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八月二十一,北京城,莱市口,午时!
处刑台周边群情激愤,骂声震天。
跪在台上的袁崇焕眼神冰冷的看着台下状若疯狂的民众,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容!
监斩官王永光冷笑道:“袁崇焕,死到临头,你还如此猖狂,你就不怕本官将你斩立决吗?”
“你敢么?老夫征战杀场多年,曾亲冒矢石斩敌于阵前,岂会惧尔阉宦余党?”
高捷摇头:“你的功过是非,我非皇上,不做评判。但你辜负皇上器重却是不争的事实!黄泉路远,你应不孤单!”
“哈哈哈!你也看到未来的尸山血海了吗?大明的气数将尽,满朝衮衮诸公,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我们的皇上虽然看不清形势,有些志大才疏,但帝王心术跟他爹学了十成十。”
“此话怎讲?”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夫就和你说说。效忠大明者,皇上不吝啬信任和高官厚禄。若私心过甚,他也会让你身死族灭!至于你们想在新朝继续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的想法,趁早收了吧!”
“是嘛?这不该是应有之意?袁崇焕,朱由检对你何等器重,一道辽饷,空耗了多少国力,逼反了多少民众?而后金却日益强大起来,去岁竟杀穿你的布防,直抵京师城外!只此两点,杀你十次都不冤!”
袁崇焕一惊,厉声问道:“你是何人?有何资格妄议国政?”
“至于后金退兵后你竟想带兵入城,其居心之叵测,朱由检自然看的出来,而这也是你将被凌迟的主要原因!没有诛你九族,乃本座为你开解而己!袁崇焕,你名托汉家忠良,实为祸国之蠹虫,你死之后,血肉会被民众分食!你之族人,会被流放到扬州。”
“老夫一生为大明鞠躬尽瘁,遭此厄运,天理何在?”
“袁崇焕,你敢再砌词狡辩,休怪本座将你九族陪斩!另外,祖大寿已被卢象升斩于辕门外,相信本座,这一次后金想入主中原,没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午门外出现许多蒙面人,从各处向监斩台冲击,他们手持刀剑,胡乱的砍杀着身边的民众,一时间砍死砍伤了许多无辜的民众,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王永光大惊失色,大声喊道:“有人劫法场,大家不要乱,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纵容恶徒盘距京城,今日要出了意外,本官定参张道浚一本!”
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中年男人冷笑道:“王大人,你们这些文人参本指挥使还少么,现在想起锦衣卫了?”
他向后挥挥手,近百名锦衣卫杀气腾腾的出现于法场,整齐划一地向张道浚微微弯腰,齐声高喝:“我等见过指挥使,请下令!”
张道浚声音冰寒的说道:“除首恶外,其余宵小,杀无赦!”
随着命令下达,锦衣卫迅速出击,一时间喊杀声四起。
兵刃撞击声,兵刃入肉声,刀兵加身引发的惨叫声,这一片区域瞬间成了修罗场!
血液飘洒,残肢乱飞,在场民众全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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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流逝,锦衣卫的凶残和暴虐显露无遗,他们或单独出手,或三三两两配合,所过之处,蒙面人尽皆伏尸!
一刻钟后,一位千户快步走到张道浚面前,单膝下跪道:“启禀指挥使,乱党共一百零六人,除六人首恶,余者皆诛!我们伤三十人,阵亡八人!”
王永光捬掌大笑:“干的好,张大人麾下皆精锐也,这种乱党就该赶尽杀绝!活口你们可移交大理寺,一定要深挖下去。敢在京师劫法场,没有朝中某些人策应,绝难组织这般规模的行动,回头本官定为诸位请功!”
张道浚声音冷冽:“一群废物,些许乱党就伤亡如此之大,左千户,回去后训练量加倍!”
他回头又对王永光说道:“王大人,此事后续本官自会向皇上请罪,至于幕后之人,锦衣卫不会放过,王大人还需避嫌,就不要涉入了,万一引得皇上猜忌,那就不美了!”
王永光脸色一窒,旋即干笑道:“张大人言之有理,是本官孟浪了,看来我们这位袁督师,问题很大呀!”
“呵!这就是衮衮诸公需要考量的了!本官只对皇上负责,余者与本官何干?”
此后九门提督率众赶来,迅速收敛尸体,布置法场防卫,忙活了半个时辰才恢复之前的秩序,此时日已过午,算是误了时辰,然谁会在意,袁崇焕今日必死!
蒙面人劫法场,虽然没有成功,却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场中民众伤二百余,死七十余。若非锦衣卫及时出手,民众伤亡恐不可计数!
一些暗暗为袁崇焕叫屈的民众也乖乖的闭嘴了,当场有大呼袁督师冤枉的人被有家人无辜牵累的民众一顿好揍,哭爹喊娘般的认怂闭嘴!
随后袁崇焕被凌迟,其血被法场吏员蘸了馒头卖给家有痨病的人,其肉被民众哄抢分食!
受此恶刑,被民众分食,袁崇焕也开了旷古之先河!
此事被记入正史,也称得上奇事了!
明亡归咎于袁崇焕,自是太过,但其养寇自重,也是辩无可辩!
明史记载:崇祯三年八月,袁崇焕被凌迟处死,家人徙三千里,抄没家产,其家无余财!
乾清宫,朱由检发色灰白,一脸倦意的处理着奏章。
一道紫色身影陡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微微一惊,扔掉涂花了的奏章,语气平静的说道:“你是何人?”
紫衣人施施然坐在他的对面,语气同样平静:“崇祯元年,全陕天赤如血。五年大饥,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饥,八年九月西乡旱,略阳大涝,民舍全没。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无,十一年夏飞蝗蔽天,十三年大旱,十四年旱。崇祯朝以来,陕西年年有大旱,百姓多流离失所。”
朱由检脸色铁青:“如今只是崇祯三年,何来十年后之事?你是何方道士?竟敢妖言惑众?”
“崇祯十六年三月十九日拂晓,京城陷落,大火四起,你奔波各处,皆白费功夫,无奈重返皇宫,城外已经是火光映天。此时天色将明,你在前殿鸣钟召集百官,却无一人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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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说:“诸臣误朕也,国君死社稷,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一旦弃之,皆为奸臣所误,以至于此。”
“最后在景山歪脖树上自缢身亡,死时光着左脚,右脚穿着一只红鞋。时年33岁。身边仅有提督太监王承恩!”
朱由检如遭雷击,低声说道:“朕的大明,亡了?”
杨广轻声说道:“你勤于政事,应该多少知晓大明之困境!满朝栋梁尸位素餐,地方官员结党营私之风大炙,土地兼并极为严重,再加上天灾连年,赈灾不力,各地叛乱蜂起,大明已有亡国之兆!”
“大明至太祖起,传至于朕已过十五帝,享国二百六十三年。朕亦知方今之大明,外患交迫,内乱频出!民生之艰难虽有群臣粉饰,但一道道乞赈灾之奏疏,一道道弹压民乱之条陈,无不在向朕诘问!也向朕展现大明已病入膏肓,可恨无大材治其顽疾,复兴国运!”
“若太平盛世,你或可成文景玄宗之流,宵衣旰食,选贤任能,传佳话于后世,做一做明君!可惜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你镇压不了这个乱世,只会成为历史大潮中的被冲刷者!”
朱由检冷笑:“朕贵为皇帝,哪容得你品评?虽有颓势,但何有亡国之象?之前多般砌词,恐是危言耸听尔!你究竟是谁?”
“本座杨广!借你身份一用!”
“原来是大隋世祖当面!你寻你的仙道,朕治理朕的万里江山,本无交集才是!何故入皇城,惑乱于朕?”
“也罢!本座且为你解说一二。本座于武德九年率旧部飞升大千世界,立运朝大隋,与万族争锋,庇佑一方人族,也是为了长生久视,证道混元!”
“理解!无论贩夫走卒,王候将相,天皇贵胄,抑或仙魔神佛,寻仙求长生乃人之大欲,秦皇汉武亦不能免也!你入我大明,也无外乎诸般俗事,七情六欲之纠缠!你借我身份,想必也是自有思量吧!朕应该没有拒绝的资格,但朕想知道,朕能得到什么?大明能得到什么?”
“本座并不能予你承诺,或可免去你杀尽后妃,煤山自缢之悲惨结局,或可延大明国运,不致你成末代皇帝!”
“太祖当年被刘基蛊惑,斩华夏之龙魂,他虽报于现世,且祸延子孙,自是罪有应得!我朱氏何辜?历任皇者心性有缺,留下诸多笑柄,为天下所非议。”
“呵,朱氏掌神器二百余年,锦衣玉食,享尽尊荣,却在此做儿女态,岂不可笑?若非朱棣着僧道衍沟通上界,立血誓不和亲,不割地,不纳贡,不称臣。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才有九州结界布设,无数神魔封印于东瀛!当时大明也就三世而亡!你们朱氏若敢违誓,绝嗣都是轻的!”
“朕可以答应你,借用朕之身份行事,但后妃宫殿……”
“本座岂会入眼凡尘之庸脂俗粉,但本座行事,必与你大相径庭,勿谓言之不预也!”
“朕有些惴惴不安,昔年富庶大隋底蕴让你十余年耗尽,大明远不及也,你需斟酌而行!”
“大明如今虽非病入膏肓,但也需下猛药治之,撑过去浴火重生,国祚可追强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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