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迟生挂断电话,打了个哈欠。
昨晚在别墅里一直没怎么睡好,他现在得补回来。
但是这一觉睡得也并不踏实,做的梦也是极其荒诞。
他梦到有人剜掉他的眼睛拿去做成装饰品,而他的视线却还跟随着眼睛在移动。眼睛被卖给了一个神神叨叨的家伙,然后拿着装饰品走上街头去诈骗,说这双眼睛是一件可以看到不祥之物的珍品。
然后这个人就给车撞死了。
眼睛,也就是自己,咕噜噜滚到了一旁,一辆大卡车驶来之后,自己眼前也就黑了。
羽田迟生瞬间清醒,在意识到是梦之后伸手揉了揉眼睛打算起来喝杯水。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咚——”
正在一楼看杂志的鹤田彻敏锐的抬起头盯着天花板:“少爷?”
少爷是把什么弄翻了吗,听声响似乎挺严重的。
他放下杂志,攀着扶手走上二楼,在少爷门前敲了两下,然后轻轻推开了门走进去:“少爷?”
摔在地上的羽田迟生错愕的抬起头,刹那间鹤田彻的目光与那双冰冷的琥珀眼相对。
他下意识就要关门离开羽田迟生的视野,却不想听到自家少爷的呢喃:“是鹤田先生吗?”
鹤田彻一愣,一瞬间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有千万般疑问,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上前扶起羽田迟生,将他放到床上,然后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半晌后还是放弃了。
自家少爷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果然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少爷,您能感觉到光吗?”
他问道。
“某实在不太确定这种情况到底算不算能看到光。”
羽田迟生面前是一片黑灰红交织的世界。
刚刚也就是这点原因,他因为太过惊讶下床时没有注意到早些天残生进来玩时丢在地上的骨头玩具,光脚踩上去咚的一下摔了个狠。
“要去医院吗?”
鹤田彻有些忧心。
“去看看吧,劳烦鹤田先生取车。”
他皱眉道。
鹤田彻应了一声然后慌慌张张的出门。
房间里暂时安静下来,羽田迟生四下张望,发现房间里那些灰色的物体其实有着深浅不同的差别。
天花板比衣柜要深,衣柜比书桌深,书桌比手边的唐装深,但最浅也和自己的手有极大的差别。
手变成了很纯正的灰色,与鹤田先生一样,但边缘染上了一些很不显眼的微红。
羽田迟生起身拉开衣柜,发现里面衣服的颜色也要比衣柜浅,虽然糊成一团基本认不清是几件。
看样子不太妨碍正常生活。
鹤田彻忧心忡忡的上来,帮羽田迟生穿好外套,带着他下楼去医院。临走也没忘记扯两条绷带。
羽田迟生一路被拉着走,来到一楼时惊讶的发现原本摆着各类古董的位置虽然变成了较浅的灰色,但边缘却飘动着显眼的蓝。
一瞬间他就觉得这件事不难接受了。
再尝试一下,确定了过后古董买卖他就不用东跑西跑找鉴定,捡漏也不担心捡到假货,美哉。
车子比路边的树要浅一些,天空是纯黑的,但却有一些灰色的丝线在浮动……
他坐在后座思索,也尚不清楚坐在驾驶座的鹤田彻有多紧张,一路狂飙,就差没闯红灯了。
焦急来到杯户医院挂科,碰巧没什么人,很快就轮到了他。
经过了一轮检查,什么毛病都没发现,到了最后只能医生自己动手测试。
“能感觉到光吗?”
“能分清东西,您手里拿的是手电筒,对吗?”
羽田迟生平静的看着对面那个似人轮廓手里拿着的较深的灰色块状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