了，但还只是猜测，你怎么看？”
“过多的偶然就代表了必然，感染者基本上都带有正常的逻辑思维能力，这说明肉芽并没有破坏大脑。”
“这说明，肉芽并不是主体，只是子体，它们没有足够大的能力，或者说，母体没有足够强的能力控制每一个感染者。”
“作为感染类怪异，第一步都应该控制神经中枢，怎么可能只感染躯体而不干涉思维，这相当不合理，所以，肉芽背后必然有一个掌控全局的母体，而且他所图甚大。”
“现在我初步怀疑，这个母体后面还有一个势力。”
叶明远听完，连烟燃尽了都不自觉。
回过神来，他把烟丢到烟灰缸里。
“最近肉芽出现的频率比以往都要快很多，恐怕他们要有动作了。”
叶明远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
“等。”
气氛再次凝固。
“哦，对了对了。”
李宣风像是想到了什么，打破了平静。
他从兜里掏出来三个黑色打底，画着赤色鬼面的，像是徽章一样的铁片，丢到了茶几上。
“这是……祸鬼？”
叶明远问。
“这是埋伏在我家里的那三个人？”
琴晚也问。
李宣风挠挠头。
“对，确实是祸鬼的人，也是埋伏在琴晚家的人，这应该是把一切联系在一起的最后一块拼图了。”
李宣风又点了一根烟。
“你杀了他们？”
“祸鬼的人都是一群没有底线的疯子，基本上都是不干不净的人，你或许会杀错，但他们死掉结对不冤枉，不过，这三个并不是我杀的。”
李宣风吸了一口，轻吐烟雾。
“或者说，我没来得及下杀手，他们就已经死了。”
“本来我是想留活口的，但他们倒地时抽搐了几下就变成了干尸，打掉牙也没用，一点机会都不给。”
“是肉芽吧？”
叶明远问。
“没错，的确是有被肉芽寄生的迹象，但是连带着肉芽也枯萎了。”
“肉芽还能这样用啊……”
琴晚感慨。
“不过，祸鬼找他干什么？”
叶明远疑惑道。
“这我哪知道，你问他啊。”
李宣风笑着抖了一下烟灰。
“我也想知道啊……”
琴晚叹气。
“不过，祸鬼这群人就像是食腐的苍蝇，肯定是顺着味儿来的，大概率是琴晚对他们有威胁。”
“也就是说，你觉醒了对吧？”
叶明远眸如利刃，冷静而尖锐。
“你把我比喻成什么了！？”
琴晚没好气道。
“不过，不觉醒，就不能威胁到他们了吗？”
琴晚双眼笑成缝，如同一只满肚子坏水儿的狐狸。
“你靠什么威胁一群疯子觉醒者？靠脑子吗？”
“为什么不能靠脑子？”
琴晚睁开眼，目光略微冰冷。
“肉芽啊……肯定跟祸鬼脱不开关系，如果没有觉醒靠脑子确实要费点力，可惜，我确实是觉醒了。”
“我跟祸鬼的事儿，还没完。”
一想到张泽安和江芬的遭遇，一向冷静的琴晚都感觉无法抑制怒火。
理智告诉琴晚，他不能这么做，会给他带来危险。
如果可以，琴晚也想任性。
但现在他还背负着张泽安的命。
“禁夜司是国家公立的特殊治安管理部门，对于觉醒者是约束合作的关系，但不会强求。不用担心我们会对你做什么。”
叶明远明白琴晚的顾忌，直截了当地说了。
琴晚点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禁夜司或许能给他很大的助力。
想要拔除祸鬼，不是一意孤行就能办到的事。
也不在一朝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