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最喜欢我哦

此前他心中的风早振是什么样的呢?

是他人口中善解人意温柔又可爱的御神刀,是风神大人总是挂在嘴边的好孩子,是赤龙漫不经心叫错的名字,是父亲皱起的眉头和他面对挚友时不自觉挪开的目光,还是一个印记。

一个“凪羽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得上风早振优秀”的记号,像最高的雪山顶上插着的旗帜之于普通人。

知道且清楚对方的优秀而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多失败和拙劣,连对比以后再相形见绌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他以为……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见到真正的风早振的。

直到他走到自认为的世界的尽头想要在此陷入沉眠的那天,一振短刀从天而降连累他坠入深海——凪羽鸣后悔了。

回忆中的阴影再次苏醒,他开始反悔自己冲动做下的决定。

然后是见到他。

风早振,他的兄长,也是刀铭上写的名字。

是的,凪羽鸣的本体刀上一直有小小的镌刻刀铭……其为,【风早振】。

好像注定了他一辈子都只能当一个影子在过分耀眼的本体下生存,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

可是。

少年睁开眼看着蜷缩在一边睡成一团的小孩子,风早振眉头皱起不自觉往他身边滚了两圈直接从铺在地上的叶片滚到了沙土上,衣服沾着灰尘。guxu.org 时光小说网

像是做了噩梦,风早振抓住他衣服上垂下的流苏忽然哽咽一声,缩得更紧了一些。

因为条件不足加上付丧神一般不怎么怕冷的缘故他没有生火,也防止引来一些在岛上生存的动物……凪羽鸣借着月光打量着自己名义上的兄长,有些挑剔地评价。

太弱了,发抖是因为怕冷吗?

还哭?总不会是又想起白天他态度不好吧?可是谁会喜欢邻居家的孩子呢?

而且他又没有直接把风早振丢在海上……

沉思间地上的风早振迷迷糊糊爬了起来,两只手撑在地上懵懂四顾……然后毫不犹豫爬到凪羽鸣身边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上来蹭了蹭才又睡过去,呼吸重新变得轻缓。

什么嘛,想不到兄长大人这么喜欢他啊。

才第一天见面就这么黏人真是让人苦恼……凪羽鸣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点,为被重视和依赖着。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依赖是很陌生的存在。毕竟在庭院里凪羽鸣也总是被照顾的,随便哪个小妖怪看似弱小其实真实的年龄也可能比他大上几轮……而当依赖他的对象是风早振的时候这种微妙的情绪更是达到了巅峰。

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兄长既然这么喜欢他的话他也可以勉强喜欢他一点——

“鹤丸……”

凪羽鸣怔住了,慢慢低头看着自己挤过来抱着他不撒手的风早振,拍了拍他的脸,“你说什么?”

“唔……好困,不要闹啦鹤丸……”风早振迷迷瞪瞪地打了个哈欠,什么都没看清就又重新闭上眼睛熟练地蹭蹭身边的热源,“我刚刚做了个好可怕……好可怕的梦……呼……”

凪羽鸣脸色很难看,推开黏糊糊的小孩子就想走,可他手都没缩回来就被紧紧抓住了,风早振的手指冰凉但力道很大。

他忽然睁开了眼,浅蓝的眼眸蓄满泪水,“鹤丸,鹤丸不要走……呜……”

“喂,你。”凪羽鸣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他狠狠抽出手指捏住风早振的脸颊往两边拽,“看清楚我是谁!!”

凪羽鸣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当成某个人的替代品。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继续讨厌风早振了。

果然风早振最讨厌了啊啊啊!!!

“对唔起哥哥……”风早振眼泪汪汪,脸也好痛。

“不要叫我哥哥!”凪羽鸣气道,松开手转身就走,“我根本就不是你哥哥,再见。”

抽刀随手砍断眼前拦路的藤蔓,他几次纵落就消失在风早振的视线中,一时间周遭只剩下林间晚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与远处的虫鸣,月光冷冷地照在空地上。

风早振呆呆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半晌,坐在地上抱住膝盖把头埋下去陷入沉默。

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明明都说可以带他去见风神大人了……风早振舔了舔嘴角尝到一点咸味,温热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想一期尼,想鹤丸,想家。

不想见风神大人了,他想回家……风早振握着手中散发着均匀温热感的半张符箓怔怔出神,又重新把它塞回怀里。

不行,他好不容易才到这里来的,是老师和大家在努力帮忙他才可以来有风神大人的世界。

如果现在就回去的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抹孤寂的身影,站在大雨中静静看着他蓝眸平静而悲伤。

……还有那个自己想要实现的愿望。

风早振重新抱住膝盖在树下缩成一团,望着远处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影子发呆。

如果当初不是鹤丸的话……他一个人离开水鹤大人的本丸就会想这样生活吗?

连一张床都没有,到了晚上就只能在野外的地上睡觉,冷得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想歌仙殿晒得暖乎乎的被子,烛台切殿准备的晚餐……如果现在把风早振放回本丸的厨房的话,他一定会不挑食里面放的胡萝卜和芹菜的,青椒也……

不,果然青椒还是不要了吧。

风早振自己否定了这一想法,摸摸没怎么吃饱的肚子发出长长的叹气声。

好想家啊,还想一期尼。

也有一点想父上。

还有老师……还有……

就在风早振快要把所有认识的人都拎出来在脑海里过完一遍的时候忽然听见树枝断裂的声音,他下意识微微眯眼,伸手按住刀柄浑身绷紧进入警备状态。

是什么?动物吗?会咬人吗?

然后看见了少年在黑暗中仍然氤氲着红色的眼眸,凪羽鸣手里拎着一串半青半黄的芭蕉从林子里走出来满脸不爽地往他面前一放。又抖了抖衣摆,顿时噼里啪啦一阵响,一堆各色的浆果兜头落下滚得遍地都是。

哎?

风早振呆呆抬起头,只看见少年侧过头微微发红的耳垂,红色的珠子带着金色流苏垂落微微摇曳。

像是被看得不高兴了似的,凪羽鸣飞快转过头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看什么看,吃。”

然后又重新把头扭向一边,双手抱胸语气别扭,“既然说过要带你去见风神大人我就不会食言,饿不死你的。”

他刚走就有点后悔了,虽然温柔并不是他的本性……但凪羽鸣好歹担任了这么多年照顾别人的角色,也下意识会关注一下别人的情绪。

风早振看上去很难过。

躲在树后的短刀判断道,不出意外的话按他表现出来傻白甜的样子还会哭一场。

然后他果然就看见小孩子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了下来,哭得安静又伤心。

嘴里还在念叨什么,是在骂他?他就知道风早振绝对不像看上去那么乖!

——平时也表现得乖巧懂事的凪羽鸣深谙其道。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连串的名字。

除了刚刚那个什么鹤丸还有什么一期尼啊乱啊老师啊烛台切啊……他这些年到底在外面干什么?怎么认识那么多人?

躲在树后的凪羽鸣愤愤不平。

难怪喊哥哥喊得那么顺口,原来风早振压根就是在外面有哥哥的,那他岂不是也得喊哥哥?

这个超级加辈来得不明不白!不能认的!

还回家?回哪个家?他不是风神大人的御神刀吗?

凪羽鸣听不下去了转身离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衣摆里已经兜了不少随手摘的浆果,眼看着前面又垂下一串长长的芭蕉下半截被动物们啃得干干净净想必味道不错……他生气地叼着刀跳起来握住果柄割断再轻巧落地,把下半截空的部分也切掉才用衣袖擦擦刀刃还鞘,拎着一大串芭蕉往回走。

怎么不饿死他!在滥好心什么明明风早振才是风神大人喜爱的真品御神刀哪里轮得到他这个赝品去同情……

气哼哼的凪羽鸣走回了临时营地,不出意料看见风早振还在原地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袖子下摆脏兮兮的嘴里还在念叨什么。

终于知道后悔了要来讨好他吗?只要跟他道歉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然后他又听见了一串完全没听过的名字。

凪羽鸣……凪羽鸣更生气了。

这个混蛋兄长!到底在外面有多精彩的人生才有那么多处处留情的对象!!

这次如果不好好对他道歉的话他绝对会记仇然后给他疯狂下小绊子让他被风神大人讨厌……一团软乎乎的小孩子扑上来抱住他的脖子,语气带着哭腔。

“对不起……”

好吧。

凪羽鸣默默在心里叹气,生疏地伸出手抱住小孩子拍了拍,“下次不准把我当成别人,知道吗?”

“我会生气的,哥哥。”

哎?

风早振抬起头呆呆地和他对视,少年眼眸忽然一弯,拨了拨眼前的碎发勾起嘴角,“不觉得我和风神大人很像吗?重新认识一下吧,我的名字是凪羽鸣,是御神刀风早振的仿品。”

“也就是你的弟弟。”凪羽鸣说道,忽然摊开手掌比了一下风早振的头顶又在自己头上晃了晃,皱起眉,“所以兄长大人这些年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按大家说的……你不该是现在的样子才对。”

比自己的弟弟都矮很多,像真正的小孩子一样又矮又爱哭。

虽然他还蛮喜欢的。

凪羽鸣很喜欢小动物,和可爱的让他觉得像小动物的小妖怪或者孩子。

而他素未谋面的兄长竟然恰好满足了这一点。

想抱回去养,凪羽鸣又伸出手在小孩头上狠狠揉了两把对手感很满意,又漂亮又会撒娇还长得很可爱,果然很满足他对宠物的一切幻想。

而不是只会睡觉晒太阳和吃鱼的肥猫,拎起来的时候肚子上的肉都抖得起波浪。

“还有一件事。”凪羽鸣竖起一根手指在风早振面前晃了晃,“兄长大人也要最喜欢我哦,否则的话我会很嫉妒的……”

风早振眨眨眼,这种承诺好像他许出去了很多次。

玩的时候最喜欢鹤丸,提前下课的时候最喜欢三日月殿,吃炸虾天妇罗的时候最喜欢烛台切殿,很多时候最喜欢一期尼……他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最喜欢羽鸣啦!”

嗯……现在最喜欢。

怎么不算呢?

凪羽鸣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兄长的承诺好像来得太轻巧了,明明只是第一天见面甚至刚刚才知道自己是他的弟弟甚至没有多问……可是莫大的惊喜感涌上心头,被爱和认可其实才是他一直追寻的东西。

尤其是这个人是风早振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他知道了真相还会不会对一个赝品这么信赖和喜欢……

捡了一颗野果剥掉外皮喂到小孩嘴里,看着他腮帮子一动一动吃得安静又乖巧,凪羽鸣忍不住露出笑容。

嗯,既然承诺了最喜欢他就最好真的最喜欢他哦。

兄长大人?

风早振咽下一口酸甜的果肉疑惑地转过头看了一圈,摸了摸背后。

咦,为什么凉嗖嗖的?

没来得及多想,又一个从来没见过但是看上去很好吃的果子就喂到了嘴边。

——果然好好吃!

风早振两眼放光,含糊不清道,“好次!”

“是吗?”凪羽鸣眉眼弯弯,又挑了几个起来剥好捏在手里,“那就再吃点吧,啊——”

“啊呜——”

……

今天的被子也晒得很松软,小短刀们帮忙掸松了里面填充的羽绒,摸起来软乎乎的带着一点暖意。

鹤丸国永摸了摸被子,又拿起枕头捏一捏再放回去,转头去继续检查房间里的布置。

地毯很干净也很软和,玩偶也摆得很整齐……他探手拿下趴在巨大白熊胸口的蓝色小猫玩偶拿在手里摸了摸,又重新放回去原位。

这个倒是本来不在这里,想必是主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放的。

很调皮。

最后检查过上午打开透气的窗户已经重新关好,窗外的风铃在微风中微微晃动……鹤丸国永站在窗前出神,看见窗台上有一片枯萎的花瓣。

伸手一碰就悄无声息化为齑粉,又重新消散开变成一点微弱的灵力消失在指尖。

这是风早振离开的第六天,本丸大多数成员都已经或安静或疑惑或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一点,只是天天期盼着跟着三日月宗近一起去看邮箱里新增的文件,希冀能不能在里面看见小孩的书信,上面最好有“马上就回来”之类的字眼。

可是邮箱里始终只有时之政府照常发来的工作文书,太鼓钟贞宗把里面用刷子仔细刷了一遍连多余的灰尘都没发现一点以后遗憾地向身后的小伙伴们宣布了这一噩耗,短刀们垂头丧气。

鹤丸国永倒是表现得很镇定,只是发现衣服上取下的毛绒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衣襟上的时候愣了半天,然后直接冲出大门在街上找了一圈。

没人。

看来不是时间回溯之类的故障,风早振也没有回来。

但是也不是没人完全没打算接受风早振已经走了的这个消息的。

鹤丸国永下楼就看见了路过的髭切,对方瞥了他一眼然后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身后的膝丸赶紧对他鞠躬又匆匆跟上自家兄长的步伐。

比如源氏的这个讨人嫌。

明明风早振在本丸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样想着他忽然看见髭切回过头,像会读心似的,“惣领大人不讨厌我哦。”

鹤丸国永抽了抽嘴角,“主殿最讨厌的就是你,髭切,别骗自己了。”

髭切盯着他看了半天,“嘁”了一声转过头,“你不懂。”

他和鹤丸国永打起来的话很可能三日月宗近又会出面调解,既然不能真打的话髭切就没有了挑事的欲望,再加上腿丸一直在旁边紧张兮兮的实在很烦人。

小孩和髭切之间的矛盾他后来也在各种不为人知的八卦渠道里了解了一下……就算不戴有色眼镜和偏心地说,鹤丸国永也觉得完全就是髭切的错。

育儿宝典上说了小孩子最讨厌打压欺负自己的成年人了,无论是不是出于好心都不可以。

风早振当然不会有错!

——完全没意识到小孩现在娇气成这样很大部分都是他惯的这一点的鹤丸国永今天也很认真地觉得都是别人的错。

走到三条家的部屋,鹤丸国永很熟练地拉开门走进去在桌子面前坐下,伸手拿了一份文件摊开提起笔,“今天的就这些吗?”

“嗯。”三日月宗近点点头,放下笔捧起水杯只是眼睛仍然看着纸面上的文字逐字逐句分析解读,“最近怎么突然对时之政府的工作感兴趣了?”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啊!”鹤丸国永大声说道,忽然又安静下来同样看着纸张上的墨字,手指敲打着桌面。

“有看不懂的地方吗?”三日月宗近放下杯子,看了一眼他面前的文件,伸手点了一下其中一行,“仔细看看这里,一般来说调度台筛选以后会做出一点简单的批注……可以当做是提示,一般情况下对工作有帮助。”

“但是也不能完全依靠批注来答复,有的时候会遇到调度台也没办法完全理解的问题,甚至会出现错漏。”

“嗨嗨知道啦知道啦。”鹤丸国永漫不经心道,“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就看看。”

如果只是来看热闹的话。三日月宗近看了一眼鹤丸国永专注的表情和抿紧的嘴角,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

又为什么这么认真呢?

还是说,他打算如果风早振不回来就离开本丸去稽查队任职呢?

毕竟时之政府不养闲刃,稽查刀都是一些在某些方面有卓越才能又能忍耐住培训考察的狠刃……鹤丸国永以前其实并没有特别出众的地方,像所有鹤丸国永一样摸鱼划水逃内番和热衷于搞事。

为了以前的审神者他开始学着会教导和照顾孩子,而为了现如今暂时离开的审神者,他的偏执好像又往其他的方向发展起来了。

就不能多相信他们一点吗?

三日月宗近提笔写下批复把摊开的文件放到一边晾干墨迹,打开最后一份……这次的问题简单得像是来凑工作数量的,老爷爷非常满意并且希望能再多来点这样的。

那他的工作将会压缩到十分钟就可以搞定,只需要在后面不断写通过并且签名。

签审神者的名。

愉快地写上风早振的名字,三日月宗近重新端起水杯起身绕着桌子开始一边走一边敲敲背揉揉腰——他可是老年刃了,长时间坐着也觉得很累的,大部分时间在摸鱼也累。

趁这个空闲他绕到了鹤丸国永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差点笑出声。

——如何解决特命调查消极怠工情况?罚俸还是其他的惩罚手段更能激起审神者的热情呢?

批注:请如实回答。

鹤丸国永写的则是——加钱,只要加钱我们什么都干。

要知道时之政府现在最缺钱。

三日月宗近尽可能忍住了笑意,点了点纸面对他摇头,“不能这么写的。”

“为什么?”鹤丸国永疑惑,“这就是事实啊,特命调查又麻烦事情又多,调查官跟我们回来这一点压根没有吸引力只会多吃一碗饭……不多给钱谁干啊?”

三日月宗近抬起袖子掩住上扬的嘴角,“嗯……总之需要再润色一下。”

片刻后鹤丸国永看着重新写上的一行隽秀小字陷入沉思。

……果然还是三日月脏,真脏。

居然能把加钱这一个简简单单的诉求润色得这么声泪俱下闻者落泪,他差点就想打开终端看看自己的余额是不是已经到了审神者需要出门卖艺的程度了。

“你只是不擅长这些。”三日月宗近意有所指道,“你可以不学这个的,鹤丸,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好。”

鹤丸国永没有搭话,只是盯着官方语气很重的词汇反复构思下一次自己该如何答复才能得到优秀的评级。

果然只有上手才知道看似简单的事情有多复杂,就像他以前不知道小孩子原来不止需要快乐玩耍也要好好学习,也不知道为什么三日月为什么看上去每天都在端着茶杯摸鱼却总是能拿到优等评级……这一点他确实还有很大的学习空间。

三日月宗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多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好摇了摇头把已经晾干字迹的文件逐一叠好盖上印章,最后封进纸袋里盖好时之政府下发的防止私下拆解的印记。

今天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只需要把它投进信箱就好。

就当暂时多了个学生吧,按鹤丸国永这振刀跳脱的性格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去另外找合适他的路子……只是要修改他写的答复真的是很需要表情控制的一件事。

为了不笑出声。

而且重新写批复的时候难度也大了许多,这振刀的脑回路总是让人不自觉被他带偏到一种诡异的层面……想想吧,你正在思考需要分析解读的线索,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不是调度台的分析和提示而是一句搞怪的“这个脚印看上去像用唯一的一条腿以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在沙滩上奔跑的胡狼”这种话的感觉。

那只胡狼想必非常能蹦跶,还有超一流的平衡能力并且可以两足行走。

把文件投入信箱,三日月宗近再次检查了一遍没有收到新的信件以后遗憾地关好盖子慢悠悠往回走。

主殿什么时候回来呢……您不回来的话,有些刃可能真的会疯吧。

用余光瞥了一眼挂在墙头上往外张望的鹤丸国永,三日月宗近再次摇头叹气。

“挂在墙上的鹤丸国永”都快变成丙区的一道风景线了,他今天收到的文件里赫然有一份是强调要求各位审神者加强本丸管理的。

出于没人投诉只是被路过的审神者当做趣事拍照发到论坛上的缘故时之政府并没有严苛地指名道姓而是选择了隐晦的提醒,不过像这样的提醒……尤其是和鹤丸国永这振刀有关的,一年到头怎么说也最少有个几百起,大家都拿这个当乐子在看。

有的近侍刀还会特地提出写着这种内容的文件交给审神者看,既娱乐了摸鱼怪又让刃有一种微妙的“审神者也不是什么都没干”的满足感,还能登上年终趣事总结的角逐大舞台……

——时之政府不养闲刃,其实真的不是在说身为优秀的刀剑男士必须要会整活。

他们好像真的只是非常单纯地希望出现一些特别优秀的刃能面面俱到解决各种麻烦而已。

然而这样的刃始终没有出现,所以每年由审神者论坛评选出的一百件有趣时之政府新闻上面的奇葩越来越多。

可以不活,不能没活。

——顺带一提,偶尔也会看见诸如“三日月宗近往汤里加入玉钢粉末使欣喜若狂以为自家爷爷会做饭的审神者一饮而尽大声称赞后因重金属中毒入住时之政府加护病房”这样的新闻。

有的时候也不怪封羽觉得心累,毕竟要带着一大帮子花式整活的下属和下辖的审神者们和时间修正主义以及叛逃的叛徒作战也真的挺难为人的。

……

握着签文和小小的银色罗盘,青年摸了摸身边赤红的巨龙目光柔和,“现在就出发吧,龙。”

“羽鸣……还有‘缘’,都在等着我们。”

小小的纸人家主骑在纸鹤上围着他转圈圈,小脸严肃像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它从身后拖出一串小鱼干和一块贴着标签的木方塞进一目连手中,抬起纸手臂似模似样地擦了擦只是图形的眼泪对他挥手。

——省着点花,一次十万的资源家主我真的快供不起了。

但是小妖怪出海丢了要捞回来也是绝对的常识啊!

等船只被巨大的红色章鱼拖着远去了,纸人才忽然拍了一下脑门急得在岸边直蹦跶。

——等等!我忘记放食物了啊啊啊!!不会又丢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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