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老夫人笑了一下。
“记得啊。”
她跟陆家老爷子之间,本就是家族联姻,两人之间没什么感情。
所以陆家老爷子知道,老夫人心头有所爱之人。
老夫人也明白,陆家老爷子一辈子念念不忘的人是谁。
“她是谁?”
陆湛也是在争吵之中,听到过那个名字。
“时间太久远了。”老夫人叹了口气,“我是记不起来了,只是你爷爷走的时候,最是挂念的便是她。”
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感觉神色很古怪。
但是她说不记得了,陆湛也没有办法继续追问。
“怎么,突然问起她的事情啊?”
“我只是觉得。”陆湛总是感觉这其中很怪,“元姓不多。”
“她没有后人,也没有家人。”老夫人断了陆湛的后路,“就孑然一身,死在了临城。”
“……”
陆湛叹了口气。
老夫人似乎是在消除陆湛的疑虑似的:“你爷爷跟她也没什么纠缠。”
“唉。”
陆湛叹了口气,他只是觉得巧合,都姓了元,再加上那个女人,在陆家就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小的时候,陆湛不受老爷子宠爱,但也时常能见面,有时候听着他们争吵,是能听到那个名字的。
所以老夫人说不记得,大概只是不想跟自己说起。
“没事了吧?”老夫人说身上有些乏了,想早点休息。
陆湛怔了一下:“嗯。”
“好好对曼曼。”老夫人轻声道,“过往旧怨,不要再去念着了,你爷爷不喜欢你,那是他个人的原因,你不要多想。”
“好。”
陆湛站起身来,要离开。
却听的身后老夫人又说了一句:“曼曼是这世间,难得活得通透的人,你若是不爱的话,也请不要伤害她。”
“我明白的。”
陆湛走了,依旧带着满肚子的疑问。
可就在他离开之后。
管家却是慢悠悠的出来。
“少爷是怀疑了吧?”管家拧着眉头,“老夫人,这件事情,确定不跟少爷说嘛?”
“嗯。”老夫人看着窗外。
天色不早了。
她抿唇:“瞒了一辈子的事情,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戳穿呢,只要等我老死之后,这个秘密,也就尘封了不是吗?”
“可是。”管家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少爷会查出来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可陆家,那几房,虎视眈眈,我想少爷未必可以掌控全局。”
管家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在担心他一个瞎子,会被人欺负吗?”老夫人轻声道,“他若是被人欺负,早在几年前便已经站不起来了。”
何至于等到现在呢。
管家心里头咯噔一下,没有在说什么。
“阿湛身上的风骨,倒是像极了那一位。”老夫人浅声道,“所以说这性子遗传,是必定的。”
管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老夫人靠在那边。
“我只希望他不要辜负了曼曼,至于陆家这边的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
老夫人把大部分的钱财都给了沈曼曼。
其实只要沈曼曼花点时间去看看,就知道,那是一个无敌的财富。
可惜现在沈曼曼陷入这一场纷争之中,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价。
完全是超过陆湛的存在。
更恐怖的是,在临城,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管家欣慰的很:“您呐,这一辈子,就宠着曼曼小姐。”
“他是她唯一留下的牵挂了。”老夫人的眼眶都润了,“我这辈子,给不了他承诺,那便履行这最后的诺言吧。”
这算是对他的一点点救赎。
管家并没有说话,就站在那边。
两人静静的听着窗外的雨声,滴答滴答,时间一晃啊,似乎又回到了那些年。
陆湛没有留在老宅过夜,他让司机送他回去了。
陆湛烦躁的很。
他这样,算是被夫人赶出家门了吧,想起来也真是可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