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棠起初是一目十行的看着,嘴角还勾起一丝无奈的浅笑。
可看着看着,他嘴角的浅笑渐渐消失了,脸色变得认真起来,看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到最后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杨若晴一边赶车一边偷瞄他的表情,心道他此刻肯定很震惊也很佩服吧,因为她自己看到这满满当当的纸上的条件,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佩服自己做媒婆,竟然能把对方的要求询问得这么详细,简直就是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甲啊。
若是她真的能照着这标准去寻到这样一个女子来送到左君墨的眼前,他再不想成亲的人,肯定也会动心吧?
因为这可是完完全全照着他的要求来量身定做的呢!
“咋样?是不是被惊讶到了?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做事细致的超级媒婆。”杨若晴扬起唇角,笑着道。
看到骆风棠的目光渐渐落到了纸张的最底下,杨若晴接着道:“等到回了长坪村,到时候我就照着这标准去给左大哥寻觅合适的女子,不求跟这上面的每一条都精准对上,只要能对上七成,我觉得这婚事也成了一大半,毕竟,这可是他亲自口述出来的哦!”
骆风棠已经看完了,此刻,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把纸张重新折叠好,交还给杨若晴:“这纸你好生收着。”
他从她手里接过了缰绳,接着赶车。
杨若晴把那张关系到左君墨下半辈子幸福的纸张贴身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后扯了扯骆风棠的手臂:“诶,回头咱遇到徐大哥和徐大嫂了,也跟他们那里提下这个事儿,咱广撒网,让他们也帮忙留意差不多的姑娘。你觉着咋样?”
骆风棠笑了笑,他扭头看了眼杨若晴,道:“晴儿,你可真是一个小呆瓜。”
“啥??”杨若晴瞪起了眼,故意双手叉腰恶狠狠道:“骆风棠你个瓜娃子啥意思嘛?姐姐我这跟你商量正事儿呢,你却给我来这么一句,你是不是皮痒呀?啊?”
骆风棠再次笑了,目光在她这张娇俏的脸上停留着,道:“你是当真不晓得还是故意装傻?这纸张的每一条,合拢在一起,不是别人,就是你啊!”
“啊?”杨若晴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
随即,她真的垮下脸来,扭过头去。
“请你慎言,我跟左大哥清清白白,他对未来妻子的要求跟我扯不上半点干系!”她平静的道,声音带着几分清冷。
显然,这是真的生气了。
骆风棠自然能听出她生气了,他放慢了马车的速度,跟她这耐心解释道:“你跟左大哥之间,我自然是一清二楚,而且我也是完完全全相信你的,亦如你完完全全相信我那样。”
杨若晴扭过头来,眼睛里掠过一丝冷色,“既然彼此相信,何故要说出那样的话来?我装傻充楞?我的动机是啥?难道是炫耀?还是默认跟他之间的暧昧?”
“我跟你说骆风棠,那可不是我杨若晴的为人。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我绝对不跟任何男人搞暧昧!”
“晴儿,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看到她真的生气了,骆风棠赶紧将马车停在路边,焦急的解释着。
“我的意思是……”
杨若晴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把我的意思告诉你。”杨若晴道。
“现在我杨若晴死心塌地的爱着你骆风棠,那我就是专一的,命都可以给你,即便全天下都跟你为敌,我也会为了你跟全天下为敌!”
“若如果有一天你做了让我寒心的事儿,我绝望了,不打算再爱你了,我也会干脆利落的告诉你,然后跟你斩断一切暧昧的关系,绝不拖泥带水,这就是我的性格!”
她平静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眼底更是不见半丝暖色。
这个时候的杨若晴,让骆风棠格外的陌生,一种惧怕和惶恐像大锤子似的在他的胸口重重的捶着。
从跟她在一起到现在十几年了,这是他第一回看到她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好怕,有种她一转身就会彻底离开的恐慌。
下意思的,他丢开缰绳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杨若晴挣扎了下,没有挣脱开,她便不动了。
僵硬着身子坐在那里,像一顿泥雕木塑的玩偶一样任凭他抱着,她不给予半点回应。
这让骆风棠的心跳更加乱了拍子,连带着呼吸都不畅通了。
“不,晴儿,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骆风棠连声道,手臂越收越紧。
杨若晴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被他给勒断,从他这失了控的力度,她感受到他的焦急和紧张。
认识他十几年,这是第二回看到他如今焦急和紧张了。
第一回是辰儿丢失的那一回,还有一回就是现在了。
杨若晴心里的气其实早就消了,不,准确来说她的恼火,其实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左君墨来的。
“好了,你别解释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她终于松了口。
骆风棠好像没听到,依旧紧紧的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要飞了似的。
“对不起晴儿,我说错话了,我不该那么说的。”他继续道歉。
“我当然相信你了,这世上,我若是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哪个?都怪我,我口笨嘴拙,不会说话,词不达意让你不开心了,我得错,都是我的错……”
杨若晴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好了,我也有错,我不该情绪那么暴躁,叽里呱啦说一堆。”
“其实,我是心里头憋着火,对左大哥的火气,却又不能找他发,刚好你撞到枪口上了,我就……”
“对不起啦,我也跟你道个歉!这事儿,咱就翻篇了。”她闷声道。
骆风棠直到这时,心才稍微定了几分。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杨若晴,道:“其实,左大哥对你的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但他这个人比较君子,从不夺人所好,也不会表现什么,他掩藏的很深,也很好,保全了咱两边的体面。”
杨若晴皱眉,并鼓起了腮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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