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两下闹翻英雄被捉

二十六章两下闹翻英雄被捉

冯军师出面当红娘

书接上回,却说一群喽罗兵来到近前一看,这狂徒小子已经被姑娘用宝贝捆绑住,他们人人都很开心!又见对方无精打采,就跟刚死了爹娘的孝子一样,耷拉个脑袋也不吭声。喽罗们个个都兴灾乐祸起来,便围上前去呜嚎雀叫地,又唱、又跳、又蹦高!还有的吹起了口哨!姑娘周月娥叫喽罗兵们一齐动手,再用绳子把小英雄袁尚武绑了后,她才口念咒语把她的法宝收了。然而这时候天黑了,夜幕降临,喽罗们簇拥着姑娘,押解住小英雄往回走,途中又遇到了一些散乱掉队的喽罗,他们都是分头来寻找姑娘的,人也越聚越多。当他们来到方才厮杀的现场,大寨主周占山和其他几位寨主都还在那里等着哩!他们一见小姐平安回来,而且还把狂徒小子擒住了,俱都十分高兴。

特别是那大寨主周占山,一听到众人夸奖他的女儿,更是喜欢得不以乐乎!当即集合起队伍,让人押住小英雄,敲着得胜鼓,吹吹打打,回了山寨。不必说,一路上喽罗们都喜欢得屁颠屁颠地,人人说着风凉话,反正说啥的都有,比如有人说:“把这狂徒杀了!好让弟兄们出出气。”又有的说:“把这小子剐了!才能解大家的恨。”还有人说:“你们讲的两种方法都太便宜了,因为没有让他受罪!以俺看,到不如零刀镟了他,或者是点他的天灯多好玩!”反正众人叽叽喳喳,说啥的都有,不光是讽刺和挖苦,同时还带着辱骂。

小英雄袁尚武已经成了人家的俘虏,又被别人用绳索捆得死死的动弹不得,逃也逃不了,跑也跑不脱,他听了刺耳侮辱的言语,就是生气也没有用,只好把眼睛一闭也不吭声,就干脆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就随他们的便了!也就正如古人所讲的: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

如今走到这一步,命运不济该倒霉。

此刻,早已是掌灯时节了,小英雄被喽罗们押住往山上走,一路上,小尚武借住灯笼火把的光亮,以及天空明月的照射便留意观察。只见四面山峰林立,地势险要,周围悬崖陡峭,道路崎岖,涧深莫测,处处都有明堡暗哨,好似星罗棋布,如有一夫当关,则万夫莫开。山上修筑了一座石城,易守难攻,十分坚固!真可谓是森严壁垒,固若金汤。在寨门口上,挂有四盞吊纱灯,两边竖有一块木牌,是用行书红颜色写着一幅对联,上联为:“替天行道杀富济贫;”下联写:“除暴安良救民水火;”横批是:“不许扰民。”

进了大寨便是操练场,为平时训练演武的地方。四周都有兵器架,上边摆着枪、刀、剑、戟。场地中心立了一根旗杆,是用杉木杆连接起来的,约有六七丈高,上面飘着旗帜,还写的有字。因为是夜间,也看不真切那上边,到底写的是什么?见前边不远便是聚义大厅,共有九间,一排八根明柱都是挑檐,又为分金厅,为聚集开会商讨研究事务的地方。再往后边,便是一排排的草舍房屋,看样子全都是住人的宿舍,及饭堂餐厅和库房等。

喽罗们押住袁尚武来到聚义大厅门外,但见门口两边贴了一幅对联,上联写:“天南地北皆兄弟;下联为:五湖四海是一家;”横批是:“共图大业!”小英雄看了心中暗想,怪不得这伙山贼能成气候,倘若尔等的行为真能像这对联上所说的,他们就不是一般的强人草寇了,则应该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正义之师,且让人不得刮目相看了。

尤其在过去,一般来讲,哪里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那里的人民就受害大,同时也说明了,被官府统治压迫的严酷,让人民无法生活,他们才不得不起来反抗。若要到了这种地步,往往都是整个地区的人民,男女老幼大都参加,因此,在很多农民起义军里,就有童子军和娘子军的队伍。要说也都是物极必反!他们都是好样的,能够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就说明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而大寨主周占山与其众头领,他们这些人可不是以常人能比的,更不是一般打家劫舍的乌合之众。因为,他们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一身正气,为人处事仁义大度,杀富济贫,除暴安良,尽是为民除害的热血男儿。他们在作战中,头领们都是身先士卒,奋不顾身,冲锋在前,打仗勇敢!在这一带,就连官军们,只要一听说是他们的队伍,都是闻风丧胆!有道是:

人的名气自己创,例来树大爱招风;

寨主平时也谨慎,深受当地百姤敬。

大寨主周占山同几位头领来到聚义大厅,方才落坐已定,立刻就吩咐属下,把捉到的“油子”带上来!喽罗们不敢怠慢,就从外边推搡住小英雄,把他带进了大厅。袁尚武进到里面一看,见几位头头都坐在上边,他进来以后就站在了大厅的中间,立而不跪!随后就听三寨主韩龙发话道:“大胆的小子!你到了这里还恁蛮横,竟敢不跪下!”

小英雄袁尚武说:“吾跪天、跪地、跪父母,再就是跪拜我师父。因为他们生我、养我、教肓我,使我才懂得了做人的道理。而你们这些人,只不过是一群山贼草寇,光知道杀人放火,掠夺财富,图财害命,怎么能够让我跪呢?”

韩龙一听大怒!“喔!呀!呀!呸!好个狂妄的东西,现在你已成了俘虏,小命攥在了我们的手里,还敢放肆!要不然,我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小英雄道:“吃的是米,讲的是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也没有偷谁抢谁,或给人家过不去,我怕什么,你就来吧!”

韩龙说:“我可以叫人活剥了你,你信不信?”

小英雄道:“我信!我完全相信!因为你们是强盗、是坏蛋!所以就不讲理,而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韩龙说:“那好!现在我就亲手宰了你!”说着,又是挽袖子又是捋胳膊的,做出了要动手的架式。

小尚武耳闻目睹看他作出了那些粗鲁的动作,不由得犟劲就来了,他便义愤填膺!遂说道:“那好哇!就请遵便吧!你想打就伸手,要吃肉就张口,小爷我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算是男子大丈夫。”

其实,人们斗口就怕将军,这一下也给韩龙弄个屌支锅!就听那韩龙说:我看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了,若不给点颜色瞧瞧,你也不会晓得我马王爷有三只眼,我说来人那!”

外面的喽罗们听到了他的招呼,都捋胳膊挽袖子的答应着“有!”随着回答的声音,进来了一大帮子,他们个个如狼似虎,就要对小英雄动粗。

就在这节骨眼上,大寨主周占山一摆手道:“算啦!不要为难他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喽罗们一听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走了。随后,大寨主周占山便走过来,亲自为小英雄解开了身上的绳子,并让人给他打了个座位让他坐下,接着,又让人给献茶。而大家谁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其实大寨主周占山还真是,欣赏小英雄袁尚武的这种倔犟劲。另外也看中了他的人品,又清知道他武艺高强,他年纪虽然不大,而就有如此的本领,我们山寨上有好几位寨主,都败在了他的手里,心里想这可是人才难得,所以他早就对小英雄,产生了爱慕之心!这就叫:

惺惺惜惺惺,英雄爱英雄。

尚武被擒捉,杀他又心疼。

寨主有心计,想留为己用。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候,便从外面进来一位小丫环,走到大寨主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就出去了。随后,大寨主周占山又向二寨主冯智远,咬了一下耳朵也走了,众人都愣了神,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姑娘周月娥一回到山寨,就去见母亲诉说了情况。大家都知道,一般人心里有事都爱表现在脸上,通常说每个人的脸,都是反映自己内心的晴雨表,而月娥姑娘见了母亲也不说话,就拉了个长脸。夫人一看女儿不高兴,就觉得不对劲,便知女儿有心事,则问道:“怎么回事?我儿下山去帮助你爹爹,是否擒住了敌人?”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女儿周月娥则是一肚子气,便气鼓鼓地回答说:“俺帮住他捉到了又怎么样?”

俗话说闺女是娘的心肝宝贝和连心肉,娘又为女儿的小棉袄、庇护神!一般来讲,母女之间也最知心,当女儿的有什么话也爱对娘说。夫人一听她话里带气,便语重心长地劝道:“吾儿有什么难言之隐?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或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你只管给妈说,妈好给你想办法去解决。”

结果,母亲这样一说,月娥小姐虽然觉得害羞不好意思,可也把持不住了,就只好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把自己怎样看上了小英雄,又夸他如何好心里喜欢他,把一切心事全都吐露出来了。大家都知道,凡是当妈的都疼儿女,夫人听了女儿的诉说,立刻就差身边的小丫鬟,到前面聚义厅去请丈夫回来,说有要事相商。所以,大寨主周占山则向军师冯智远,咬了下耳朵交待了几句,就到后边去了。

单说大寨主周占山回去见了妻子后,夫人向他叙述了女儿的心思,周寨主一听也很高兴!因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习俗相传,天经地义。儿女们到了一定年龄,做父母的也比较操心,都希望子女早些成家立业,以完了他们的心事,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哲理就在此间。关于这一点,可能普天下都相同,走到哪里都一样,他们一家人的想法,正是不谋而合。再说小英雄袁尚武的人品、相貌、武艺、才智,周寨主也已经接触过,亲自耳闻目睹过了,并对小尚武很有好感,可以说,就是打着灯笼也是很难找的。他心想,自己的女儿若能与那小子成婚,也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让全家人也欢心!我和她母亲也知足了,所以,就同夫人商量合计了之后,就又回到了前边聚义大厅。

方才,自他走后聚义大厅里,就由二寨主小诸葛冯智远招呼着,他不但没有审问,还与小英雄套上了近乎,是没话搭讪话,唠上了家常。再说他胸中有谱,办事稳当,他就问小英雄:“籍贯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上山学艺几年了?武功学得怎么样?苦不苦,累不累?”就与袁尚武越谈越亲切。加上他心思缜密,知识渊博,无论是说话办事,都能恰如其分,很好地把握时机,所以,他与小英雄也谈得很融洽。

书中述过,小英雄袁尚武也有文化,是个懂礼仪和重情感的人,二人一谈论起来就非常投缘,他也很佩服对方。大寨主周占山一进来,就把二寨主冯智远叫出去了,并把他与夫人的想法和商量的意见,都合盘托了出来。然而他还要请,老二小诸葛当月老红娘,为自己的女儿保媒!这一下可就有好戏唱了。也就是说,他大寨主周占山不光让小诸葛劝说,小英雄袁尚武上山共谋大事,同时,还请他给自己女儿当媒妁。

老二冯智远好像都没有多加思考,便满口答应接受了使命!岂不知,他早已想到了这一步!因为方才,周寨主被夫人使丫环叫走后,他就猜出八九不离十。于是他便进去,让所有闲杂人员都退了出来。这时候聚义大厅里就剩下,他们弟兄几人和小英雄了,由于他要为月娥侄女说媒,便仔细询问了小英雄的家里情况,最后才把话挑明,说要为他保媒主婚。一开始,小英雄袁尚武说啥也不从,小诸葛冯智远就问他为什么?小尚武不想回答,可是追问得他没有办法,就只好说了实话。原来,他认为山寨上的这些人,只不过都是一帮草莽英雄,要是这样下去,不但终究没有出路,而且大家还要一起倒霉。小诸葛冯智远回应他道:“我说小英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袁尚武说:“此话怎讲,愿闻其详。”

二寨主道:“古人有云,君如水,民如舟,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是千真万确和颠覆不破地真理,无论哪朝哪帝,只要皇上昏庸,朝纲就会紊乱,然而最终必然导致,统治者的灭亡。如今,你可知朝廷奸臣当道,哪里还有忠臣立足之地,我等虽然处身于草泽山野,不能为国家建功立业,但能杀富济贫,除暴安良,铲除邪恶!这也是我们应尽职责,和为天下苍生及劳苦大众,所做出的微薄贡献。可你怀疑我等,只为己私,轻视他人,贤愚不分,乱下定义,也未免不是错误!”……

小英雄袁尚武听他一席话,又低下头去回味了半晌,也觉理屈词穷自己多虑了!但提亲之事想拒绝,就只好找理由推托说:“自己年纪小还没有什么建树,现在就谈婚事且还尚早。再说自己才刚下山,还没有回到家里,就是同意这门亲事,也得先回到家禀明了父母之后,要由他们二老来定,而自己不能私下里做主!”反正是其理由一大堆,让人一听就知道他的这些话,是在托词和搪塞。

前面说过,小诸葛冯智远是个有学问的人,也讲道理,说出话来有根有据,遂又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关于婚姻之事,乃人知常情,凡世人都应面对,早晚都要经过这一关。要说与事业也不矛盾,不但不影响,而且还能有所促进,如果说婚姻都由父母做主,这也不是千篇一律的事情,因为各种条件不同,应该是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然后,再具体对待才是,故不能一概而论。如像你这样,就是先成了婚之后,再回去禀明爹娘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我相信你的父母亲,也不会怪罪你。”

他的一番言语又说得很有道理,让也小英雄袁尚武,很难钻到空子和拿出理由来反驳他,那就干诡背着方桌下井——随方就圆吧!所以,在小诸葛冯智远的说合下,小英雄袁尚武万般无奈,才勉强答应下来。就看他不好思地低着头,只好嗫嚅地道:“要不小生俺,则恭敬不如从命了!”他一同意不当紧,二寨主冯智远就趁热打铁,首先,就让他参见了岳父大人周占山。接着,又带他去了后寨拜见岳母老夫人。如今,大寨主周占山招了一位乘龙快婿,别说是他们一家人,且就连,几位寨主头目和全山寨的喽罗们,都十分高兴!也就使整个飞云山上沸腾起来了。

却说他岳父周占山和二寨主冯智远,领着小英雄来到后边的山寨,这里是崇山峻岭中的一个小山村,房屋鳞次栉比,不是青砖白灰,便是由石头垒砌的瓦屋,其茅草房并不多。再不然就是用粘土,夯打墙的房屋,人们管它这叫“干打垒,”你别看是土墙,大部分都能支撑数十年或上百年,甚至都不亚于砖墙,而且还十分整洁。要说这里的住户也都是青一色,不是大小头目的家眷,便是亲朋好友,可说他们都是破上了,就是官军来了也不怕。大寨主周占山的家,就住在村中间一套四合小院子,正屋三间,东西屋各有两间,周围院墙也不高,净是用石头和泥土勾缝筑起来的,院子里也收拾得非常干净。当他们一进到上房,那里早给泡好了香茶,陪伴他的二寨主冯智远,让了座又让茶。

此时,小英雄袁尚武又饥又渴,他端起来茶杯一品尝,其味道清香甘甜,喝到肚子里能透入心脾,也使精神为之一振。原来,此乃黄山绿茶,也是上等的名宗佳品,过了不大一会儿,酒宴就摆上了。你道:“为什么动作这样快?”

前面说过,这是大寨主周占山已与夫人商量过了的事,要招小英雄为女婿,她是给丈夫下了死命令的,就是只许成功不准失败。方才周寨主去了前面,夫人这边就张罗起来,她招呼家里人就忙活开了,所以动作就比较快。就在二寨主冯远智的引见下,小英雄袁尚武首先拜见了岳母,尔后又于小姐相见,让他们暂以兄妹相称,甭用介绍二人都很熟悉,因为在战场上早已见过面了。也是不打不相识,在这种场合又相见,双方都是心里快乐,面上干瘪!犹其是小英雄袁尚武,更是腼腆的不好意思。

“就请大家都入席吧!”小诸葛冯智远张罗着就把小英雄让到了上首里,今天,小英雄袁尚武是贵客,等于是新姑爷第一次登门,其他人都是陪他的。他首先谦虚了一番,但在众人的拉扯下他也不得不坐了上首,因为这酒宴就是专为他摆的,虽是家宴,但是却不同一般!要说他们周家今天可真像哑巴捡金子,都有说不出来的欢喜!这就叫:

女儿爱英雄,寨主肚中明;

军师把媒保,山寨把亲成。

众人在周军师的督促下大家都坐下来以后,小英雄袁尚武,就由岳父老泰山和二寨主冯智远陪伴,他岳母与小姐娘俩奉陪着。虽说这里是深山区,比不上那大城镇,可水平花样一点都不差,桌上的菜肴,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游的全都不缺。特别是山珍,基本上应有尽有,样样俱全,极其丰盛!只见桌上:

猴头燕窝嫩竹笋,豹蹄熊掌加鹿脯。

山鸡鸿雁狍子肉,鹌鹑斑鸠鸡鸭鱼。

猪羊牛肉桌上摆,香肠火腿样样有。

海参海蜇和墨鱼,还有龙虾炖王八。

龙须菜,黄花菜,野蘑菇,黑木耳。

糖占山药蜜灌藕,白果紫菜人参汤。

柑桔草莓亚腰梨,实为上等酒宴席。

若要想知后来事,且看下回说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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