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宫远徴见贾管事想跑,眼睛一眯,一手扶着姜见月,一手摸向腰间的暗器袋,瞬间便甩出三枚暗器,贾管事倒地。

“哎!”姜见月惊呼了一声,“你怎么把他打死了?他死了怎么解释啊!”

“暗器上淬的是麻痹之毒,只是让他经脉僵硬,无法行动,他是自己咬破齿间毒囊而死。”宫远徴边说边将姜见月带到地上,还不忘扶稳她,“把尸体送去医馆验一验就知道了。”

宫子羽听见,说“我自然会验。但真相查明之前,你脱不了千系!”

“他刚刚畏罪而逃,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清白?”

三个长老还想斟酌一番,宫尚角却直接开口“既然现在宫远徵嫌疑最大,那便先将他收押了吧。”

“角公子?”

宫远徵也愣住了“哥?”

宫尚角抬手阳止宫远徵继续说下去,转而向三位长老行礼:“后面还请长老们派出黄玉侍卫进行调查,若真能证实是宫远徵所为,必不轻饶。”他往前两步,拾起手放在宫远徵的肩膀上,“但如果查明有人设计陷害远徵弟弟,或者严刑逼供甚至用毒迫害,那我必定会让他拿命来偿,无论是谁。”

不重不轻的语气,看似没有偏袒,却处处透着威慑力。*

宫远徵声音低下来,他轻声但坚定地说:“哥,听你的。”

说罢,还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姜见月,意识她不必再说,不要与哥哥起了争执。

姜见月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神情如常,微微点了点头。

宫子羽:“押下去。”

金繁上前,宫远徵挣脱他,傲慢地说:“地牢的路我认识,我自己走。”

走过宫子羽身边的时候,他眼里满是挑衅,“需要什么药吗?我派人送给你。”

殿外突然下起了细雪,仍是寒冬,雪一来,冷风就轻易能把人冻住。

姜见月独自执着灯,回到女客院落,“宫尚角、宫远徴……”她轻叹一口气“这是有什么计划呢?”

…………

几日后的一天,雪下得迅猛,医馆的管事房内,房门破开,侍卫们此刻正在房间各处仔细搜查。

宫尚角信步走了进去,不露声色地打量房问的结构,最终他停在窗前矮柜旁,抽屉都已经被拉开,里面空空荡荡。

他看着抽屉露出怀疑,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把整个抽屉抽出来,放到桌面上,对齐边缘,抽屉很明显的比桌面短了一截。*

宫尚角:“抽屉里有暗格。”

金复抽刀,伸进抽屉,刀尖挑拔几次后,一块黑铁锻造的令牌咣当掉落在地上。

宫尚角带上麂皮手套,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用指腹细细摩拳,令牌通体黝黑冰冷,上面刻着一个“魅”宇。*

执刃殿中,众人神色各异。花长老放下手中的黑铁令牌,与其他长老交换眼神后,像是有了决断。

“看来,这个无锋奸细己经潜伏多年,在选婚前夕找到机会掉换了前执刃和少主的百草萃,与混进来的无锋细作郑二里应外合,完成了这次刺杀。”

”既然贾管事身份已经确定我可以把远徵弟弟从地牢里接出来了吧?”宫尚角问道。

“当然,当然。”花长老点头。

宫尚角带着金复走向地牢,还未走近便看到姜见月被守卫拦截在外“宫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姜小姐请回吧。”

还未等姜见月再开口求情,宫尚角便出声“无妨,刚好我要进去接远徴弟弟回宫,让姜姑娘跟着一起吧。”

守卫这才侧身让开,将地牢大门打开。

姜见月连忙向宫尚角行礼“谢谢角公子。”

“客气什么,是我该感谢你那日帮远徴弟弟说话才是。”宫尚角说着还打量起她来,只见对面的女子模样姣好,身姿绰约,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等宫尚角抬了脚步,姜见月这才跟在身后走了过去。

宫远徵穿着单薄的贴身衣服从地牢里走出来,门口端着托盘的侍卫双手托举,上面盛放着之前从他身上搜下来的各种小物件。

他的睫毛长而密,被关了这么久,沾了些地牢的水汽,湿漉的眼睫却没有显出半分与他年岁相符的脆弱,仍然是阴沉沉的。直到抬起头,见到了不远处等待着他的宫尚角和姜见月,他才露出了笑容。*

宫尚角将挂在臂弯上的厚袍给他披上。

姜见月站在他身旁,伸出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好冰。”,又摩挲了两下,想给他掌心回回温。

“到我那里坐一会儿,有些话和你说。”宫尚角说道。

宫远徵点头“走。”

出了地牢,姜见月想着二人有要事要商量,便想要告辞回女客院落。

宫远徴握住她的手,没有放人,对上宫尚角的目光“哥?”

宫尚角沉思,要说的事被姜见月听了也并无大碍,索性三人便都去了角宫。

案上,茶具齐全,一壶新茶正在炉火上煮着,旁边一长排小碗,盛放着各种颜色形状的药材、草叶、花苞。

宫尚角用煮茶的夹子夹取了几味,放到壶中,他刚要盖上盖子,宫远徵轻轻说道“再加一些石斛。”

宫尚角如他所言,又取了一些石斛放到壶里。*

宫远徵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桌面“哥,那贾管事真是无锋的人?”

姜见月跪坐在他身后为他上着药,听闻也抬头看着他,显然她也十分好奇。

“你和他共事多年,心里还不清楚?”宫尚角专心煮茶,反问他。

宫远徵背后疼痛剧烈,咬牙“我当然清楚。”如果贾管事真的是无锋,隐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所以才奇怪,但那无锋令牌确实是在他房间里发现的…

“难道哥哥为了救我,做了块假令牌?”宫远徵打量他的神色,猜测。

宫尚角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无锋令牌自然是真的,但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在贾管事那里。”

“这人是谁?”

“查不到。”

宫远徵诧异“他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 ………我觉得他是在害你。”*

姜见月轻柔的给宫远徴上着药,心中若有所思“魅阶?……无名?”

“三域试炼?那是什么?按现在来看,首领说的魅应该是上官浅,那么魑就是云为衫,魑的任务是执刃夫人,宫子羽若是试炼失败,魑的任务就也失败了”姜见月脑中骤然浮现未完成任务的惩罚手段,身子没忍住颤抖了一下“要帮帮她么……”

宫远徴感受到身后的人轻颤了一下,回头问道“姐姐,你是不是冷了?”

姜见月回过神来,笑着安抚宫远徴,看着宫远徴裸露在外的肌肉,说话带着丝羞怯“不冷,药上好了,快把衣服穿上吧。”

茶香四溢,混合着淡淡的药气,让人清心凝神。

宫远徵还在咀嚼着刚刚那句话,茶已煮好,宫尚角冰冷修长的手指扣住茶杯倒茶。

见宫尚角不发一言,宫远徵心有不满地说“这次被宫子羽先发制人,太可气了,而且想到日后要对他行执刃之礼我就恶心。”*

……

“哥哥当年那么艰难才通过三域试炼,宫子羽估计第一关都过不了,就等着看他笑话吧。”宫远徴嘲讽道。

宫尚角喝完了杯中的茶,突然开口“远徵弟弟,有件事,我不方便去做,但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

“哥,你尽管说。”宫远徵直起身。

“我想让你去把上官浅从女客院落那边接回来,在角宫暂住。”

宫远徵的笑容沉了下来:“这么快?”

姜见月眨了眨眼睛,没懂话题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已经定了的亲事,快也好,慢也好,有什么差别?而且,我还以为你很着急。”宫尚角勾起嘴角笑道。

宫远徵被噎了一下,偷偷去看姜见月的脸色,红着耳廓否认道“没.……没吧。”

姜见月默默举起茶杯喝了两口,遮住表情,但同样红了的耳廓还露在外面,遮掩不住。

宫尚角喝了口茶,只是笑着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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