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从空中俯瞰,就会发觉风格转换之间有些突兀,原先还不觉得怎么样,有了凤城的对比,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陆青乔不由自主地感慨:“是啊,师父真是用心了啊!”
凌怀玉也好久没见陆青乔了,看到她很开心。知道陆青乔如今已经虚空境了,她更加高兴:“你师姐到现在还停留在虚空境。看来当初让你去找张茶,算是做对了。”
听陆青乔说明了来意,凌怀玉说道:“你说的场景,有点像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样子。当时,你正在哭。我正是被你的哭声吸引,才发现了你。”
陆青乔有些紧张地问道:“我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穿着红色花衣裳的小孩坐在地上哭,她的身前有血在流淌、有人在呼号、有妖兽在撕咬。这些是不是真的?”
凌怀玉关爱地看着陆青乔,很遗憾地说道:“看来你的确是想起了什么。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确穿着一件红色的花衣裳。至于之前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凌怀玉拉着陆青乔的手,把它放在手心,一边安慰她,一边回忆道:“当时我正在丛林里行走,听到有小孩的哭声,就找了过去。
走近一瞧,我发现几只小妖正抓着你。我看到自然义愤填膺,就杀了小妖救下了你。当时你也就两三岁的样子,也说不清楚家在哪里。
我问了附近的几个村塞,他们都不清楚你的来历。我本想把你留在当地。可你一离开我就哭,我就只好把你带回了琅琊山。
我也给当地的山民留下话,要是有谁来找你,就让他到琅琊山来找我。”
凌怀玉停顿了一下,有些心疼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也没人找过来。”
“师父您是在什么地方找到我的?”听到这里,陆青乔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张茶拿出地图递给凌怀玉。
凌怀玉接过地图,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指着一个位置说道:“就在这里。”
同一时刻,也有几个人正对着地图商量商量事情。为首的人正是老五。
老五指着地图分析得头头是道:“这里是长安城,离东方七派的都挺远的。只要我们速度快,完全可以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全身而退。”
有人提出异议:“为什么我们不趁张茶在的时候动手,正好把他直接干掉?”
老五回道:“这是老大的安排,自有他的考虑。我听说张茶现在跟海外仙岛上的人勾搭在一起,暂时先不动他。我们这次既是打草惊蛇,也是投石问路,先看看张茶的反应再说。”
有人心存顾忌:“听说长安城搞得挺大的,那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埋伏?”
老五不屑地说道:“能有什么埋伏?就算有埋伏,顶多是几个虚空境的货色,还能奈何得了我们?”
“东方七派的人不在?”
“东方七派有多少实力我们还不清楚吗。那些能够拿得出手的虚空境高手,都去了南方丛林给人当狗腿子了。我可以肯定,他们都不在长安城内。”
“那海外仙岛的人呢?”
“那些人只在南方丛林出现过,没见他们来人族的地方。我估计他们对人族的修行门派也有忌惮,所以才拿妖族开刀,还结交东方七派。可惜那些人也是有眼无珠,看上了张茶。要是跟我们合作多好啊。”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老五又问其他人:“你们还有没有问题?”
几个人都摇头,表示没问题。
“好,那我们就按计划行动。老大说了,这次我们可以为所欲为,给张茶一个沉痛的教训,为老九和老十一报仇。”
这帮人完全没有一点仙人的风范,简直跟妖兽无异,一个个叫嚣着:“为所欲为!报仇!”
凌怀玉只是给了一个大概的位置,没有给出具体的地名。因为这个地方根本就正规的名字。
散落在山林之间的村落,自然不乏一些自己约定成俗的名称。这些称呼只在小范围内流传,出了几十里就没人知晓。
好在凌怀玉提到一个醒目的标记:此处最高的山峰上,有一颗巨大的青松。这棵松树,不仅是方圆百里内独一无二的地标,也是陆青乔名字的由来。当年幼小的陆青乔还讲不清自己的名字。凌怀玉就根据这颗青松,给她取名陆青乔。
高高耸立,亭亭如盖,这颗不老的青松确实显眼。尤其是飞在空中,没有阻挡,远远地就能看到。
陆青乔轻轻地抚摸着青松遒劲的树干,仿佛是见到久违的亲人。目前,这棵松树算是这片土地上唯一与她密切相关的物品,说是亲人也不为过。
张茶提议:“我们先到周围的村子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陆青乔有些犹豫:“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些人肯定早就不在人世了。还是不要白费劲了。”
话是这么说,陆青乔身体却没动。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张茶知道,这就叫口是心非。他不至于真的转身就离开。要不然来这一趟干嘛,难道就是为了看一棵树?真走了,那才是白费劲呢。
“总要试过才知道。走吧,先从这边的村子开始。”
见张茶如此说,陆青乔犹豫了一下,也没再推辞。
陆青乔倒不是故作小女儿姿。她有些不太愿意让张茶知道她的真实年龄。虽然这个年龄差距,放在虚空境仙人漫长的寿命中来看,算不上什么。但是若按照俗世的标准来看,目前陆青乔确实比张茶要大不少。
修行中人,看重的修为境界,没有谁会注重年龄这回事。离开修为谈年龄,完全没有意义。筑基的一百岁和虚空的一百岁,完全是两回事。
张茶从来没有在意过年龄这回事,陆青乔以前也没在意。只是这几年在长安城待久了,潜移默化中仙子也不免被世俗所影响。正因为看重,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张茶和陆青乔的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与普通人差别还是很明显的。即使是没有见识的村民,也看得出来他们非同一般。虽然大家都很想自己能帮得上他们的忙,赢得他们的青睐。可是对于他们提出的问题,村民们实在没有头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想也是,当年凌怀玉都没有任何收获,现在时过境迁,张茶和陆青乔更难有所发现。
几天的走访,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陆青乔有些沮丧。虽然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她还是难掩失望。
张茶看在眼里,也有些着急。这种时候,无论多么巧妙的言语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重要的还是想出可行的办法。
当年的当事人都不在了,如何找线索?
张茶灵光一闪,说道:“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些抓你的小妖不可能是天上掉下来的,总有一个出处。只要找到那些小妖的出处,知道他们为什么抓你,就有能够获得与你身世有关的消息。”
陆青乔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张茶分析道:“一般情况下,小妖实力有限,活动的范围不会太大。稳妥起见,我们把这个范围在扩大一些,只要把周边方圆八百里的妖族都找出来,肯定会有所发现。”
“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开始吧。”陆青乔有些急不可耐。
张茶拦住陆青乔,说道:“不着急,万一打草惊蛇,让心中有鬼的妖族听到风声逃了,我们再想找就困难了。我们必须一次性把附近的妖族一网打尽才行。就凭我们两个做这个事情,难免会有遗漏。”
“那该怎么做?”
“现在,我们先回历山。”
张茶和陆青乔,第一次寻找之旅无功而返。但比起老五等人的长安之行来说,他们已经算很好了,至少没遇到什么麻烦。
原本有人提议跟着商队一起混入长安城,然后烧杀掳掠,为所欲为,图个畅快。
老五有些怒其不争:“我们是仙人,不是强盗。关键是长安城据说有百万人口,有滔天富贵,我们七八个人就是杀一晚抢一夜,又能有多少收获。”
“那你说怎么办?”
老五满脸憧憬地说道:“你们想想,要是我们这么多人,以仙人之姿,驾临长安城,那些凡人还不都得跪了。到时候让他们把所有财物都主动交出来,他们还不得乖乖就范。最后走的时候,我们再大开杀戒,岂不美哉。”
老五的话,让同行的七人都倍感兴奋。一行八人,大摇大摆朝着长安城飞去。
东方七派的主力,都去了南方丛林,剩下有限的力量只够安守山门,无法兼顾其他地方。
在老五等人的眼里,目前东方七派此举,无异于开门揖盗,将整个东方大地都赤裸裸地暴露在各大势力面前。
要是他们不来这一趟,实在对不起东方七派的好心。就算不为张茶,长安城也得毁了,好好杀一杀东方七派的锐气,省得他们想些不该想的东西。
老五等人达到长安城外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他们远远就看到一片灿烂的灯火,让漫天的星辰都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