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父亲的事业正处在关键期,母亲的病又需要大量的医药费治疗。”说到这里,时墨顿了顿:“所以他选择了自己的事业,让母亲自生自灭……”
陪在母亲的那几个月里,他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生活不能自理。
他下跪,求着父亲能够救一救母亲,可是他换来的,也是一场毒打。
那是一个冬天,寒风刺骨的冬天,七岁的他被父亲无情的丢在了家门外,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他拼命的敲打着家门,拼命的哭喊着,撕心裂肺的叫着,叫着所谓的父亲,希望他能够可怜可怜自己,让他回去照顾着已经快要不行的母亲。
可结果呢,他换来了什么……
他连母亲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他见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时文林对金钱的贪恋。
他没有办法原谅无能的自己,更没有办法原谅绝情的父亲。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抽烟喝酒打架,不学无术……
时墨攥紧了拳,眼眶里含着清润,呼吸也渐渐的开始不稳。
每每想起这些,他总是会克制不住的情绪崩溃。
“时墨。”许唯一蹙眉,拉着他的手收紧了:“不要再想了,现在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不会抛弃你的。”
和时墨相比,她的家庭简直太幸运。
含着金钥匙出生,父母感情很深,对待她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含着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完成了对父母两个字最高的诠释。
可她不知道,在她经历着这些宠爱时,在同一时空,却有人小小年纪经历着丧失母亲的痛苦。
小的时候觉得,父母就是光亮,可如果这灯一开始就是灭的,那么对世界,又能谈得上什么欢喜。
时墨眼眶里那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滑过他雕刻般的俊颜,顺着精致的下颚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一生,都在治愈着童年。
“当我看到病床上的他时,我承认,我是难过的,我感觉我不应该难过,因为这是他应得的,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因为他是你的父亲,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样的错事,他都是生你养你的人,你对他有感情,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时墨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
“那又如何,根本不及一个你。”
许唯一被他这句话惊到了,也心疼他。
伸出手替他抚平了那紧皱的眉头。
“你只要记住,有我,一直陪着你,就够了。”
那墨色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情深,还有一丝感激与宠溺。
许唯一看着时墨那认真的样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直到他再次开口,“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认识你已经十余年了吗?”
许唯一点点头,她只以为这种话是用来敷衍大众,让大众容易接受他们一些而已,并没有当真。
“还记得那年冬天,你在寒风中遇见那个小男孩儿吗?”
说到这儿,时墨又顿住了。
看着许唯一那震惊中带着一丝质疑的眼神,莫名觉得可爱,俯身吻了上去。
清冽中带着一丝甘甜,许唯一紧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此刻的时墨一眼。
因为她知道,此刻的他绝对的诱人,她不可能把持得住。
几分钟过后,时墨松开了她,但那双耀眼的黑眸却始终深情的凝视着她。
被时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许唯一转过头,从他怀中挣脱。
那无从安放的小手抓弄着身上的衣裙。
“难怪你会一直保护我,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轻声的呢喃着,忽而又猛地转过身。
两眼瞪大,又眯上,故意阴阳怪气的质问。
“所以,你其实是感激我,并不是喜欢我对不对?”
时墨唇角微翘,露出一抹笑容转瞬而逝。
大手搭在了她的脑袋上,用力的搓了搓,看着她生气的小脸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那温柔的模样,许唯一也仅仅见过几次而已,却每次都能扰乱她的心。
“倘若不喜,你又怎会时刻出现在我脑海中?”
哇哦,时墨的情话还真是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许唯一故意板着一张脸,其实心里早就甜如蜜枣了。
“咳咳,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我也不一定就要信是吧?”
“是。”
时墨顺着她的话,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这一刻,他真恨不得将她揉入怀中,让她永远离不了自己。
“那你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出来?”
许唯一抱着双臂,微微仰着脑袋,直视着他,丝毫不想错过他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是,时墨这厮却一直是深情不移的看着她。
这一看,根本就是没把她的质问当回事儿。
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真的生气,然后弃他而去吗?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他掌中之物逃不掉了,所以就没那么在乎了?
将许唯一拉回神的,是时墨的一声轻笑。
“笑,有什么好笑的?”
许唯一伸出白嫩的食指戳了戳时墨那坚实有力的胸。
戳完看着时墨那情深的样子,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许唯一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许唯一啊许唯一,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美色所惑?
以后你在他面前,还能有什么地位啊?
“少夫人,吃饭啦。”
雪儿猛地闯了进来,清脆的声音吓得许唯一赶紧板着一张脸,离得时墨远了些。
这奇怪的氛围!
雪儿直觉,自己应该是来的不是时候。
便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打着哈哈。
“那个,我忽然想起好像还有两个菜没弄好呢,少夫人,你们先聊,我等会儿再来喊你们。”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么形容雪儿那大咧咧的性格再适合不过了。
在许唯一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时墨猛地将她揽入了怀中。
那冰冷的手指轻抚着她光洁的下巴,四目相对,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你想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许唯一被时墨的美色所诱惑,又大又圆的眼睛里倒映着他媚人的模样,下意识的摇着头。
随即皱眉将他推开,轻咳两声。
“咳咳,我刚刚只是开玩笑的而已,对了,关于四大家族的事情,你的把握应该不止七成吧?为什么说谎?”
许唯一说着,人已经离时墨三五米开外了,那小眼神,还四处乱飘,明显就是顶不住了在转移注意力。
对于自己的魅力,时墨一直都是很有信心的。
“过来。”
他轻佻薄唇,嗓音中充满了诱惑,令人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