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然这个月新发了一张专辑，收录八首歌，其中五首只是预售，三首目前放出来打榜。这首暗含特殊曲调的情歌“小晴天”，是整张专辑的主打歌。
“前奏，几乎一模一样。”周褚良和秦乐碰头时，说出了鉴定人员即时的初步结论，“我们查了经纪公司对外公布的数据，这首歌的作曲人名叫云无梦。”
云无梦显然是个艺名，但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能够专门为当红明星写主打歌，并且全国发售，可见截灵门这次很是耗费了一番心血。
之前他们只是小试牛刀，暴露后当即销毁音源，总部还以为他们放弃了。没成想再出现时，竟直接搞出了个大活。偶像明星的主打歌大多是为了固粉，顺便割韭菜。此次不但直接涉及到经济利益，且是全国上线，便总部或者警务人员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了的。
“大事小办，眼下这个情况，最直接有效的手段就是与这个明星当面儿谈谈，让他们主动撤换主打歌。”
周褚良和秦乐说话的时候，林圆、向楠和韩静山都在旁边，虽然林圆不记得周、韩两个警官，但提起追星这块儿，她依旧是这里最有发言权的一个。
“恐怕很难。”林圆解释道：“主打歌是一定会下大力宣传的，一旦撤换，别说之前的宣发费用全部打了水漂，连粉丝也不一定能理解和接受。最重要的是，对家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大肆造谣，很可能会用‘抄袭作品’、‘数据不好就换歌’之类的黑热搜，来引战。”
可如果不从明星入手的话，只能让官方定性。且不说谁来负责的问题，光是整套流程和可行性的分析确定，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内，这首前奏会影响多少人，没有人能够估计得出来。
“如果不能撤下来的话，就只能替换了。”周褚良嚼着戒烟糖，下意识地又去掏上衣口袋，指尖摸了个空，才意识到这次是真的想要戒烟了，“晚上最终的鉴定结果就能出来，只看这段旋律在整首歌中的占比，再来决定吧。”
周褚良没说的是，他们恐怕还要鉴定一下其他两首已经发布的新歌，如果每一首歌中都暗含猫腻，那解决这件事的难度，将直接翻倍。
周褚良交代了韩静山一番，两人帮鉴定人员扛着东西，走出了咖啡店。此时店中只剩向楠、林圆和秦队三人，连店里的服务员都躲去了休息间，并在大门口贴出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秦乐拽了把椅子坐下，看着沉默的两人，“你们两个……”
还没等向楠张嘴，林圆当即上前一步，无比严肃又认真地说道：“是我约的他。”
向楠眼皮一跳，瞬间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林圆铿锵有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我第一次在医院瞧见他的时候，就觉得很帅，很喜欢。前天我还跟南音打听他来着——您要不信，现在就可以给南音打电话核实——那天在国学苑偶遇，我主动跟他要了微信和电话，今天也是我主动约他出来……吃蛋糕的。”
向楠不忍直视地扭过脸去，秦乐似笑非笑地在两人间来回打量。林圆强撑着脸红，底气十足地回视着秦乐。
“没错，我喜欢长得帅的，所以我喜欢他。都说女追男隔层纱，秦队，咱总部没有规定不准同事之间搞对象吧？”
秦乐直接被气乐了，“你倒是直来直去。”
林圆打蛇随棍上，“那是，他这种优质资源，我要是稍微羞涩一下，就得被……南音抢了去。”
偷偷喝咖啡缓解尴尬的向楠直接喷了。
“我跟南音打听他，那丫头一问三不知，还不承认跟向楠熟。我合理怀疑南音对他也有想法，跟我玩儿太极呢。”
这话要是让南音听见，肯定把之前心疼林圆的情感挖出来吃了。连秦乐都无语半晌，不得不越过林圆，直接对上向楠。
秦乐：“向楠，你是知道后果的。”
林圆还要再说，向楠直接把她拉在自己身后，主动认错，“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她的恢复情况，毕竟在医院躺了那么久……下次不会了。”
林圆急得在后面戳向楠的脊背，被向楠偷偷地反手拍了下掌心。
秦乐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颇觉得自己是棒打鸳鸯的法海，很招人嫌。
“我言尽于此。向楠，规定就是规定，你自己要把握下度。”
向楠乖巧地点头，林圆在他身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窥探着秦乐的表情。
此间事了，他们也不能耽误人咖啡店整整一上午的工作，临走前秦乐好整以暇地看了眼两人之前的座位。调侃道：“蛋糕还要打包吗？”
向楠摇头，林圆却翻出了之前偷偷跟店员要的打包盒，十分谨慎地将蛋糕放进去，封好口，正向套进纸袋中，确保不会翻到，才递给向楠。
“拿回去吃。”
向楠只能接过来。
林圆还要继续补刀，“钱都花了，不吃白不吃。小时候我姥姥说过，浪费食物，要遭天打雷劈的。您说对吧，秦队？”
秦乐：“对！”
林圆骄傲地哼了哼，带好口罩，率先走在前头。
向楠提着蛋糕，恨不得把脑袋埋进马路沿儿的排水口里。
秦乐憋着笑，在踏出咖啡店时，到底没忍住，噗嗤了一声出来。引得向楠恼羞成怒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抱歉。”秦乐并不比向楠大很多，此时笑起来，显露出难得的活力来，“我只是在想，要是杨光知道这事儿，会是什么表情。”
“你可别跟他说。”向楠瞬间一脑门子官司，之前他为了遮掩跟林圆的通话，给杨光短暂地拨过三秒电话，结果那天下午，他接受了来自大哥的三十分钟关怀，并严辞要求向楠把自己设置成快速拨号对象，方便在危险时刻，无延迟地能求到救援。
向楠不敢想象，要是杨光知道了今天上午的这一出，会是什么反应。
——他肯定是招架不来的！
“努力保住自己的小命吧，向楠。”秦乐在上车前，最后说道：“想想这些始终把你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吧。”
向楠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开门坐上了副驾驶。
拉上安全带的时候，向楠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以前，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曹丽这个疯子，不但不替他续接，还要死命地往后拽。
现在，他这漂泊不定的线，终于被人抓在了手里。
——人一旦被需要，就更愿意去争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