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夜色中，方程悠哉悠哉地骑着电动车上路。
袁校长端得跟个千里送红军的老乡一样，站在门口目送远方，那深情的老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直到方程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袁校长这才收回目光。
饱含热泪对几位老师说：
“一个这么了不起的青年科学家，白天要埋头苦干搞科研，晚上还得忙着去派出所捞人！可就算是忙成这样……”
“他还是把我们这些老师挂在心上，一有空就请我们吃大餐！”
“我就问你们惭不惭愧？”
“不就是搬了一次木头吗？给方程同学干点私活怎么了？一个这么伟大的青年科学家，难道不值得我们勤劳一点？”
这番掷地有声的四连问，把跑出来凑热闹的陈老师和谢老师给问懵了。
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年级主任果断翻译：“都别愣着了，赶紧帮方程同学把家收拾一下，争取让方程同学回来后看到一个干净而整洁的家。”
“我锅里还在炖肉。”
手拿锅铲的陈老师转身便跑，溜得理直气壮。
“我先把这蒜给拍了。”
手里的蒜还没剥完，谢老师也想趁机溜回厨房。
刚转身。
身后便传来了年级主任的安排：“厨房有陈老师一个人就够了，谢老师，你年轻精力旺，负责打扫卫生吧，辛苦了。”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好吧……F你个CK……”
谢老师耷拉着脑袋，整个人丧得一塌糊涂。
……
另一边，方程骑着电动车赶到城西派出所。
一进去便听到有人在审讯室咆哮：
“……我是受害者，那个司机对我图谋不轨！我都说八百遍了，你们就用这种态度敷衍老百姓？”
“之前我说我被人扔在坟地里，你们就只会问我是哪个坟地！”
“我一外地人！”
“且不说人生地不熟，那鬼地方乌漆抹黑的，还下着雨！周围的环境也看不清，我哪知道那个坟地是哪个坟地？”
“我报一座坟墓的墓碑内容给你们，故先考，史克琅老大人之墓！也是为了方便你们进一步核实坟地的具体位置，有错吗？”
“你们不赶紧来找我也就算了，还警告我不要调戏警方，挂我电话！”
“就你们这种办案态度！”
“对得起身你们身上这身庄严的警服吗？对得起为人民服务五个字吗？对得起老百姓对你们的信任吗？”
“叫你们去抓法外狂徒，你们倒过来指责报案人这不对那不对！”
“简直是莫名其妙！”
……
这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讨伐声，把坐在对面的两个警察震得头皮发麻，连做笔录时必备的摄像机都不敢开。
看到方程在门口招手。
一位民警就跟见到了救星似的，匆匆起身跑了出来，顺手把审讯室的门也给带上了，图个耳根清静。
方程讶异地问：“王警官，这什么情况？”
王警官郁闷地点上一根烟。
猛吸两口才缓过神来：
“这个女博士太难缠了，调门比我们所长还高，一套一套的，真心有点招架不住！你赶紧把她领走吧。”
方程一脸懵圈：
“不是……你好歹跟我说说情况啊，不然我怎么把她弄走？”
王警官如实回道：
“事情是这样，她下午打了个出租车，去火车站。”
“司机本人口述：当时见她是外地人，想多赚点钱，于是就绕了点路，结果把她给激怒了……”
方程一脸正义地点评：
“这司机可真不厚道，这不丢我们晋南人的脸吗？”
王警官讪笑道：
“先听我说完。”
“后来司机自觉理亏，说不要她的车费，叫她下车。你猜怎么着？她不但不下车，还不依不饶地给那司机科普职业道德。”
“司机烦得受不了，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把她拉到了公墓山。”
“接下来就比较暴力，她把人家司机给打了，不仅挠伤了司机的脸，还砸烂了人家的车窗玻璃。”
听到这，方程抹了把冷汗，想不到的哥还有忍辱负重的经历。
王警官吸了口烟。
又感慨道：
“好在那司机没还手，不然他今天非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不可。”
“这女的可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大雨过后，她打电话报警，只说自己被人扔在坟地里。晋南县有那么多的坟地，我们哪知道她在哪个坟地？”
“于是多问了几句。”
“结果她不耐烦，报一墓碑给我们，死者叫史克琅。”
“当时听到这名字，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屎壳郎，真以为她是在恶搞。于是我们警告了她一下，并挂断了她的电话。”
“后来她再次打电话报警，我们没辄，便认真核实了一下。”
“没想到还真有个死者叫史克琅。”
“这也导致我们有理说不清，被她狠狠地上了一顿教育课，现在头皮都是麻的。”
方程蹙眉追问：
“那她现在是个什么意思？要你们给她道歉？”
王警察苦笑：
“如果我们道个歉就能把问题解决，那都好说。”
“关键是，她一口咬定那个出租车司机对她图谋不轨，声称，是她奋起反抗才令那个出租车司机中止不轨行为。”
“她叫我们抓人。”
“可现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司机有侵犯过她，连她的头发都没碰。”
“恰恰相反，是她先动手把司机的脸给挠伤了，还砸了人家的车窗玻璃。我们好说歹说，她愣是觉得我们办案不公。”
说到这，王警察又吸了一口烟。
等缓过神来之后。
又纳闷不解地问：
“方程，你可是咱们晋南县的骄傲，青年科研家。不管是清北还是农大，都得捧着你，这事全县人都知道。”
“按理说，你的选择应该会有很多。”
“你怎么会选个这样的奇葩当助理？”
方程被问愣了，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不喜欢范多多那样的奇葩？人家的学历那么高，写论文又那么牛逼，胸还那么大……
仔细想想。
方程感觉自己应该是说不清这事，一个警察，又怎么能理解一个青年科学家的需求？隔行如隔山又不是一句玩笑话。
既然解释不清楚，那就不用解释了。
方程回以一丝礼貌的笑容：“王警官，这奇葩确实有一定的杀伤力，为免她伤及无辜，我现在就把她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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