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恩摸了摸后腰,感觉自己失去了当男人的资格。
“呸,又不是篮子被嘎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不是现实世界!”
没错,他就是俗称处子的生物。
薛恩不再挣扎,低烧让他很是萎靡,他干脆躺平在病床上。
“我是因为肾萎缩导致的肾炎进的医院,就算切除也该切除病变的肾,那为什么原先的护士说我的另一个肾也在萎缩,这样岂不是相当于白切除了吗。”
他很渴,至少这个世界的感知都是真实存在的,病房的摆设也与原本的医院没什么两样,那他原本的衣服很可能就在他身旁的柜子内,他向一侧望去,柜子上方一枚铜钱安静地躺在那里。
“找到了。”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薛恩努力抓住了那枚铜币吞入腹中,和故事中的主人公不同,薛恩从一开始就对所有人保持警惕,喉头哽咽几下,薛恩看着那和手术内为自己注射下麻醉剂的医生相同的眼表现得非常平静。
“张医师。”
听闻薛恩竟然道出了自己的姓氏,这位医生的眼角抿了一下,
“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薛恩道:“我在发烧,很难受。”
医生笑了,“难受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嗯?医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种话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面出来啊!”
“瞧你这脾气,你刚刚手术过,不能一直锁着眉头。”
“低烧是正常现象,如果实在烧得难受,可以按铃叫护士给你带一个退热贴贴在脑门上。”
医生絮絮叨叨地讲述着注意事项,薛恩硬是一句都懒得听,依稀间他仿佛觉得这位医生在哪里见过。
原来的世界?
他是干什么的来着?
“医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的眼睛让我感到很熟悉。”
“当然,你的手术就是我作为主刀医师。”
“我渴了。”
医生转身离去,给薛恩端来了一杯水,薛恩一饮而尽,嗓子发干。
“我饿了。”
“没事,你现在应该可以自主进食了。待会儿我让护士给你带一份营养餐来。”
薛恩摇摇头,“可是我没有钱。”
他一直低头躲闪着医生的目光,却也在观察着医生的神色,看不出一丝端倪。
“没事,不用担心。”
“为什么?”
“没有理由。”
没钱......也有饭吃?
医生斜靠着薛恩床头的护栏,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等再静养个两三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哦,是吗。”
“我并不是,很想出院呢。”
薛恩一阵干呕,医生正听得云里雾里,之间薛恩吐出一枚铜钱,用手精准地砸在医生的的口罩上。
“叮啷”
铜钱落地,薛恩看着铜钱在地上打转,医生愈发茫然。
“怎么会没有用的?”
医生蹲下用湿巾捡起那枚铜币,擦拭过后又递还给了薛恩,
“这是你身上唯一的金属,在做检查前我替你代为保管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你这么不待见它。”
他又说道,
“我不知道你有异食癖。”
医生离开,留下薛恩一个人在床上发懵。
不该啊,不对啊,怎么会没有效果呢?
他不是恶念吗?
还是说恶念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消除?
他开始迷茫,这出戏没有剧本,一切都只能由别人带动,仿佛又回到了福利院的那段时光。
护士进来为他换药,薛恩像块木头似的不发一声,刚刚放置铜钱的位置摆着一盒粥,旁边放着两碟清淡小菜。
薛恩小口小口的进食着,他隐约觉得,之前所谓原本的世界更像是梦。
窗帘被护士拉上,薛恩沉沉睡去。
他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吵醒,醒来恍如隔世。
“粥里好像加了药,外面的是什么声音。”
他摁开床头的开关,屋内的灯闪烁了两下变成昏暗的黄色,外面又响起一声尖叫。
凄寒入骨,余音绕梁!
屋内的气温开始下降,薛恩背靠着墙,他的被子如血丝般一步步抽走下面的床单床铺,仅留下一张光秃秃的铁板,上面开始浮现猩红色的血掌印。
“来了!”
窗外灯下黑,现在是深夜!
薛恩懂了,恶念也无法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白日之中!
他在铁板上蜷缩起双腿,低烧已经褪去,进食过后的身体已经能站立行走,柜子上的铜钱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灯光闪烁,床板上的血手印开始游走,而距离铜钱最远的小腿下,血手印慢慢凝成血滴向上似乎要刺入薛恩的皮肤,薛恩收腿,整个人再度蜷缩成一个球状,他看见墙壁上不断浮现出红手印和血红的眼珠印记。
“什么鬼?”
房间内,出现了另一种厚重的呼吸声,薛恩屏住呼吸,那呼吸声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从四面八方淹没而来,却又找寻不到具体的来源,仿佛凭空出现一般,一股寒意自后背升起。
“搞这么大的吗!”
薛恩起身下床,他刚刚所靠着的墙壁开始不断地向下流出褐黄色的浓水,薛恩一阵反胃,看着墙壁逐渐膨胀起一个脓包,里面似乎有着东西在涌动,一处,两处,越来越多的地方开始出现这种脓包,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血腥气,直至整个屋子变得凹凸不平,灯泡炸开,薛恩不断后退想要靠近病房的门,下一秒,一声凌厉无比的尖叫直接刺痛他的耳膜!
“呃啊!!!!”
“呜呜呜......”
“嘤......”
像是恶鬼诉说着不甘,薛恩握住门把手迟迟不敢打开,屋内的气氛已经诡异无比,脓包爆开,他看到原先的血手印纷纷长出带有血浆的人体残肢,四面八方都垂挂着,一只只布满血丝的眼球从残肢中挤出,只有薛恩脚下这一块安然无恙。
“这......有点狠吧?”
预想之中的恐怖场景到来,薛恩反而没那么彷徨,屋内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那些残肢相互勾连在一起左右摇曳,一层层黑线状的物体如血管般游离在残肢内,薛恩瞄向床下,一只小手缓缓伸出,
“我可去你的吧!”
胃中翻江倒海,饶是新生一次的薛恩也经不来这般刺激,他想要将铜钱砸向那只手,这时他突然失去了重心,一只从地面长出的残肢将他放倒,无数只手抓向他的小腿!
操!
薛恩竟然连对抗这些残肢的能力都没有!
他只能看着无数残肢将自己推向空中,那些倒悬在墙上的手臂将自己牢牢裹住卷成一个球状,腋下猛然刺痛,薛恩感觉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的身体!
“你别逼我!”
薛恩张嘴就咬,那些残肢吃痛不但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缠绕地更加紧密,血腥气已经到了能蛰眼的地步,如此多的残肢包围中,薛恩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线光明。
被淹没,被刺入,被无数的红色丝线吸收?
呵呵,果然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