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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扬洲上空依旧风和日丽,万里晴空,不同于以往的是,在距离城池几里外驻扎着军队,苍鹰族自己的军队。久世想要做王,同时也爱护龙扬洲,他决不允许在内部动乱时,出现别的族群过来捣乱。按照童鬼早就给过天手消息那样,她叮嘱天手一定要自然地表现出自己愤怒的情绪,同时向久世明确的表示对立,而辛雷呢,童鬼并未通知,是不信任也是想看看遇到这样的事,他是什么反应。久世回到龙扬洲的第一大阻力是天手,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久世带着人想要进驻王宫时,天手带着一批暗卫死死地守在王宫门口。
这种局面僵持了一天一夜,久世脸上的笑容挡不住,他当然知道天手撑不了多久,王宫的粮食有限。再过几天,天手那群人自己会求饶,耗着也是自己赢。久世内心知道不能在族内打起来,否则传出去根本无法收场,只能这样耗着。
阿谀和天依此刻正站在久世面前,同时还有别的做谋划的人,都是平时在酒桌上能经常看到的那些人。此刻大家都聚在一起,讨论着该怎么截断消息,快速占领王宫,稳定局势。中间也穿插着各自利益的不同观点而激烈碰撞。只有阿谀和天依没有发言。
“首先,第一步就应该把所有暗卫的家属全部辖制在一起,从内部瓦解他们,再才能......”
“不行,这方法太卑鄙,等我们掌权,留下的印象就不好!”
“只有胜者才有机会和时间去扭转印象,败者没有这个特权,现在别想这么多!”
“耗着他们,几天时间就能败下阵来,不用直接进攻。”
“天手是负责阻截别族暗卫的,只有他知道该怎么有效截断消息扩散,我猜他现在巴不得快点把消息传出去,让别的族群知道后,赶过来看热闹,顺便让局势更乱。”
“说来说去,还是开始得太草率!”
七嘴八舌的,不但没有更好的办法,还让久世开始烦躁起来,他大声喝止,示意众人全都离去。只剩下天依和阿谀。
待聒噪的人都离开了,阿谀的声音传过来。“辛雷不支持我们吗?”阿谀问。
这话问的恰到好处,辛雷这种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让久世拿不准。从前的辛雷虽然两面三刀,却不会这么直接的表明态度,做事曲意逢迎,现在却一副冷淡样子,似乎并不觉得龙扬洲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变化。久世没时间猜测辛雷,只要他不添乱,久世就很感激了。
“别管他!”久世回答说,“你的人,能不能截断别族暗卫?”久世盯着天依看。
“杀手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只能通过一些不精准的情报和偶然的机会,况且,龙扬洲内的所有暗卫并不听我们调遣,指使不动。现在,恐怕消息已经传到别的族群去了。”天依说。
天手死死守在王宫大门口,成群的暗卫像一只只巨大的乌鸦,身穿黑色行衣,袖口有鹰的图案。一部分阻拦在宫门前,一部分分散隐藏在不同区域待命,随时能向天手传递杀手组织的消息。近卫王军就光明正大的守在门口,纯银白色的服饰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光。他们一动不动,跟暗卫一起,保护着这座原本属于童鬼的王宫,就像光影的结合,守着一座城,护着一群人。
天手并没傻到真的抽调所有暗卫来阻拦,他只是按照童鬼的意思,争取几天时间。该阻拦的消息,暗卫依旧在族内、族外活动阻杀中。天手也统计着,只因为这一场由久世主动发起的对峙,给苍鹰族造成了多少伤亡,事后算账!
就算他现在只是在驻守王宫,都让他愤怒不已。无知莽撞,原来也可以这么形容久世。王位有什么好?不自由,受束缚。天手恶狠狠地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摇摇头。他实在想不通,这王位,在这样的局势下能做什么?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站在了比久世更高的高度,变得伟大了。
支持久世的人,都是平时受他恩惠的座上宾,也有存心鼓动久世的有心人。他们的本意就是要让童鬼下来,让久世上位。比起强大的童鬼,蔑视众生,久世显得更平凡些。平凡的人才能注意到别人的平凡。
制造动乱才能有机会朝上走,将来久世当王,论功称臣,这些人都是首当其冲的最直接受益者,至少在心里他们是这样计算的。这些酒肉客朋,大都是不服童鬼的无能之士,说他们无能也错怪了,毕竟他们长期不停地鼓动久世,也造就了今天这番局面。这样一来,他们可早就想清楚了,以后久世坐上王位,该怎么自保或者要挟他。
兰格池外,高高的城墙阻截了一切杂音。
自从族人从山洞处认领亲人尸体后,族内的愤怒确实平息了一部分,但还没达到一瞬间拥戴枭衣的地步。至少在王宫内,开始有仕女和近卫王军守在枭衣身边,一应饮食起居不用再由暗女打点安排了。巫族战斗力强,也拥有理想主义情怀,这种矛盾的人格,枭衣现在才有深刻的体会。那种靠武力或者强制镇压想要铲平巫族内部反对派的想法,根本没用。
没人会向近卫王军举报,这
是巫族族人的秉性,他们相信忠诚,对家人朋友的忠诚,而不是对王族的忠诚。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家人朋友能否在你危难时帮助你,而王族,你献给他们忠诚,他们还给你暴政,让你家破人亡。平民的思想多么容易理解啊!
“只有母亲是个意外。”枭衣想着,从栀子墓碑这里朝红妖花田走过去。
枭衣站在父亲枭斯的那片花田旁边,她闭着眼睛,似乎能感受到以往父亲带着她闻红妖花的香味,感受它们生长的快乐,简单纯粹。要怎么做才能真正建立族内的团结,清除反叛者?除了杀戮,还有别的办法吗?
“王上。”山离走近枭衣,打断她的思绪。“传送信已准备好,现在就让暗女送到各族群去吗?”山离问。
“怎么暗女不自己来回我?”枭衣问。
“来的路上遇到她,我让她帮我看看一个新收的孩子。”山离说,“在山洞那里遇到一个资质不错的孩子,叫海云。”
枭衣点点头。“是要开始培养自己人了,但我更喜欢收服。”枭衣笑着点点头,“发出去吧。”
山离依旧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枭衣,她再次闭上眼睛。山离转身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获知到龙扬洲的消息了。一个被重伤的暗卫,传回来的消息他也没看清楚,传送书的效用只存在了几秒,估计给出传送信的暗卫已经不在了。人不在,传送信也不会留存。山离不确定是不是看完了那封信的内容。山离找到离苳、暗女,三人凑在一起思考着对策。
“......我就是看得不真切,所以并没有跟王上说!”山离急切地说,“但如果是真的,那我们现在的战斗力,完全可以进攻龙扬洲。山洞也清空了,是个绝佳的机会。”
“派个可靠的人,透过山洞去探听情况,回来再告诉我们。”暗女说。
“不行!”离苳反对,“这不就打破了巫族跟新丘野的协议吗?况且,龙扬洲的内乱,新丘野离得那么近,难道能不知道?他们都没动,我们急什么?这么做不值得,过分暴露自己,容易招来祸事。”离苳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极度反对。
“通过山洞,直接跨过末欲海,节约时间。”山离下定决心,双眼冒光看着暗女,“需要你了。”
暗女盯着山离,她知道山离暗示的是被藏在地下的羽镜。可暗女并不赞同山离这么大的野心。
“枭衣的统治还不稳固,现在进攻,容易......”
“就是因为她新登位,才需要威望。如果拿下了龙扬洲,族内的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了。”山离直接打断了枭衣的话,瞪着眼前的两人。
确实,从这个角度理解,山离是对的。
羽镜藏在黑暗中,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咧开嘴笑了。暗女的脚步越来越近,那种熟悉的气息,让羽镜兴奋起来。
“你这一趟出去,真久啊。”羽镜转过身看着暗女。她不一样了,身体的特征,已经不同于以往,羽镜就是能感受到这种掺杂别的男人气息的暗女的身体。他嘴角抽搐着,在黑暗中,才不至于被暗女发现自己的情绪。他毛燥起来,留在暗女身体里的气息,竟然不是自己的。
暗女燃起几根蜡烛,室内昏暗的光线,勉强可以看清羽镜的脸部轮廓。羽镜也早已恢复冷淡表情,盯着暗女看。
“你变了!”羽镜直截了当说这么一句,“你不是从前的暗女。”
“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暗女不管羽镜的回答,“你能知道现在龙扬洲的情况吗?”暗女问。
“我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羽镜有点儿哀伤的看着暗女。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暗女问得很没有耐心。
“我对你来说是个怎样的存在!”羽镜提高音调再问了一遍。
“从没想过。”暗女回答,“你从没跟我交流过,是你自愿囚禁五年。我不懂你,但你作用又很大,对巫族和对我的帮助很大,这一点上,我是感激你的。”暗女停顿下来,她注意到羽镜正在施法,两只胳膊都已灰化,从眼角流下来的泪水滴到衣服、地上都变成了灰。
暗女静静地等待着,直到羽镜再次睁开眼睛。“怎么样?”暗女问。
“久世确实跟天手对峙,他要闯王宫,童鬼不在龙扬洲,我感受不到她的气息。”羽镜疲惫地说。
暗女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你爱上了别人!”羽镜的声音在后面传过来,“你爱上了谁!”
这并不是问句,而是羽镜给自己的决心。他的约定比不上外面的诱惑,他身体灰化的部分又慢慢恢复正常,羽镜抬起双手,脚下的地都裂开了。
一阵狂风袭来,吹起暗女修长的白袍,她转身看着羽镜。他的双脚变成了一条白色的尾巴,白龙!还没等暗女看清楚,她确实惊讶,她原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异族的传说,为了震慑族群用的。
蜡烛熄灭,再次燃起时,羽镜已经身穿异族的地龙服,神情木然的站在暗女面前了。
这时,暗女才仔细打量着羽镜。身材挺拔,五官野性而坚毅,透着杀伐
之气,浓眉薄唇,称得上难得一见的英俊,眼神中却是看尽世事的悲凉。暗女还在惊讶中,所谓地龙,白龙,她一直以为只是个传说。
“我要走了!”羽镜说,“从前在你眼中什么都看不到,现在我只看到了寻常的东西,你也不过是一般货色!被玷污的白纸,你就像其他人,没有挑战性。”
还没等暗女回答任何问题,羽镜就消失了。
暗女惊讶得站在原地,他是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