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挪威的森林

I once had a girl

我曾经拥有过一个女孩

Or should I say

或者我应该说

She once had me.

是她拥有我

She showed me her room,

她带我去看她的房间

Isn‘t it good?

这很好,不是吗?

Norwegian wood.

像挪威的森林一般冷清

She asked me to stay and she told me to sit anywhere,

她叫我留下,让我随便坐坐

So I looked around and I noticed there wasn‘t a chair.

然后我环视了房间一周,发现这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I sat on a rug

那我就只好坐在一块小地毯上

Biding my time,

等待着时机的来临

Drinking her wine.

喝着她给的酒

We talked until two,

我们聊到深夜两点钟

And then she said,

然后她说

is time for bed?

是时候睡觉了吧?

……

齐嘉树在《hey jude》之后接着弹奏了《 Norwegian wood》,悠扬的旋律在指间肆意流淌,十指尖尖,指甲修得干净整齐仿佛天生就是玩乐器的。

“姐姐,is time for bed?“一语双关,他特意挑了其中暗示意味最浓的一句说道。

栗兮想把他们的关系放入这首歌中也是成立的,只是她是那个我。

万籁俱寂,夜已经深了,然而夏夜难消。

栗兮想起了在巷子里看到的那一幕,灯光对于飞蛾来说是致命陷阱,为什么那么多同类陨落殆尽,它们还是前赴后继呢?

炽热的光明是飞蛾的坟墓,如同引诱亚当夏娃的那颗色泽鲜艳的苹果。

栗兮脑海里兴风作浪妖言惑众的那重人格,是那条毒蛇转世确定无疑,它吐着蛇信子,嘶嘶作响,阴毒的眼珠一眨也不眨。

”你看这个苹果又大又圆,你真的不想尝一口吗?“

”再说了你吃过了,皮薄肉厚,果肉香甜多汁,你连果皮都一同吃了,那味道你忘得掉吗?“

“虚伪,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少年如花多得是想采撷的人。“

劝自己缴械投降往往只需要一点动摇,反正你都会给自己找一箩筐的借口。

齐嘉树牵起她的纤细白皙的手放到唇边,湿润温热的触感瞬间由指尖钻入,仿佛散开的烟花,在血管,在心脏,在头颅嘭的一声爆裂。

“可以吗?”

栗兮清楚地看见亚当和夏娃分食了那个苹果。

齐嘉树拦腰\/抱起她进了卧室。

羊脂白玉横卧,人面桃花,娇躯桃红。素手拈花,花瓣沾露,花蕊傲立。一湾浅溪出桃林,沿溪而上,溪渐深,岸愈窄。

高峰入云,云雾绕峰,时而聚,时而散,云颠微颤。

……

外面又下起了雨,雨打蕉叶的意境只存在乡野田园,在钢筋铁骨的城市,叫雨打钢筋,雨打玻璃,扰人清梦。

齐嘉树由趴着的睡姿翻了一个面,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直到眼角酸涩涌出了不明液体,他才抬起手臂遮住了整个眼部。

床的另一半五点三十分钟空了,他试图用被子锁住的余温早已耗尽,更加的得不偿失的是床单上微微凹陷的轮廓也被被子打乱了。

她在床头留了一张纸条,离开的动作极尽轻柔,殊不知,他一夜未眠。

“我先走了,有事联系。”

没事就不能联系吗?

他在床头摸寻手机,打开音乐,单曲循环着《Norwegian wood》。

She told me she worked in the morning and started to laugh,

她告诉我她要在早上去上班,然后她就放声大笑了

I told her I didn‘t,

我告诉她没有工作

and crawled off to sleep in the bath.

然后就只好跑到浴室里睡觉了

And when I awoke

当我醒来的时候

I was alone,

我只是孤身一人

This bird has flown,

小鸟都飞走了

So I lit a fire,

所以我点上一支烟

Isn‘t it good?

这不是很好吗?

Norwegian wood.

这如挪威森林一般冷清的房子

……

大雨没有停止的迹象,雨刷像一对被压榨的工人,一刻不停的工作着。六点云城的早高峰已初具规模,栗兮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前后夹击的车流,前面就是荔江大桥了,蒙蒙雨雾笼罩着大桥。

荔江大桥是一座典型的斜拉桥,横跨荔江,连接东西两岸。通过荔江大桥后她找了一处停车场停车。

栗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像个不负责任的渣男。趴在方向盘上想让躁动平静下来,然而在雨声的干扰下一切都是徒劳。

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梦魇趁虚而入。

“咚咚咚!”

栗兮猛地从方向盘上惊醒,听觉比视觉先清醒。

“咚咚咚!”

她望向车窗,一张满脸络腮胡的大脸占据了整面车窗玻璃,她伸手摇下车窗。

“喂,姑娘你没事吧?“停车场的管理大爷语气急切地问道。

“没事。”栗兮双手捂头按着太阳穴。

“大早上的在车里睡觉啊,我就是看你停在这好几个小时了,没下车又没动静怕你出了什么事。”

“谢谢,我没事。”

“这马上就到中午了,日头大,你可不能再搁车里头睡觉了,赶紧回家啊。”

大爷怕她出事同一句话差不多说了三次,见她点头表示马上离开才返回自己的小亭子里。

栗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她又望了一眼车外,天空蓝的刺眼,在她睡着的几个小时里阳光战胜了乌云,赶跑了大雨。

想到自己开的还是周泽禹的车,栗兮决定去一趟星耀把车还了,去之前她给周泽禹打了一个电话。

星耀总公司位于市中心,和周氏集团相隔不过两条街,而周氏集团的几栋大厦正好在位于整座城市的中轴线上。

栗兮不常来星耀,也许是接到了通知她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了周泽禹的办公室。

周泽禹和秘书在谈事,见她来了,秘书自觉地退出了办公室。

“坐。”

栗兮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她本来想提醒周泽禹要记得叫姑姑,想了一下是在公司就算了。

周泽禹常年都是一身西装打扮,今天是一身黑色西装,金边眼镜中和了面上的严肃和死板,仿佛一道封印。

栗兮见过他不戴眼镜的样子,不是小时候他还没近视那个时候,而是前世她被他软禁的时候。

她扇了他一耳光,眼镜随之被打掉了,她以为她会看见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睛,结果却不是。那是她至今未见过的眼神,其中仿佛混着无数种说不清的情绪。

栗兮把车钥匙往他那边一抛,他单手接住了。

“《残影》是不是定了楚白?”

栗兮说是来还车,其实别有目的。

周泽禹点点头,”嗯,袁导亲自选的人。“

“男二我要推一个新人。”

”男二戏份不少,推新人会增加项目风险系数。“周泽禹从投资角度答道。

“亏了算我的,作为公司第二大股东,我想我推个新人的权利还是有吧?”栗兮一开始就没打算说服他。

“我希望你不是感情用事。”

周泽禹双手合十撑着桌面,第一次删除监控,第二次大制作男二,这些都是以前从未发生的。

“感情用事谈不上,我敢保证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感情用事的前提是有感情,她至多是有私心。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事情谈好栗兮便准备离开了,走到门口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姚瑶是不是这个月合约到期?”

“是这个月,她今天来公司谈续约的问题。”

“呵,你觉得她是来续约的吗?恐怕不是,让公司法务部准备好吧,估计会有一场好戏。“

栗兮言尽于此,剩下的她相信周泽禹知道怎么做。

多次的不期而遇证明冤家路窄这个成语是有依据的,栗兮出电梯,姚瑶带着经纪人和助理进电梯,两人谁也没先让路。

“栗兮你也来公司啊?听说你下部戏流\/产了?来找周总求安慰吗?”姚瑶故意拉长声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要离开公司了,她不装了也不跟栗兮套近乎了。

栗兮推开她的肩膀,也没使多大的力,姚瑶脚踩着恨天高为了不摔倒连续后退了好几步。至于姚瑶的两个跟班不用她出手,他们就已经因为没有及时扶住她已经挨骂了。

“栗兮从今往后我跟你势不两立!“姚瑶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栗兮置若罔闻。

说得好像她们之前的关系情同姐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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