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表白,X又遭阴差阳错

机会先把前额的头发给你捉而你不捉之后,就要把秃头给你捉了——培根。

我们:曾多少次在一见钟情里寻找一生的相伴,又多少次在惋惜中望断秋水,我们何不在那次惊鸿一瞥之后,坚持该有的那份执着与勇敢?

不幸的是:初恋者先天不足的就是缺少自信和经验......

第一次向Y表白由于我自己的羞涩和胆怯,错过了最佳的向Y表白的时机,但我并不因此而感到气馁,因为Y的一句“那究竟是少女对少年的思恋还是少年对少女的思恋呢?”包括她这么问时看着我的眼神,让我相信这是她在试探我!

于是我决定第二次向她表白,而这次我决定采用更大胆、更直接的方法——请她看电影去!

在那个年代,一个男孩子单独请一个女孩子一起去看电影,恐怕是最简单也是最常用的表白心迹的途径了,因为这样的用意如果用一句成语来描写,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问题来了!

那就是请Y去看什么电影呢?

这个问题在现在可能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但在那时却真的是一个问题,因为那时的电影很少,除了“样板戏”就是“三战”,所谓的“三战”就是“地道战”、“地雷战”和“南征北战”,这样的电影大家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

于是,我不得不暂时搁置了我准备请Y一起去看电影的第二次表白,准备等有了新电影出来了再说......

花开花谢,树上的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我想请Y一起去看电影,但却一直没有新的电影出来,于是不知不觉中又是将近一年过去了,而我和Y的关系却依然在原地踏步,这让我痛苦不已,不过我很快就迎来了一个机会。

1977年,随着中国开始对外开放,有外国电影了,当时有一部外国电影非常热门,叫《瓦而特保卫萨拉热窝》。

《瓦而特保卫萨拉热窝》是由南斯拉夫波斯纳电影制片厂出品的一部反映二战的战争片,由哈依鲁丁·克尔瓦瓦茨执导,韦利米尔·巴塔·日沃伊诺维奇、留比沙·萨马季奇等主演,当时那可是一票难求。

可能是月下老人有意要成全我,一天晚上我妈回来后,告诉我说明天她们学校包场,因此她给我搞了两张《瓦而特保卫萨拉热窝》的票子,这让我喜出望外,我决定第二天把这电影票给Y送去——邀请她一起去看电影!

上海长乐路的一条弄堂,上午9点半,弄堂中的石库门中涌出一群男女青年,他们有的来到弄堂口的电线杆下开始抽烟,有的在弄堂里打起了羽毛球或板羽球,有的沿着长乐路向锦江饭店方向漫步走去,十五分钟后,这些男女青年又都纷纷回到了原来出来的那个石库门中。

这就是我所在的里弄生产组——高泰电讯组,而这些青年就是里弄生产组中的“病休青年”,每天上午9点半和下午3点,我们有十五分钟的工间休息时间——我们戏称“放风”。

我好不容易等到上午的“放风”结束了,我故意放慢了脚步,慢悠悠地向石库门走去,但到了石库门前,我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外面徘徊,想找个机会把电影票送给Y。

那时的男孩子都比较含蓄,绝对没有现在的男孩子胆大,因此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担心起来:怎么开口啊?

“嘿,Y,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不对不对!能这么直截了当吗?

“Y,你想和我一起去看电影吗?”

这更不对!有这样问的吗?如果对方说不想去看怎么办?

“Y,明天有空吗?如果有空一起去看电影吧。”

也不对,如果对方说明天没有空呢?

就这样,正当我忐忑不安地想着如何开口的时候,Y从另外一个部门所在的屋子款步姗姗地走了过来。

“X,你在这里干什么啊?”Y见我在屋外溜达,就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

无论我每次如何鼓足勇气,但一看到她那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我的一张嘴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里面空气不好,我感到有点胸闷,出来透透新鲜空气。”我心虚地搪塞道,说话时我没敢看她的眼睛。

Y怀疑地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感到今天我的表情有点异常。

不过,那时我这个部门有二十多个人了,挤在一个石库门的客堂间里,空气自然不好了,加上我又有慢性支气管哮喘,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也是正常的。

因此Y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再说什么,进屋去了。

电影票是星期天的,就是明天,因此今天不讲,就没有机会了,我这样想着,并暗暗懊恼怎么就放过了刚才这么好的向她发出邀请的机会?

但是,如果她拒绝了,那我又该怎么办呢?我不禁又这样想道。

就在我首鼠二端地纠结时,Y又从屋里出来了。

我一看,心中一横,想:如果她拒绝了,就算了——不谈了!(注:指不和她谈朋友了)

于是,我硬着头皮走上去,拦在了Y的面前,问道:“想看《瓦而特保卫萨拉热窝》吗?”

问话时,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语音有点因为紧张而变调。

“想看!”Y很单纯,一听是电影《瓦而特保卫萨拉热窝》,不假思索地高兴回答道,说话时一双大眼睛盯着我露出欣喜的神色。

我一听她说想看,顿时把刚才忐忑不安的心情扔到了九霄云外,兴奋地连忙把电影票拿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说:“这里有两张,明天的票。”

“给我!”Y看到我手里有两张《瓦而特保卫萨拉热窝》电影票,也没有多想,就笑着伸手来抢。

我把手一缩,做了个鬼脸,说:“可以给你,但只能给你一张!”

Y一听我说只能给她一张,脸刷的一下红了,红得像火烧云那样——她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说了声:“那我不要...”话没说完一扭头走了。

我愣在那里,望着Y远去的身影,沮丧地想道:“我就知道结果是这样的!”

实际上我这么想只是我的赌气而已,内心深处却是并不甘心,于是回到砂头组后,我一面给载波线圈搪着锡,一面开始想:“她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电影票呢?”

“也许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失落地想道。

“也许是那个街道的团委组织委员把她追到手了?”我又醋意地想起了那个追Y的团委组织委员。

“不对啊!不是晚上加班的时候她经常会来我这里,好像蛮愿意和我单独相处的啊!”我很快又否定了上面的这些想法。

“噢,也许是上次我表白的时候,她不确定我的意思是什么,因此来试探我,结果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于是认为我对她没有意思,所以就去和那个团委组织委员好了。”我接着又做了一个假设。

然而,无论我怎么想,我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Y会拒绝我给她的电影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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