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欲擒故纵 2

诸葛亮心里面背地诅咒,却问明了用法,将小瓶塞入怀中道:“我还打算看形势而定,唉!我对女人的兴趣事实上不是如此大,女人怎及得占卦算命好呢?”

韩遂又再激励一阵,说尽好话,才与他同往无昼宫参加筵会去了。

诸葛亮待韩遂进府后,在外面游荡了一会,迟了少许才大模大样地步进无昼宫。

无昼宫主宅的广场停满了车舆,王平将他带到院内的时候,小声道:“方才你走后,夫人郁郁寡欢坐了很长时间,李傕来找她都不情愿见,管先生真行。”

诸葛亮知他还是心存不轨,盼望他对貂蝉回心转意,不过既是覆泻了的水,怎还收得回来。

宴会设在主宅旁一座精雅的平房内,设的也是乔家那天夜晚的“共席”,一张大圆儿摆在厅心,团布了十多个座位。

乔家晚宴有份参加的人通通在场,包括了那娇艳欲滴的乔家小姐。

诸葛亮本以为小乔经过那天夜晚后,再不情愿见周瑜,然而眼下看起来又像个没事人似的。

除了这批人外,还多出了四个人来。

第一个肯定是月英,还有是颜如玉和李傕,别有一个四十岁许的男子,衣饰华贵,气度迫人,只是双目闪烁不定,予人有机心的感受。

还不曾到就座的时间,议事厅一边的八扇连门全张开来,毫无阻隔地看到外面花木繁茂的后花圃,数十盏彩灯利用树的枝干挂低下来,照得整个后花圃五光十色,有点如梦如幻般的感觉。

诸葛亮是最后到的一个客人,大部份人都到了园中赏灯饰,大厅里边只有董卓、乔国老、华雄、牛辅和那地位不明的人在窃窃私语。

董卓见到诸葛亮,哈哈笑道:“管先生何故来迟了,一会儿定要你三杯,来!见过郭为先生。”

诸葛亮面如死灰,原来这就是代表淮南王刘泓来联结各地诸侯,联合攻汉的特使,忙迎了上去。

郭为十分着重繁文缛节,累得诸葛亮亦须和他行正官礼,寒暄几句后,郭为固然看似毕恭毕敬,然而很显然并不将个占卦算命的人放在眼内,径直回到刚说的话题去,大谈汉帝乃无能之人,委以重任曹操,一定会令汉庭生出内乱的话。

诸葛亮那有心境听他,失陪一下,往后花圃走去。他才走进园口,三对妙目立马飘向他来。

月英一看到他美目就不受操控地亮了起来;颜如玉毫不留情地盯了他一眼后就别过粉面,很显然是余怒未消;貂蝉却似一直在等候他的出现,玉脸绽出笑脸,高兴地道:“管先生快来,我们正在讨论很有意思的问题哩!”

诸葛亮一眼扫过去,见大家都汇集到园心那广阔的石桥上,下面一道引来山泉的清溪蜿蜒流过,到了离桥丈许处,聚成一个中心处放了一块奇石的荷池,极具意趣,也可晓得貂蝉舍举动浪荡外,确实是心有怀抱的女子。

月英泰然自若地自得地倚栏下望,旁边的周瑜正向她讲解着下面游弋的各种鱼儿,大献殷劝。

小乔和颜如玉最是知根知底,齐坐在桥头不远处的一块光滑的大石上,看样子是很是激赏这彩灯炫目的动人后花圃。前者此时正扫视着他。

韩遂和李傕二人,则陪着貂蝉站在桥心处,刚好在月英和周瑜的身后。

诸葛亮往石桥走去,先向小乔和颜如玉见了个礼。颜如玉勉为其难地回礼,小乔则多赠了他一个少女甜丝丝的笑脸。

诸葛亮固然有糕点痒,然而却知此女绝对碰不得,说到底刘表家和乔家是势同水火的大仇人。

当他步上石桥的时候,月英不理周瑜,回头转身笑道:“管先生啊!我们正谈论生死的意义,不知你对此有什么高见呢?”

诸葛亮晓得这俏佳人最爱讨论问题,上至经世之道,下至类此的生命有何意义等,都爱讨论一阵。而这恰好是百家争鸣、思想爆炸的大时代,这种清谈的风气风靡于权贵和名士间,像不久前的老庄孔子等人,就整天好谈人生道理。可惜他对这方面认识不多,固然明知月英在给时机自己去表现,好顺利开展对她的追求,他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可奈何道:“在下莽汉一名,怎懂得那么深奥的道理呢?”

月英还以为他以退为进,还不曾有空答话,周瑜插入道:“可惜水镜先生没有来,要不然由他来说,必然十分赏心悦目。嘻!不如我们请教管先生占卦算命的心得吧!”

有心人一听都知他在暗损诸葛亮,说他除占卦算命外,其他不明昼里。而在这年代,占卦算命只属一种贱业,因此他是特意贬低诸葛亮的地位。

诸葛亮心里面暗自生气,不过更怕他催问有关占卦算命的问题,他固然曾恶补了这方面的知识,始终有限得很,装作不以为意道:“你们谈了那么久,肯定得出了结论,不如让管某一开茅塞。”

李傕这坏鬼儒生道:“我还是孔丘那句’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干脆不去想生死以外的。”

貂蝉很显然兴致极高,笑道:“李大夫最狡猾,只懂逃避,不情愿面对此人生最重要的课题。”

周瑜傲然道:“我们做何事都要讲求目标,怎么会独是对自己的存在不闻不问,上天既赋予了我们宝贵的生命,就像这些高挂树上的彩灯般,燃烧着五光十色的光和热,那么才能不负此生。”

连诸葛亮也不得不承认此人说话很有内容和想象力,再看众女,貂蝉故是双目现出痴迷的神色,月英也听得十分用神,桥头的颜如玉和小乔则停了私语,留心聆听。

诸葛亮心叫不妙,搜索枯肠后道:“周兄说的只是一种对待生命的立场,而非对生死的意义得出了什么结论。”李傕和韩遂同一时间现出讶异之色,没想到这莽汉的心思和观察力那么精到细密。

周瑜仰天大笑道:“管先生说得好,不过我们仅有之计,就是确立一种积极的立场,免得将这犹如白驹过隙的生命白白浪费了。”他口若悬河,抑扬顿挫,配合着感情和盘托出,确实有雄辩之士那使人倾倒拜佩的魅力,无怪乎月英都对他刮目相待。诸葛亮霎时间哑巴吃黄连,乏词以对。

周瑜看他神色,心里面暗暗发笑,那肯饶了他,故示太谦虚求教似的道:“管兄对人生的立场又是怎样呢?”

诸葛亮自可随便找些话来说,然而要说得比他更深刻动人,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韩遂眼下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替他打圆场道:“今天晚上的讨论既特别又赏心悦目,不如就此打住,到宴会上再从长计议吧!”貂蝉责怪道:“说得那么高兴,竟要急着就座。貂蝉还打算听多些周先生的高论哩!”

月英轻柔地道:“还不曾给时机管先生说呢?”

望着月英期待的眼神,想起自己要公开追求她的使命,怎么能够假扮得那么窝囊?正叫苦的时候,脑中灵光一现,想起在自己那个时代曾听来的一个故事,或可扳回此局。遂走到桥去,来到月英身旁,先深深看了她一眼,再向貂蝉现出雪白整齐的齿,微微一笑,才回过头来去,双手按在桥栏处,仰首望往夜空。天上的明月皎洁明亮,又圆又远。

大家都知他有话说,只是没想到他会说出什么比周瑜在这论题上更高人一等的见解,都鸦雀无声,全神倾听。

周瑜嘴角则挂着一缕不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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