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变故

周悦文在屋里边翻箱倒柜,想要找到关于太后一事的一些线索,但她没想过,若那么简单就能被她找到线索,自己的身份未免也太容易暴露了吧,任何人来她房里搜一圈便能揪出她的身份。

正当她专精覃思之时,屋外传来一阵喧哗。

周悦文开门到外头来,便见到齐宝儿和其他几个女官连拉带拽地捉着一个蓬头散发的女子,一时有些惊疑不定。

这大晚上的绑了个什么人回来?

“好姐姐,你快安生些吧。”

“我不要回来,我还没同小玉公公说完话呢!”

齐宝儿险些被挣扎的阮桃带倒。

周悦文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借着昏暗的宫灯辨认出女子身上的纱裙样式,“阮桃?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齐宝儿叹气:“唉,一言难尽。”

其他女官倒是挺积极,三言两语将负心汉小玉公公与阮桃女官的爱恨情仇概括给周悦文听。

周悦文听得一愣一愣的。

“阮桃姐姐众目睽睽之下,跟牛似的将那小玉公公顶撞到树上,致使小玉公公险些咳出内伤。”

果然爱情使人充满力量,这不柔弱女子立马力壮如牛。

看不出来阮桃恬静淡然的外表之下,心中竟深埋着如此百转千回的情感羁绊。

“而后……。”

还未说完,耳边传来阮桃的呜咽声,齐宝儿登时如临大敌:“快快快,带她进屋。”

来不及继续细说,几人合力将阮桃带进屋,齐宝儿及时拿来痰盂,阮桃便开始干呕起来。

几人一通忙活,帮阮桃更衣洗脸,安置上塌。

齐宝儿端来醒酒茶,阮桃却不配合,裹着被子埋在床角,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活脱脱一个心碎女子模样。

“这赏月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送走其他女官后,齐宝儿才坐下来,一边无奈的看着油盐不进的阮桃,一边同周悦文解释。

“我是真不知道她与那玉筠有这纠葛,从前也没听她提起过,晚上同她讲话的时候还以为就是普通叙话罢了,毕竟这宫里的故事那么多,我压根没往深了想。”

周悦文想起下午时候,那两个小宫女的悄悄话,心中顿时好奇万分,那小玉公公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有种皇宫大明星的感觉?

“阮桃真的如那些女官所说,那小玉公公负了阮桃?”

齐宝儿:“二人私下里或许有些交情,不然阮桃何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周悦文觉得宝儿说的有道理,这不就跟她秘密成为太后眼线一般,私下里的事儿除了当事人谁能知道呢?

她看向阮桃的目光顿时带了些许同情,阮桃酒醒后,要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众,不知道得有多崩溃呢,喝酒误事啊。

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引以为戒,滴酒别沾,万一她酒后吐真言,说出的秘密可是会性命不保的啊。

齐宝儿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她被阮桃折腾了一晚上,从宴会骚乱开始愣是一口水没喝。

“我反正是想不通,阮桃虽不是勋贵家世,但也是清白人家,成了女官前途更是无量,却瞧上一个背着罪臣之子身份的公公身上,任那玉筠再是好看、风流倜傥,整日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处处留情,这种人当真是配不上阮桃。”

“配得上!”

捂在被子里的阮桃嚎哭累了,抽噎的间隙,听到二人的话,陡然高声喊道。

两人回头,便见阮桃顶着被子从床上站起,摇晃了两下,许是不胜酒力,一头又栽倒下去。

床板发出一声沉闷地巨响,吓得两人忙前去查看,生怕她磕出个好歹。

“幸好幸好。”

周悦文检查阮桃头的时候,再次惊得睁大了眼睛。

刚才是别的女官给阮桃擦洗的脸,所以她没注意到,现在凑近了看,她发现阮桃右边脸的睫毛和眉毛没了半截儿!

齐宝儿见此情景,是半分不惊讶。

时间再次回到赏月宴上。

那边众人还在叽叽喳喳热烈猜想女官和公公的爱恨情仇,这边醉酒的阮桃娇羞的问完玉筠,却迟迟未得到他的回答。

漂亮的小脸苦大深仇地皱起,余光不小心瞟到池边的星火,双眼蓦地一亮。

玉筠回神刚松一口气,以为逃过一劫,才一个眨眼间,那女子却又去而复返。

阮桃手里握着烛灯,火光映在莹白的小脸上,凑近玉筠:“这下应当可以看清我的胭脂了。”

他才缓和的脸色再次变得十分难看。

阮桃依着烛火的脸,越凑越近,跳动的火苗近在咫尺,玉的脸侧已然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

他想往后仰,可后背是棵树,他想推开她,可还未缓和下来的疼痛痛令他浑身脱力,他便只能惊恐地睁大双眼最大限度地向上仰头,想要凭借身高远离的阮桃手中的火焰。

阮桃脑中疑惑怎么自己无论如何都没能够到小玉公公,她便越发往玉筠的身前凑,到最后,竟是半个身子都挂在了玉筠身上。

玉筠满脑子想的都是避火,一时没有反应到二人动作十分暧昧。

原本喧杂的宫人们一个个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发不出一点儿声,整晚的赏月宴从未有过如此安静的时候。

眼见着不远处的那两人,凑得越来越近,宫人里边儿出现了好几声倒抽气。

更有宫女捂唇捂眼,捧心小声哀吟。

霎时间,人群里的齐宝儿感觉自己听见了好些道心碎的声音。

“你再不理我,我可要生气了!”

女子的娇哼声令玉筠有些怔忪。

恍惚中他的眼前浮现出一道娇俏的身影,雪白兔绒做成的围领捧着少女莹白的小脸,鼻尖总是红彤彤的,言行举止有些娇蛮任性,但刁蛮得可爱。

他还未进宫时的最后那个冬日,她与盛京里其他少年郎谈话的时候,叫他遇到了,登时便吃味地沉脸走开,两日没好好与她说话,并故意与其他贵女讲话,唯独不理她,她气急了,揪着他的衣领说出了同面前女子一样的话。

玉筠软了神色,目光透过阮桃看着思念已久的故人,那句未能好好说出口的话,如今竟在全然不同的境地之下脱口而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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