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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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回到王府后又被戚无忧拘着,简直把她当个瓷娃娃般看待了,不让做这,不让做那,连恒儿不被允许接近母亲,小家伙每次看到母亲,都要长泪短泪扑腾着小身子要她抱。

陶牧养好眼睛,入宫觐见过几次皇帝,皇帝就叫他带戚恒入宫,说什么他要亲自教导小孙儿。

不知安王怎么得罪了皇上,皇上转而将少有的关怀都给了小皇孙。

恒儿和祖母亲近,林锦也信任皇后,没有比她们再坚固的婆媳关系了。

她小产后身子确实一落千丈,损耗太大,实在顾不上儿子,有帝后照看儿子,比底下的丫鬟婆子让人放心。

林锦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回到了前世羸弱之时,她身子如今虚不受补,弱不禁风,这些曾经是她最熟悉的感觉,可在大乾两年多的岁月,她一直有副强健的身子,如今腰酸背疼,走几步就要喘口气,而这些却是因为小产。

女人怀孕就像一次历劫一般,有时甚至可能会要了她们的命,而所有人都理所当然。

林锦有时也心疼自己,她不是后悔怀孕,而是遗憾没有学会好好保护自己。

雪渐融化,王府地面积雪早被下人扫干净,这日天气清朗,戚无忧小心翼翼扶着林锦在花园散步,她实在躺了够久,就想出来走走,这么小的请求,戚无忧自然应她,只是他不放心别人,给她披上皮氅,亲自搀扶她,生怕她再受什么伤害。

小产后,王爷没怪她,反而对她比以前更好了,这让林锦有种自己被珍惜的感觉,王爷不是因为孩子才对她好,而是因她是他的妻子。

他们都想对对方更好一些,得到的回馈就是两个人都越来越好。

世界上也许是有这样的感情,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反而能造出最温暖的小窝。

他们像两只小心翼翼依偎在一起的燕子,携手筑巢居,把自己最好的奉上,在屋檐下看尽风云变幻。

王府小花园修的与原先的宅子有些像,是王爷特意为她改建的,两人走走停停,林锦体虚不愿再走,就将自己的身子交托给戚无忧,戚无忧背起她走到凉亭,于是两人倚在亭中欣赏墙角那株中盛放的腊梅。

梅上沾了些雪沫子,红的白的,亮了眸光。

戚无忧想起昨日李龙交待的事。

那小孩说是个护卫打扮的人给的银子,而据王府暗卫的禀报,那日那条街那个时间只出现两队护卫,除了王府护卫,还有姳因郡主府的私卫经过,戚鸾和锦,根本就不熟悉,若说是戚鸾故意,她为什么?

在戚无忧印象里,戚鸾是个有些阴沉,有些奇怪的小姑娘,小时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弱弱叫他“小皇叔”,他那时虽恨极了她父王,对她却很好,两人相差不过几岁,还都喜欢作画,是能聊到一起的,直到后来皇兄发现,不允许戚鸾再接近他……

他对戚鸾印象越来也淡,只记得小姑娘对他是充满好意的,那她有何理由要陷害王妃?

难道是锦和她有夙怨?从前未听说过啊。

……

“王爷,您近来在忙什么?我听松屏说,北狄三公主入京了?”其实这事是师父陶牧告诉她的,师父对北狄人的动向一向洞若神明。

戚无忧回过神来,拥着她细细回她,“嗯,父皇让我好生招待三公主,她如今住在李相国故宅,护卫森严,过几日父皇会亲自召见她,到时,还会公布些重要的事。”

历史由很多偶然组成,而这些偶然,蕴藏着诸多必然。北狄人的示好,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不仅是因呼延霁振兴草原的渴望,也是陶牧离间计用的成功。

两人散完步,林锦就要沐浴,她很久没有好好洗个身子了,白樱、紫苑早早将汤池备好。

戚无忧等在外面,她害羞,不愿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他看光,可戚无忧实在担心她的身体。

两人隔着门说话,松屏小跑过来,“王爷!”

里面的人听到松屏声音,不说话了。

“王爷,那三公主非要吵嚷着来见您。”松屏将声音放到最低,“还有几日皇上就要召见她了,这时公主却不消停,奴婢实在是……”松屏何等聪明的人,从第一面他就知道那个公主喜欢王爷。

“底下人伺候的不好?为何非要见本王,本王答应父皇招待好她,可没答应要给他当下人。你就说本王忙,没空见她。”戚无忧摆摆手,示意松屏先下去。

近来因为这个公主的事,已经耽搁了很多他陪锦,今日好不容易能好好陪在妻子身边,她又说要见他,戚无忧实在不懂这个公主在想什么。

沐浴过后,林锦躺在床上,她身子不宜劳动,需清心静养,否则以后想再有孕就很难了。

戚无忧也草草洗过,躺在她身侧。

林锦望着外面天色,天还未完全暗,冬天的头天际是很清冷的淡蓝,有种在梦中的恍惚感。近来她身子不好,王爷一向对那个事很热衷,她倒是很怕他憋着,可戚无忧虽难受,无论怎么赶都要睡在她身侧,哪怕是做些让人羞涩的事,也不愿自己睡书房。

有时,林锦会觉得很孤独,那是种无处为家的惶惑,可因为王府有戚无忧,他体贴细心,身份又尊贵,她不用再为生计奔波,也不用害怕嫡母陷害,他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没有伤感的时间,她觉得这里是个家。

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护好她们的小家,保护好大乾的。

两双眼睛在青帐交错,是两双懂爱的眼睛。

“王爷,谢谢你照顾我,”她突然捧住他的脸,趁他怔愣住时,在他唇上扣了个甜美的吻。

安王美滋滋的,他咧嘴笑起来,紧紧抱住自己香软的妻子,他不太会表达,可他真的很喜欢,自从成亲后,他终于觉得自己像个人了,他离不开她,就像一个人,不能没有家。

这很奇怪,他有父皇母后,可他们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锦和他成亲不过几个月,他却觉得自己好依赖她。

宫宴三日后举行。

呼延缥缈将父王的求和信交给大乾皇帝时,她的任务就已完成。

皇帝兴致勃勃,他对呼延霁开出的求和条件极为满意,呼延霁请求大乾与北狄互市,且向大乾称臣,永为藩镇。

因此当他看到呼延缥缈眼睛不住往旁边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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