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天气，冷得要死，撒个尿蛋都差点给冻掉了，当初填志愿怎么就想不开填了A大。”教室后门去上厕所的高子健和原斌回来了。
原斌笑死，“得了吧，刚才不还说寒假去雾凇漂流吗，山上可比这冷。”
两人说着话，到了座位。
“……”
何宗航息屏手机，放进桌肚，暗自吸了一口气，将似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跳压下去。
“咦，”高子健注意到了，兴奋地连忙喊着原斌吃瓜，“好啊好啊，这次终于逮到证据了，看他耳朵！”
原斌还没看到。
何宗航一把将卫衣帽子罩头上，“你们坐后边。”
高子健奸笑：“作甚，怕我们……”
何宗航伸手把他书往后座放，打断他话，“怕你冻掉的蛋清溅我身上。”
“尼玛。”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斌笑出声。
何宗航浑身散发别来打扰我的气场，高子健有眼力见，没非得吃瓜。
他们换到后排去，何宗航深呼吸，拿出桌肚内的手机，解锁打开。
视频通话已经自动取消了，拉直的神经刚要松弛，这时再一次，一则视频通话邀请占据屏幕。
何宗航心里一突，耳部绯色瞬间蔓延往下，喉结都红了。
草。
何宗航没忍住，爆了声粗口。
他缩小窗口：【我在教室，旁边坐了我室友，你确定？我真接了。】
何宗航：【我真接了？】
抱走小鹿简短干脆：【接。】
“……”
何宗航没动静，视频响半天，直至快自动取消，捂着呼吸发烫口鼻的手放下，把电话挂了。
宿舍，鹿诃脸红红地跪坐在被子上，见此浑身放松，赶紧把裤子穿好。
何宗航没有对此给他发任何消息，他也没有给他发，这个时候发什么都像嘲讽，下面子。这点人与人交往的心理，他还是拎得清的，即便他刚才生气了。
鹿诃关掉手机，准备用电脑看电影，突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他低头一看……
鹿诃害臊，环顾一圈宿舍。不行，他抓起手机，进音乐软件播放一首大悲咒。
而教室，何宗航一节课时不时看一眼微信，从最初的紧张，不知不知觉变成了期许。
何宗航不知第几次刷新页面，鹿诃怎么什么都没说……
第二节上课时，手机振动。
何宗航立刻打开，不是鹿诃的消息，一个陌生女号的好友添加请求。
申请语：高中同学。
何宗航蹙眉，通过了，返回首页重新刷新了界面，鹿诃依然没给他发什么。
……
周五这天下午，鹿诃在阶梯教室上完思修课，没有回宿舍，背着裹好围巾往校外走。今天雪终于彻底停了，甚至出了太阳，但温度并未拔高，依然寒冷刺骨。
鹿诃双手揣在羽绒服兜里，走到学校南门时，路边一辆跑车内抽烟的男生一顿。
目光追随着过马路的鹿诃，他疑惑，这是鹿诃？
在酒店餐厅吃过饭，鹿诃回到自己房间，给自己化个妆，戴好假发。
轮到裙子。
鹿诃挑选了一条纯白色的包臀连衣短裙，这次长了记性，穿之前，他撕开几个酒店房间专供的创口贴，然后才穿好。
裙子衣领有点大，裙摆也短，才过大腿|根，但他这次不拍全身照片。
鹿诃将衣服稍微往后扯一点，没有作用，设计款式就是低领样子。
鹿诃爬到床上去，先登录微信小号。
整个首页只挂着何宗航一个好友，点进去，两人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下午。
他取消视频后，彼此就没有再聊过天。
鹿诃嘟囔，早知道这样，他就完全采用主角受的方法了，可是那个拉锯战也太久了。
半年时间，里一笔带过，现实让他那么慢慢来，还不如这样勾引呢。
想通了，鹿诃连接变音器，拍下一条几秒钟的视频，发给何宗航。
同一时间，A市某个富人区，何宗航陪他爷爷奶奶待了几个小时，晚饭后，开车回自己家。
他爸妈还没回家，年底了，不像他这个学生这么闲。珠宝设计师老妈去国外出差，工作繁忙的老爸将工作带去国外，陪着他老妈一起。
跟家里阿姨打声招呼，何宗航上楼回自己卧室。
挂好外套，捡起地板的篮球随手往墙上篮筐一扔，篮球穿过篮网。
何宗航坐沙发，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消息提醒时，何宗航愣住。
而后，何宗航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快速，打开微信。
抱走小鹿：【#视频#】
从封面看，就知道鹿诃又穿了女装……
何宗航打开，6秒的视频。视频里，鹿诃穿着一件白色修身毛衣裙。
领口开得比较大，漂亮平直的锁骨，两根毛线带子在锁骨与胸口交叉。
稍微一动作，就能看到暧|昧至极的软沟。
何宗航尽量让自己视线放鹿诃脸上。鹿诃又涂了口红，挨靠着枕头，因为这个压着脸的姿势，似涂了透明糖水的嘴唇微微嘟起，本来就肉的唇显得更肉了。
“……”
还有条语音消息，何宗航点开，经过变音处理的，娇酥的女声：“体育生哥哥，你在干嘛，好无聊。”
“……”何宗航咳了下，背脊乃至整个宽阔背部的神经，这一瞬都像被电过。
抱走小鹿：【我来找你算账了。】
抱走小鹿：【你不是真的喜欢那个类型，嘴强王者，纯情保守小处|男。】
抱走小鹿：【为什么骗我呢，我只是想你给我一个机会，不是非得让你现在答应和我谈恋爱，我不是那种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人[难过]】
彼此折腾了这么多天，何宗航看着这条讲道理信息，倏地宁静下来。
抱走小鹿：【你知道吗，昨天视频取消后我还等了你好久，等你说看。我裙子和丝袜都脱|掉了，光着腿，宿舍空调还没有暖，好冷。】
何宗航刚静的心绪登时再次翻涌……鹿诃宿舍也放了这些女装吗……
何宗航抱着手机，删减半天，最终打了两个字：【抱歉..】
除了这个词，实在不知该回什么才好。
抱走小鹿：【那给我一个追求机会，可以吗？】
鹿诃想了想，心一横。
抱走小鹿：【时间截止到春节，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对我动心，那就算了。】
今天12月1号，距离春节只有两个半月。时间并不算长，却也并不算短。
何宗航无言，拒绝的话迟迟开不了口。
鹿诃明显将他当成了转移失恋造成的创伤，如果能放弃早就放弃。
何宗航往后靠在沙发背上，举着手机看着聊天记录，心内挣扎许久，“圣母心”到底泛滥：【行吧……】
鹿诃眼睛一亮，从床上坐起来。
抱走小鹿：【真的吗！？】
何宗航做好决定，便不再纠结：【嗯。不过我不会总回复你的消息。】
——为了他自己着想。
抱走小鹿：【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总回复我。】
何宗航忍俊不禁，还以为鹿诃会说偶尔回复就够了……那他现在就不回了。
抱走小鹿：【你现在认真告诉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说真话。】
何宗航真心道：【不知道，我没谈过恋爱，没喜欢过谁。】
抱走小鹿：【总有一个特质呀，比如温柔的，御姐的，美丽的，普通的。】
何宗航：【我喜欢美女。】
再具体的话，何宗航没说，他幻想了一下，如果鹿诃真是女生……
鹿诃笑了，但是这个很正常，直男不喜欢美女喜欢什么。
抱走小鹿：【我不是美女吗，你觉得我不好看？】
何宗航往上翻，又将鹿诃那条视频看了一遍，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毫不夸张的说，不管鹿诃是男是女，都是他见过最美的一个人。
何宗航：【你很美。没说谎。】
鹿诃甜甜一笑，他是知道自己有多好看的，假如何宗航说谎，对此也并不以为意。
抱走小鹿：【[害羞]】
抱走小鹿：【你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其实……我觉得你内心应该有一点点喜欢烧的。】
何宗航：【。】
抱走小鹿：【其实，我对喜欢的人也不是一个放不开的人啦，你之前的态度不好，恶劣死了，不然我肯定愿意给你看的。】
愿意给看，是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何宗航短寸下的耳朵一热，不打算再回他，可听见来信振动，按耐不住地拿起查看。
抱走小鹿：【现在我想给你看，但是有点害羞，这样，我给你看点别的。】
这个时候，本应该说不用，然而何宗航看着这条信息，很难不生出好奇。
酒店房间，鹿诃羞红脸，将裙摆卷上去，又弄好，穿着拖鞋走到茶几旁。
茶几上，放着口红、未拆封的化妆品等东西，其中，还有几对耳环。
他裙子全在一家服装店买的，买得多，所以老板送了他一些小饰品。
鹿诃拆开一对珍珠耳环，将它的钩子稍微往里面掰，卷成一个圆圈。
旋即，鹿诃撕掉创可贴，将珍珠挂在了上面。
没过十几秒，何宗航收到了一张照片。
抱走小鹿娇娇的语音：“体，体育生哥哥，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