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朝堂的景象换了

第367章:朝堂的景象换了

褚煦君亲耳听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自述。

若真如陶燕所言,那她便是自卫,姚夫人持刀想杀她,一尸两命,结果被反杀。

陶燕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想尽办法,逃过死劫,便是姚夫人死了,那她也是无罪。

贵人哭得声嘶力竭,认罪态度又这般诚恳。

朱祁哄她:好了,你刚诞育子嗣,这些事等查清之后,再来商谈不迟。

陶燕:皇上,妾这条命本就是依附皇上而生,现在又欠了姚夫人的债。妾该以命抵命,只是,妾的孩子还那样小,请皇上宽容妾一些时日,待吾儿再大一些,妾定会自裁,给姚姐姐赔罪。

朱祁的声音仍是温和:朕都说了,你先别想这么多。都说女人在月子里,哭不得,往后会见风落泪,伤了身子,朕如何舍得?

皇上……陶燕闻言感激、害怕、怜惜、后悔等复杂的情绪上涌,身子虚弱之下,又晕过去。

朱祁的眼底毫无温度,开口:将皇子交给乳母抚养,让廷尉带人进来,查案。

他起身,才见身后还站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秦王妃。

皇帝有一瞬间的尴尬。

褚煦君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似乎不应该在这里,她福身行了行礼,正准备退下。

秦王妃,你也留下吧。或许廷尉想要问你一些话,也不一定。

褚煦君:……

害,好奇心害死猫。

事关皇嗣还有皇帝的女人们,她到底还是撞进来了。

臣妇遵旨。

皇帝走了。

在廷尉进宫之前,褚煦君寻到了自家在外头焦急得不行的夫君。

卫凌已经差点连如何围城,拿下皇位,救下自己的妻子,步骤都想好了。

你没事吧?你怎么会过去陶然居?

我没事。让王爷担心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这宫里现在乱得很。

还不行。得等廷尉派人来问话。

她毕竟是秦王妃,又与此事无关。

听说陶贵人醒来后,还开口为她请功。

褚煦君自然不肯吃这种带着血的功劳。

简单叙述了自己的所见所闻,秦王夫妇二人便被准许离宫。

还不到宫门前,便见姚家和陶家的人都跪在宫外的广场上。

姚家人更有披麻戴孝者。

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伤心。

两家人怒目相视,若不是有宫中侍卫在场,怕是能当场打出狗脑子。

当初,是姚家提拔陶家,陶家也全然以姚家马首是瞻。

如今为了利益,这两家也到了拔刀相向的时候。

陶家人见是秦王的马车,派了人过来:陶家子拜谢秦王妃救护贵人之恩。

褚煦君不肯露面,她当时只是不想见死不救,后来纯粹是对真相感到好奇。

没有真的想站陶家的队。

卫凌掀开车帘:陶公子,王妃只是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皇宫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坐在马车内,褚煦君看沿街店面依旧人来人往,没有半点受影响的模样。

是啊,纵是一生一死,世人的日子该如何还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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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害怕王妃受了惊吓,府邸里的师傅连做了数日的冰糖葫芦,便是想用甜食来抚慰秦王妃的心。

褚煦君吃饱睡足,其实她心理状态还好,但送上来的甜点,不吃白不吃。..

宫里的消息一日新过一日。

陶贵人先产下一子,江皇后的宫里摔了好几套的青铜器和陶罐。

本来她的孩子能占得嫡长子的名号,现在却被那个充数的女人捷足先登了。

江霓珊自然想趁着陶贵人这次犯事,将她一举拿下。

没有了母亲,那么小的皇子能不能好好长大都难说。

可徐廷尉手底下的人,油盐不进。

江决也劝女儿,好好养胎,耐心等待一个结果。

很快,办案的人找到了证人,是自主出来作证的徐夫人。

她说那日,她到御花园赏花。

是的,皇上最为宠幸的徐夫人,不肯出席承恩公的生辰宴,独自跑去赏花。

谁也不敢说她什么。

从她的宫殿到御花园,正好会路过陶然居。

她看见了。

看见姚夫人举着什么东西冲向陶贵人。

可过了一会儿,里头又没有什么动静,徐雪心想或许是她看错了,便走了。

谁知,后来听说,竟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徐雪的心里有几分后悔,若是当时她进去的话,或许……

她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便是因为她当时的漠然,姚艺没了性命,现在她出来说话,能护下陶燕,便等同于是护下刚刚诞生的皇长子。

如此,廷尉便能结案了。

陶贵人是因为姚夫人对她举刀相向,这才慌乱求生。

姚夫人自食其果,丢了性命。

陶贵人无罪,且诞育子嗣有功,当赏,晋升为陶夫人,另有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以抚慰她差点蒙冤的委屈。

徐夫人大公无私,作证有功,赏千金。

姚夫人行刺陶夫人,有罪,但也已以命抵罪,故不再追究。

姚家死了一个送进宫的嫡女,皇帝竟也没有为姚家讨公道,甚至还想要追究。

姚松理所当然病了。

司马之位空悬,皇帝更为信重江传旨和徐廷尉。

至于陶家,虽然陶夫人晋升,还生下了皇长子。

但听闻皇长子因早产体弱,养得很是艰辛。

陶家人上告,为了皇长子的安康,他们不敢再蒙皇帝过多恩德。

朱祁允了,还为皇长子取了娇娇的小名,只希望他能好好活下来。

陶家的御史大夫,也形同虚设。

姚、陶两家,两败俱伤。

很快,姚家又送了一个女孩进宫。

皇帝接受之后,姚松才又重新站到了朝堂上。

但满朝的人都看得明白,姚松老了,满头白发。

而江传旨、徐廷尉意气风发。

这朝堂的景象,已然换了。

褚煦君在家里吃了一茬又一茬的瓜,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秦王喂她吃冰糖葫芦:怎么,心神不宁的?

我总觉得很奇怪。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局。褚煦君说出实情,其实,那日我躲在偏殿,不小心看到了徐夫人。她似乎不是朝御花园方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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