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十一)

(十一)

校门口街道两边的路面砖全部掀翻了,重新修,挖机在整平,几个大工在前面铺砖。拉来了一大车大理石砖停在学校门口,邱富贵正指挥叉车准备卸砖,保安从门房出来不让卸。

“不要往校门口堆放瓷砖,”保安对邱富贵说。

“在路边放着,又不妨碍啥事?”邱富贵说。

“不行,学校马上开学,学生家长开车领着孩子来报名的,车都没出停,你瓷砖堆在这,万一孩子摔倒伤了怎么办?”

“靠边放着,我们还盖住,不妨事。”

“不行,这是学校门口,你施工不但妨碍孩子上学,而且影响孩子学习。这是学校门面,你堆上瓷砖,多不雅观,你堆放到其它处,不要放在这儿。”

“再没地方放。”

“你放到人行道边上。”

“叉车矮的很,上不去,如果上去了,会把人行道上铺的砖压碎,”司机说。

“那你不要放在校门口,校门口水泥地面都压坏了。”

“几天我们就用完了,不影响孩子上学。”

“我们新生开学早,提前报名,你想想人多不多?不是为难你,确实是校门口,学生太多了,上学,放学人挤人,再加上家长,人都挤的不行,哪还有你堆料的地方?学校门口是脸面,你堆的乱七八糟象什么?确实不行,你拉走。”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实在没办法,邱富贵只好让叉车司机把大理石砖卸到人行道边上。刚把车挪开,保安又把校门口两侧用彩条带封了,不让拉土的大车从校门口进入两侧的绿化带。校门口两侧的绿化带是以前绿化的树木,都成大树了,郁郁葱葱,比新修的路面低,现在要把低处填平,重新治理。

“你咋又把路口封了?”邱富贵问。

“你拉土的车从其它处进,不要从校门口进,把校门口硬化的路面全压坏了。而且,马上开学,影响学校报名。”

“我们几天就干完了,现在正跟林业局协调,把这些树放了,就能干活了。”

“这是校长的命令,你找校长去。”

“住建局领导跟你们校长早就协商好的,其它处进不去,只能从校门口进去。”

“你从别处开口去,这是学校,又不是私人家门口?你们施工,影响学校,校长不让在校门口进出施工车辆。”

邱富贵给公司领导打电话,一会儿,他让大车司机把车开进去把土涨下,顺手把封条带解开。

“校长怎么说?”保安问。

“校长同意了,让进车,”邱富贵说。

车往进拉土,保安进了保安室。一会儿,他又出来对邱富贵说:“校长没有答应让过车?”

邱富贵不理,车开进开出。

“都给国家干活,你们不要喊了,教育局长和城建局长坐到一起一商量,事情就搞定了,都是商量的事。他们也是人,跟你们一样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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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办,你们死喊活喊的,喊够了,人家一句话,让干去,不是白喊了吗?做主权都是领导的事,最终目的市容整顿好,”李大龙在一旁说。

保安似乎也松懈了,不那么坚持了。

“你去项目部,技术员在那里,去了就问他,”邱富贵对李大龙说。

“行。”

李大龙来到项目部,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工人们都下班吃饭。

“吃饭,”施工员说。

“不吃,”李大龙说:“啥时候计划干?”

“明天就干,还敢托时间?”

“拉的钢筋有多少?”李大龙望着车上拉来的旧钢筋说:“你也没有过称?”

“哪里有称?”司机说:“没有地磅?”

“大约有五吨,”施工员说。

“总有五吨,”司机说:“烂铁谁称去呢?”

“不管烂铁还是新铁,总得心里有个数,这个工程用了多少钢筋?得有个预算、结算。不然,活干完了,也不知道用了多少钢筋?预算、结算的时候也有个报价。维修活,得记个流水账,不然,到时候说不清了,”李大龙说。

“哪就说五吨?”司机说。

“多少就多少?”李大龙说。

“有图纸,”施工员说。

“图纸在哪里?”李大龙问。

“在办公室里,”施工员说:“图纸上用了多少就是多少?”

“把图纸给我?”

“明天给你。”

“明天干活。”

“行。”

李大龙出来,开车回家。

“哪个大胡子是干啥的?”李大龙问看门的老头:“胖胖的那个,秃顶。”

“肚子腆着的哪个?”看工地的说。

“嗯。”

“是经理。”

“经理,哪里的经理?”

“是监理,监理。”

看工地的老头也是淡舌子,说的方言,李大龙一时没听清楚。

“噢,监理,”李大龙说:“以前监理来转一圈就不见了,这个龟儿子天天在工地上。”

看工地的老头笑了笑。

“头拧的蛷巴子的那个,鸡蛋头,”王二宝说:“傲的很,不吱声,你问他,不吭声,一会儿又找损毛病。”

“蛷架式,好象比受苦的高一等级,死绷着脸,”谢子栓说。

“咋回事?”李大龙问。

“昨天,鸡蛋头走到我的跟前,口气硬的死绷着脸子说把墙子往直砌齐,列着架式走了。一会儿,他又走过来了,我问墙子到哪个位置抬高一米,鸡蛋头抬着头走了,我还以为不管他的事。我去问施工员,施工员也不确定,他去问鸡蛋头。我看见两个人围着墙转过来转过去,一会儿确定在这点;一会儿确定在那点,回想原来墙的影子,我照干我的活去了,”谢子栓说。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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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没有损本事,直找别人的不是。翻修活,自己是干啥吃的?天天转过来转过去,不知道干啥着呢?没有翻新的时候,你把原来的墙子,踏步都拍照下来,旧的都拆了,做新的时候,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式?屎急到屁股眼了,你急了,直骂人,哪么个做都不对?自己又拿不定主意,怨别人。龟儿子,自己好象是专家,比划过来,比划过去的,比划了一上午,才比划出来。累的满鸡蛋头的汗,才表现出来自己的价值,”谢子栓说。

“什么价值,还不如一个干活的?”王二宝说:“昨天下午打的垫层,今天早上木工来支模,三个池子靠路边是一条线,线一拉,不是一条线,一看,靠水泥台的一层砖没有撬掉,问原因?谁都不承认。施工员说自己没有在跟前,技术员也说自己没有在跟前,鸡蛋头“吭”了一声走开了。明明都在那儿领着工人打垫层,不拿尺子,不拉线,错了都不承认了。正好经理从那边走过来了,施工员,技术员,按顿让都悄悄的,不言传,不要让经理知道了,害怕挨骂,满过经理。让木工赶紧把摸合上,什么都看不见。”

“下面的砖没有撬掉?”

“没有,就那么给打上了。”

前面是老总的车,鸡蛋头在点头哈腰的跟老总说话。

“干活,”马兰说。

正干着,鸡蛋头过来了,还有一个走狗。

“让一让,都起来,”鸡蛋头和一个走狗走过来在前面开道,老总的车朝前开来。王二宝看了看,车基本上能开过去,不情愿的把工具挪了挪。

“没听见,再往后挪。”鸡蛋头奴才相出来了,跟电影里南霸天的狗腿子一样,列着架式,一脸凶相。

车开过来,老总伸出头,跟李大龙说了几句话,开车走了。

回家的路上,王二宝说:“我今天脚崴了,脸又钢筋划了,真不顺。”

“晚上肯定没有做好梦?”谢子栓笑着说。

“干活要小心,”李大龙说。

手机响了,是张招弟打来的。

“李大龙,活干完了没有?”

“没有。”

“马上开学了,你要送阳阳去上学,他被天津大学录取了。”

“我就急着赶紧干完,回去。”

“回来时,记住,去我妈家,把我的衣服拿上。”

“知道。”

“那就挂了。”

李大龙挂了电话。

“厕所那个坏的感应器换来了没有?”王二宝问李大龙。

“还没有。”

“老何打电话来说他有两个感应器也坏了,让我给他修去,我说我修你的感应器的时候,过去把他的一起修了。”

“我就急的不行,给那女老板打电话了,说厂家还没有发来,只能等。”

王二宝没有吭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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