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单单说高卓的本事,那么他在狼族也能算得上是狼族的精锐,可高卓败就败在他心高气傲,目光短浅,急于求成。
云浮会认识高卓,是因为高卓曾行为和言语皆冒犯过他的父亲,所以被父亲严惩。不过因为高卓和琅华有些渊源,琅华顾念那一点渊源之事,替高卓向他父亲求了请,所以才他父亲才只对高卓小惩一番。
大约也是见识过了释玺的手段,所以高卓的心高气傲稍加收敛不少,对于妖族的规矩,也还算恪守。
本来琅华等人还以为高卓也算是改过自新了,但到底还是他们高看了高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没了他害怕之人压制,这高卓便原形毕露了,不仅原形毕露,比起往日还更甚了不少。
“还望少主手下留情。”大约是觉得云浮是笑着的,所以高卓觉得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于是便这般低首的开口道,约莫是觉得还不够表明自己的意思,便又加了一句:“若是少主今日留我,高卓日后必为少主所用。”
关乎生死之事,半分也怠慢不得,俯首低眉一下又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若是死了,那便什么都没有了。
高卓的这般操作让后方还略有游神的聂归去和秋白露开了眼界,这还是刚刚那个说话轻狂的财狼妖么?确定不是耗子精变的?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当真是发挥到了极致了,他们平生还是第一回见得这样的人。
更让他们觉得开眼界的是,九州之人做这种见风使舵的事情,总是藏着掖着些,羞于让人见着,但这豺狼妖还真是半分没这个自觉,这般光明真大,赤裸裸的就做了。
“如你这般的人,为我所用,似乎是‘屈才’了些。”云浮道,它看着高卓仍有笑意,不过笑意之下有的是嫌弃之意,只是被嫌弃的那当事人却半分自知都没有便是了。
“能为少主做事,怎会屈才?”高卓赶忙道,好似浮云已经开了口会饶过他一般,那讨好之意愈加明显。
“你倒是很抬举你自己啊。”云浮道,他笑意似乎又深了不少,“不过你大约会错意了,我的意思是你不配为我所用,你听明白了?”
“什么......什么......”高卓一脸错愕的看向云浮道,他本人是觉得自己有很大机会翻盘的,如今被云浮这般开口一说,高卓直接便被打入了寒冰深处。
他只觉得寒意深深来袭,钻入他的皮肤,刺入他的筋骨,直戳他的心脏,然后他感觉到自己便被寒意冰冻了整个身体,半分步子也移动不得。
这便是上位者,真正的上位者,即便现在的妖族之王是滕余,且滕余的修为日益精进,但滕余那气魄仍旧还是及不上释钰的三成。
“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妖族规矩,还屡教不改之人,我既遇上了,你觉得我会放之任之?”云浮道,上前几步,逼近高卓。
云浮来到此处是这么样的神色,此刻便是什么样的神色,仿佛他这幅模样是与生俱来的,不可更改的一般。
“少主......”
“遗言便不必在说了,我没兴趣听。”
高卓的话被云浮打断,只见云浮眉间那点朱砂生出几分红艳,眼中则生出了几分邪魅之气,紧接着高卓身上便有烈火灼身,熊熊而起。
只是顷刻之间,高卓便被烧成了一缕灰烬,只留下一了一颗浑浊的妖丹。
云浮勾起手指,高卓的妖丹随即便落入了他的手中。高卓的妖丹太次,云浮是看不上眼的,只不过既然高卓是琅华族中之人,又同琅华有些渊源,那么他收了此丹交由琅华处理也算在情理之中。
看着自己收拾了这么久的豺狼妖被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弹指之间便收拾得一干二净,聂归去忍不住吞口水,这般厉害的人物,他平生当真不曾见过几个。
依他来看,此人的修为与花笺相比,似乎还要略胜一筹,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清云聂氏聂归去,多些这位兄台出手相助,若是来日有需要之处,聂归去必不推辞。”虽还摸不清眼前之人是敌是友,性情如何,但此人到底还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所以致谢也属应该。
秋白露见聂归去如此,心中也觉是该同这个白衣男子道谢,不然她就真的是不仅性命不保,还坏了身侧这个除灵师的大事了。
这般想着,便也在聂归去行了谢礼之后拱手朝云浮致谢。
云浮看了看聂归去和秋白露,并未发一语,转而便欲离开奔赴黎山。这两日他心中总有些心慌,就怕若是他再晚些抵达黎山,恐花笺之事会生出意料之外的枝节。
“这位公子是去往何处?若是同去黎山,便可结个伴,一路之上能有个照应也是极好,不知这位公子意下如何?”看着正要离去的背影,秋白露突然开口道。
其实在秋白露开口言事之前,聂归去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在听到秋白露这般开口问了之后,他下意识的看向云浮,心中隐隐还带着几分期盼之色。
依着这不多时的接触来看,这个白衣男子冷淡是冷淡了些,但觉对不会是什么不良之辈。
这而且人本事极高,若是他也要上黎山,那么一路之上有此人助力,必然可以早些到达黎山,他也可早日见到花笺,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
可到底聂归去也是一族之长,借助他人力量和‘庇护’才能更快的上得黎山,他的面子上总有些过不去,因此纠结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开得了口。
倒是那个‘单蠢’的女子,居然这般就开口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如他所愿之事,那么这女子冒失闯入此处,将他陷入僵局之事,他便不计较了。
云浮本来是不大想搭理聂归去和秋白露的,但是听到了黎山二字,终归还是驻足,他挑眉看向他们二人,这才轻启薄唇道:“你们去黎山作何?”
从北元合上到河止,赶往黎山的除灵师不知凡几,那些人的目的各有不同,有盼着黎山好的,有盼着黎山不好的,不过这些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花笺安然便可。
不过这两人,他从他们身上感觉到的就只有善意,所以问问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