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尊惊天动地的发言雷的里焦外嫩，左登实在没控制住，手一抖就把手中的茶杯直接扬了过去，等祂反应过来，就看到天尊顶着一头的茶水，面色阴沉的盯着祂。
乌黑的长发上还有水滴落下来，杯底的花茶全都覆盖在了头顶，整个人看起来滑稽又有些狼狈。
“噗”，虽然这人顶着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但左登一想到这可是天尊，这可是千万年没吃过什么亏的支柱就忍不住想笑。
喉咙溢出一声轻笑，左登连忙压下嘴角，觉得自己那一眨眼把记忆里能想起来的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
“对，对不起啊。”
抬手拂过天尊头上的茶叶，还没等左登再说什么呢，祂就感到一阵天翻地覆，回过神来，左登就发现自己被人握着手腕压在了床榻上，那和自己一样貌美的面孔凑到面前，笑眯眯的说道：“怎么，和我谈恋爱还委屈你了？”
“啊，没，没有，哈哈，这不是，有点惊讶嘛。”打着太极，左登的眼睛在明显是天尊的卧室里乱瞟，手使劲挣扎着，想要挣脱天尊的束缚。
看着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就是天尊，还把自己当个普通穿越者的人性，天尊无奈的叹出口气，松开了左登的手腕：“这是我的房间，以后你跟我一起睡。”
“啊？这不太好吧。”坐起身，左登的黑眼滴溜溜的转，一点也不想挨在天尊身边，立马就想走。
一把擒住左登的手，一个用力把祂拉进自己怀里，天尊挑起这软硬不吃，光想着逃跑的人性的下巴，金眸微闪，微笑着开口：“你再想跑，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啊，这怎么跟那什么霸道总裁啥玩意的一个调调...天尊还说要跟自己谈恋爱，祂不会来真的吧！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要保护好我的屁股。
胸膛紧挨着天尊的胸膛，左登的脸一下就爆红起来，祂不敢直视天尊，只好点头：“我，我不会跑了，我听你的，我跟你睡一个房间。”
“嗯”满意的点头，天尊这才放开了左登的手腕，放祂起身。
靠着床头，天尊手中凭空变出一个烟枪，姿态妩媚的端着烟枪吸了起来，灰白的烟雾飘飘渺渺的遮盖住左登，闻着那熟悉的烟味，左登也忍不住泛起烟瘾来。
“要来一口吗？”瞟了左登一眼，天尊偏了偏头，将手中的烟枪递到左登面前。
“不了。”垂眸看了眼那烟枪上天尊含过的烟嘴，左登摆摆手，从历史迷雾中扯出一盒香烟，在天尊面前晃了晃，“我还是更习惯这个。”
“品味真是越来越差。”颇为嫌弃的挥了挥手，天尊兀自又靠在床头，看着和自己一起吞云吐雾的左登，很是玩味的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穿越’前的记忆了？”
夹着香烟的手顿了顿，左登抬头看向天尊：“是啊，不记得了，你知道？”
“知道。‘左登’是我游历人间时取得最后一个人类的姓名，陪我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陪我走过了人类最后的辉煌时代，之后便是‘最初’的苏醒，到那时，我就已经不再用‘左登’这个名字了。”
说到这里，天尊朝左登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要看看那部分身为人类时的记忆吗？那也算是你的一部分记忆吧。”
迟疑了一下，左登想着天尊大概不会害祂这个一巴掌就能拍死的人，便点了点头：“我想知道。”
“嗯。”向左登那边挪动了一下，天尊伸手扣住左登的后脑，低头吻住了那同样单薄的唇。像是没看到左登瞪大的眼睛，一团灰雾从天尊这里渡了过去，隐没在左登的唇中。
安抚的轻咬了下小人性的唇，天尊抚摸着左登的长发：“睡一觉吧，那是几百年的记忆，一时半会你也消化不完。”
看着左登目光呆滞的躺进被子里，天尊深深的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唇。跟另一个自己接吻的感觉，嘶，有点怪，但触感还不错。
坐在左登身边，天尊看着祂慢慢沉睡过去，这才起身离开，走出庭院，向着东大陆的方向。
等左登好不容易消化完记忆，有些恍惚的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深夜了。祂眨了眨眼，挣扎着要坐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腰间搭着一条胳膊，抬眼望去，左登就看到自己被人从背后整个抱进怀里，男人的双臂死死的搂着祂，双腿夹着祂，甚至被子底下还有无数滑腻的东西把祂从上到下捆了个严实，左登猜测那大概是天尊的触手。
艰难地翻了个身，左登就看到天尊紧闭着眼，眉头有些痛苦的皱起，眼眶边缘似乎有蠕虫要爬出来，明明不是人类，天尊的身上却流了很多汗，看起来难受极了。
难道是失控？左登打量着天尊，伸出手刚想替天尊把汗擦掉，手腕就被人一下握在手里，力度大的能捏断左登的那截骨头。
“嘶”倒吸一口凉气，左登使劲甩手，要从天尊的手里把手腕拽出来。
听到左登的声音，天尊那冷冽的眼神一下就柔和了，祂顺势松开手，默默的把自己的触手收回去，松开左登，平摊在床上，抬起一条胳膊遮住自己的眼，轻微的呼着气。
见天尊终于松开了自己，左登揉着一圈青紫的手腕坐起，静静的看了祂两秒，然后才问道：“你刚才怎么了？那是失控吗？”
“嗯。”实话实说，天尊也没有掩盖自己的失控，然而过了半响也没听到左登的声音，祂放下手臂，坐起身，看着一副沉思摸样的左登，嘴角慢慢勾起，“就算现在我有些失控也不会让你离开这个庭院的，而距离我真正失控还有几十年，够我慢慢跟你耗的了。”
“几十年对你这种支柱来说很短吧，一眨眼就过去了。”没有在意天尊语气中的讽刺，左登睁着漆黑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天尊。
“是啊，但对你这个潜意识里还把自己当人类的支柱来说，已经足够了，足够我把你塑造成我想要的模样。”
微笑着，天尊也不管自己说出话有多恐怖。
沉默片刻，左登终于忍无可忍，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你为什么要跟我谈恋爱？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从祂被天尊吻的时候祂就知道了，天尊说跟自己谈恋爱不是开玩笑的，只是祂不明白，一个没有人性的支柱，为什么要跟祂谈恋爱，是因为好玩吗？
还有祂说自己是祂的人性，的确，祂看了“左登”几百年的记忆，里面有各种角色，有的时候是地下桥里的一个算命老先生；有的时候是一个风尘女子；有的时候是一个无忧无虑，玩笑世间的富二代...各种各样的角色，这些角色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感情稀薄。
祂的确很有可能就是天尊的人性，所以，天尊现在的举动是在干什么，是要消磨掉祂的人性吗？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你‘穿越’的真相。”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天尊摸来床头的金边眼镜戴上，目光扫过身上□□的左登，“你的那个时间线，最后人类输给了外神，所有的一切都被毁去。而这其中，就有你我的手笔。
所以，那个名为克莱恩的新生诡秘之主和‘上帝’的复活后手将你送了回来，希望你能够挽回那个末日。而你的记忆，自然是被那个所谓的造物主抹去的，还唤醒了你的人性。嗯，或许说我们的人性比较好。”
手中拿着烟枪，朝左登的脸上喷出一缕白雾，天尊看着左登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低头思索了好一阵后，左登才抬起头，张嘴又问道：“既然祂们想让我帮祂们拯救末日，那我救就好了，反正都把我送回来了，顺手一帮又有什么，你何必要消磨掉我的人性。”
摇了摇头，天尊笑着用烟枪敲了敲左登的脑袋：“果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的你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一切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你以为，你改变那么多人的命运是没有代价的吗？若是拯救一个两个的还好，祂们要你挽救的，可是这颗星球上全部的人类，这个过程中你要是再改变其他命运权重占比大的人的命运，比如那位造物主，比如克莱恩，比如那位‘门’先生，这之中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想过吗？”
向左登那边凑了凑，天尊的眼中金色裹挟着疯狂，整个瞳孔扭曲着发出明亮的光彩，目光望进左登的眼中。
“你是在末日后被祂们送回来的，如果你真的去救了，真的与祂们的命运产生了交集，那么，当现在这个世界的末日结束时，你也基本就会消失了，被这个宇宙的法则吞噬，可能连精神烙印都留不下。”
抬手捻起左登的一缕长发，天尊发出几声有些病态的笑。
被巨大的事实震惊的有些怔愣，左登低头沉思了一会，才仿佛找回声音一样开口：“可，我若是补全了位格，我不就可以改写规则了吗？”
“可真是个小傻子。”一听这话，天尊简直都要被气笑了，祂伸手将左登抱进怀里，让祂坐在自己腿上，右手抚摸着祂光滑的背，“我们的权能要是有那么强大，我就不至于是现在这个快要失控的样子了。再说了，那可是宇宙的规则，要是一个支柱能改变，还要‘最初’干什么，要‘最初’苏醒又沉睡，沉睡又苏醒，来来回回折腾着玩吗？”
没有再言语，左登趴在天尊的怀里，只觉的这短短的三天自己的生活好像就变了个样，跟做梦一样。从一个“穿越者”变成了“天尊”，还知道了如此多的事情，让祂一时间都有点消化不了。
夜晚红色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在两个人影上，在墙上形成交颈相拥的阴影。
松垮套着件长袍的男人搂着□□的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的气质却完全不同，一个把所有事都看的明明白白，藐视万物，淡泊冷酷。而另一个人性，则太温柔了，温柔的想要拯救所有人，想要改变那些悲惨的命运。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也违反了不能改变他人命运这条法则吧。”沉默良久后，左登的下巴搁在天尊的肩上，闷声闷气的问道，但祂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个天尊不会伤害祂，自己或许就是祂的人性。
“大概吧，但我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它想吞噬我，就尽管来好了。”
“可，你不想活着吗？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大可以在我身上复活，一个独属于你的，跟你适配度相当高的复活容器，不是吗？”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天尊背后的衣料，左登冷静的开口。
“我说过了，你是另一个我，我死了，等你补全位格，恢复记忆，我自然会出现在你的记忆里，懂吗？这是个轮回，你是未来的我，你活着，就代表我还活着。”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左登抱紧了天尊，心里只觉的憋着一口气，想爆发又不知该向谁爆发。
“再睡会吧。”
抚摸够了另一个自己的背，天尊慵懒的揽着祂躺下，大大咧咧的又把祂抱进怀里，闭上眼睡了过去。
直直的盯着天尊，左登根本睡不着，祂还要在捋一捋，太多的事情，让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祂要舍弃人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