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琪往里走, 她又转身,见陈至谦已经开车走了。
所以吗!人和人差别真的比猪和人都大,用廖雅哲的思维扣陈至谦头上, 那是对陈至谦的侮辱, 樊琪深深自责,书里说的,没有经历过那些折磨的陈至谦是谦谦君子,他会借机会揩油?
樊琪在驾校练了两小时,今天进步很快,陈至谦跟她讲了要点之后,樊琪今天进步很快,她就是没开过手动挡, 所以踩离合换挡是她最大的问题,往前往后开压根不是问题。
练好车回家吃了午饭休息了一会儿, 她去美容健身院和周雅兰一起锻炼。
她们不过练了半个小时,陈至谦到了, 进健身房里,看着她满头大汗在做哑铃箭步蹲。
她此刻见教练不在, 已经开始敷衍了,陈至谦过来:“你这个动作没到位……”
说着开始纠正她的动作。
樊琪已经练了半个小时了,动作到位很费力的, 被他这样一丝不苟的眼神盯着, 她一点儿都不敢偷懒。
教练怎么还不出来?是便秘了吗?她换了个动作, 陈至谦又开始纠正了。这有完没完了?周雅兰在边上看了一直在笑。
还好教练来了, 不过有他在边上,眼光一直都没移开,樊琪只要想放松, 他就摇头,她只能纠正动作。
等她像死狗一样完成了今天的锻炼,浴室里周雅兰还说:“琪琪,你老公对你真的太好了。他真的太疼你了。”
她现在手脚全部酸疼,都快不想活了。可见正确锻炼一个小时和睡一个小时,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他今天这么早来做什么?试问哪个创业者像他这样闲得发慌?
樊琪想骂陈至谦不做人,但是在外他们得扮演恩爱夫妻,她最多也就半声嗔怪:“他就是好烦的。”
“烦什么呀?他这样对你,连我这样的人,突然对婚姻都又有了信心。”
信心个什么啊?他们压根不是真夫妻,假夫妻比真夫妻还要恩爱,这难道不是婚姻的悲哀吗?
樊琪和周雅兰出去,陈至谦跟她说:“看起来,我不能放任你自己来,你太会偷懒了。”
所以他也办了一张卡片。樊琪怒:这个败家男人!
周雅兰入职锦成,已经对孩童天地的一家店铺做了一些调整,想看看效果,三人一起吃过晚餐之后,周雅兰带着他们去那家店铺看看。
走到门口,还没有卡通角色迎宾,不过有店员站在门口带着微笑为进来的顾客递上购物篮了,购物篮里还有一张海报,上面是本月新品和促销信息。
他们三个一路往里走,没有店员跟着,里面一个角落已经开辟了一个小小世界,有小朋友在里面看小火车,也有小朋友正在玩小猫钓鱼。他们的妈妈坐在边上的小凳子上,看着孩子。
这种感觉就让人觉得舒服多了。
“至谦,我觉得你刚才说的邮购的想法真的很不错。”周雅兰边走边说,“这样的话,可以让一些没空逛街的师奶和太太,也能买到合适的商品。”
“对啊,给入会的会员邮寄半月刊的想法真的很棒。”樊琪说,她倒是没想到还有邮购业务。
陈至谦告诉她,邮购业务在19世纪就有了。所以网购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从产品目录推送,变成了网站推送而已。
“我还有个想法。”陈至谦拿起一个巴掌大的公仔,“结合琪琪的盲盒,我们找几家杂志,比如穿搭,育儿,幼教之类的杂志,每一期派送公仔盲盒,送一个,吸引他们过来买。杂志送赠品在日本很流行。”
“对啊!我就是那种不集齐一整套,不舒服的人。”樊琪想想上辈子一间房间,整个墙面都放了玩偶。
“跟你们夫妻俩在一起,我发现有听不完的好点子。”
他们一边走一边讨论,走到门口,樊琪看见斜对过林益和盯着他们看。
周雅兰没有搭理林益和继续往前走,林益和快步跟了过来,拦住了周雅兰的去路:“雅兰。”
“林先生,有事?”
“你要出来做事,我不反对,但是杰倌谁来带,如果你没空管孩子,你可以把孩子给我,我安排人来管。杰倌是林家的长子长孙,之前给你是因为你有空带他,但是你现在这样不顾家,孩子的成长呢?”林益和振振有词。
“我们已经分割清楚了,你要是想探视孩子,可以每周跟我的秘书约时间。杰儿的成长,无需你操心。杰儿从出生到现在,你参加过任何一次学校组织的活动吗?你也没必要现在来跟我说想孩子,”周雅兰声音冷淡。
“那不是一直有你陪着吗?那时候我很放心。我是在告诉你,无论如何孩子是第一位的,我给了你这么多的钱,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带孩子。”林益和跟周雅兰说,“你跟我来,我跟你好好谈谈。”
什么叫给了她那么多钱?就凭着樊琪这些日子跟周雅兰的接触,她都能感觉出周雅兰绝对是个人才。
这益和商行能发展这么快,固然林益和的大开大合有很大的功劳,但是周雅兰的管理也功不可没。两人算是相辅相成,只是在林益和的心目中,从来没有把涓涓细流一样付出的周雅兰当一回事吧?他可能认为找一个职业经理人,一年给三四十万年薪就能让人感恩戴德,任劳任怨了。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另外,也请你能跟保持距离,我不想步方嘉敏的后尘。”周雅兰跟他说。
林益和抖着肥脸:“你胡说什么?”
陈至谦插嘴:“林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选孩童世界?而是选了经营状况欠佳的玩具天地?”
“那件事我今天不想提,我现在要跟她讲清楚家里的事。”林益和一把拉住周雅兰的手。
陈至谦冷笑:“你山根显现出了断横纹,运势走弱,但是有高人指点,用法器镇住。不过现在出了方嘉敏的事,方嘉敏母子的怨气,破了原有的弱平衡。你那个……小棺材还是阴阳镜,恐怕很难再压住了吧?”
林益和脸上出现了慌乱的表情,看着陈至谦。
“我原本没打算要来跟你吃晚饭,是因为看了杂志上方嘉敏的照片,发现她有灾厄,所以想提醒她一声,才答应来吃饭。”
林益和平时极信这个,他问:“用什么办法可以解?”
“我能力有限,也就能推个六七分。你可以去问问你的那位高人,他之前给你想办法化解,应该是有这个本事。”他停顿了一下,“总之,你和你儿子还是少接触比较好,个人建议,你听或不听在你自己了。”
林益和此刻已经气焰全无,脸上肥肉颤抖。
陈至谦带着樊琪和周雅兰往前去。
樊琪看着陈至谦,听他神神叨叨地说,他什么时候会看相了?原主的记忆里可没说有这个本事。
周雅兰问陈至谦:“你会看相?”
“外祖薛家解放前做煤矿生意,煤矿容易发生事故,所以开了药堂积德行善,后来外祖娶了我外婆,外婆是中医世家,家中长辈研究古籍,也研究命理。不过我就学了点皮毛。也就能看个大概。”
听陈至谦这么说,周雅兰恍然:“所以你那天提醒我。”
“嗯。其实看相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跟事情演化逻辑相关,无非就是你、林益和和岳韵薇之间的利益纠葛。”陈至谦解释清楚。
周雅兰顿觉侥幸:“多谢!”
“没事。”
他外婆家有人会看相?原主的记忆里可没有这个。上车她立马就问:“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家还有人会看相?”
“你不知道的事还不多吗?”陈至谦问她。
也是啊!她不知道的真的不少。
陈至谦笑:“不过这回你猜对了,我真不会看相。我这次不是在美国吗?我跟阿远瞎聊说我在想法子搞林益和,他就给我透露了这个事,他的一个朋友找一位风水师指点迷津,那位风水师跟他说了林益和找他看的事。他那位朋友觉得能把别人的隐私说出来的风水师,总归有点不太好。这人比较较真,他就去调查,才知道这位风水师确实有本事。”
“啊?”樊琪一脸惊讶。
“这位风水师的本事在于,他找了一些富豪的办公室的清洁工,专门给他详细描述这些富豪办公场所的格局。但凡是找他看风水的,都是近期遇到点儿事的。这个风水师的话术,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我明明知道他请回去了一口小棺材,说请回去了法器,不是小棺材就是阴阳镜。既猜中了,又有点偏差,他就信了。对方就乖乖掏钱了。”
这压根不是容远告诉陈至谦的,而是上辈子港城的一件惊天诈骗案,当时好几位富豪受骗,受骗金额高达三个多亿港币,还有影片专门拍这个故事,里面一个富豪的原型就是林益和,那时候他已经破产坐牢后离开港城,拍他的事完全无负担,所以影片近乎原汁原味儿地还原了这个风水师在林益和身上骗钱的故事。
听到这里,樊琪惊叹:这就是港城魔幻的一面。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就在想,怎么才能让岳韵薇对周雅兰的威胁彻底解除?刚好碰上这个送上来的机会。”陈至谦说。
“所以你利用这件事,让林益和知道自己运势不好会影响儿子,他就能少打扰雅兰姐,这样岳韵薇就不会盯着雅兰姐了?”
“不仅仅是这样。林益和不会在意对方嘉敏的死。只要有钱,外面永远不缺年轻貌美的女人。但是,方嘉敏的死影响他的运气了,他就会在意。这个时候,他刚好在股市里遇到危机,孩童世界生意又节节败退,他就会恨上岳韵薇,认为是岳韵薇破坏了他的运势。两人开始狗咬狗……”
两人一起回到家里,没多久就接到了冯学明的电话,冯学明决定请他们俩拍广告片,果然冯学明入局了。
两件事情合并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他牛逼呢?还是说他可怕?总之,千万不要得罪他,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一,樊琪进经纪行,以前没在意,现在才发现每个股票经纪右手上都戴着一串黑色的珠子。
她揪住廖雅哲,指着他手上的那串珠子问:“这是什么?”
“金曜石啊!辟邪招财的。”
廖继庆的办公室里放的金龟,还有好多股票经纪的专属交易电脑边放的风水阵,好吧!所以那位赚三个亿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冯学明说你老公要给他拍广告片?”廖雅哲问樊琪。
“还不是你给我惹的事?”樊琪没好气地说。
“是你老公接受不了你跟别的男人拍接吻的镜头吧?”
听见这话,樊琪一脚踢到廖雅哲的小腿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脑子里只有这种东西?演艺圈太乱,他希望我少混演艺圈,早点转行。给我好好炒股票!”
廖雅哲倒抽着气,接客户电话,自从上周股市大涨,客户就活跃起来,他实际上算是他爸的助理的角色,他一边回答一边操作。
“尹先生电话来问,航空股能不能买?他想买华美航空。你什么看法?”廖雅哲问樊琪。
“华美航空,我之前看过,也是麟龙投资的股票,它应该主打的是庄玲玲在德国生产LB飞机什么时候开始全面交付。从目前来看是跟着大盘在走,如果是短炒不建议,中长线可以持有。应该很有潜力。”樊琪跟廖雅哲说。
廖雅哲看了之后,加了他自己的一些观点,回电话给客户。
樊琪抬头见项姐站在门口招手,樊琪快步过去:“姐,什么事儿?”
“手续办下来了,你上去拿自己的红背心还有账号。”
“这么快?不是说一个月吗?”
“一个月是期限啦!核准了就发了呀!”
樊琪跟着项姐上楼,终于见到了属于自己的红马甲,还有两张牌照,一张是证券交易,一张是证券咨询。
“期货交易的证书上周才申请,还要等呢!”
“有了这个,我就能自己买卖股票了。”樊琪开心地套上红马甲。
“呦,都穿上红背心了。”一个声音传来。
樊琪回过头去看,是汤远超从外头进来,她问:“汤先生今天怎么在这里?”
“大赛还有十来天就要开始了,我来场地督工。”
这个年代电脑辅助系统交易系统刚刚使用,为了数据安全,外部的电脑不能随随便便接入,所以也不可能说在电视台的演播厅搞一个交易场所。
为了能真实展现实时交易,又不把交易大厅完全拍摄进来。就在交易所里做了一间独立的房间,各家经纪公司的参赛人员在这间房间内进行交易。
汤远超拿起她桌上的牌照,有看着穿红马甲的樊琪:“等下我让人过来拍你。”
“拍我?”
“拍你穿红背心的样子。”
下午汤远超叫了电视台的人来拍了樊琪穿红马甲的照片。
结果当晚,樊琪就从电视上看到了自己穿着红马甲的照片,汤远超一个下午弄出来的短片比上辈子某家职业技术学校的招生广告还要丑。
樊琪靠在椅子里长叹:“如果刘襄年拿这张照片来威胁我,要寄给我爸,我铁定就屈服了。”
陈至谦在地上铺了一条地垫,电视机接上了游戏机,另外一个丑爆了的画面取代她穿红马甲的画面,这个画面上画着格子写着“股票”、“气运”、“XX路”等标记的游戏画面。开局的人物叫“琪琪”,一个留着一头长发的女孩儿,不过那张脸实在不敢恭维,下面属性还写着:“擅长股票操作,www.youxs.org,www.youxs.org。”
樊琪一副我死了的表情,说:“陈至谦,这就是你心目中的我?你这个游戏形象发出去,你说外面的人会不会说你想钱想疯了?都要卖老婆了?还卖这么丑的老婆。”
陈至谦把地上的一个游戏手柄给她,他拿起另外一个手柄,另外一条出发的路上,还有一个比这个长发女生还丑的男生叫“阿谦”,属性:“擅长实业投资,投资工厂医院等实业设施会有惊喜。”
“陈至谦,你厉害,真想钱想疯了,连自己都卖吗?”樊琪无语了,“真他妈的丑,你还敢用自己的名字,我服气你的。”
“这是显示问题,没办法那么精细”,陈至谦爬起来,去包里拿出一张已经上色的设计稿,“这个形象呢?”
WOC!长发穿着红背心的Q版女孩,短发穿着蓝色T恤Q版男孩,樊琪嘿嘿一声:“这还差不多。”
“这是仅供你和我内测用的两个形象,不会对外发售,我们两人打一盘,看谁把谁先逼破产。”
樊琪开始掷骰子屏幕上的小人走了两步,太丑了:“仅供内测,你还要特地搞这么两个丑得到爆的形象,你还不如用一个方块,一个圆球代替一下,还不用这么麻烦。”
轮到陈至谦走了,樊琪见他生无可恋的表情,这是戳到他哪一根神经了?她催:“你动一动呀!”
陈至谦连忙按下游戏手柄按钮,小人走了六步,显示:“通菜街一段之2号地块,公告地价900,开发状况:空地。”,跳出一个选择“买入”、“跳过”。陈至谦选择了买入。
樊琪继续掷骰子,这次走三步,踩“气运”的方块里,冒出来一个“霉运缠身,一周不能投资。”
而陈至谦跑了两步,一样跑进“气运”里,他是“路边捡到1000块。”
樊琪恨不能扔了游戏手柄,这不是欺负人吗?她说:“这是谁设计的破游戏?”
“脱胎于莉兹·玛姬的桌面游戏《地产大亨》。她的本意是向世人揭示资本垄断的弊端,不过这个游戏让人着迷的反而是通过相互竞争,最终把对手逼到破产,很讽刺吧!”陈至谦打着游戏说,“资本扩张是天性……”
玩个游戏还能说出这么多弯弯绕绕。故意炫耀知识储备吗?
他们之间差距已经拉开了,这样下去自己离破产不远了。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眼看要输了的樊琪不想玩了,想要扔下手柄去接电话,陈至谦已经比她先一步去接电话了。
“周日上午就过去,先试妆?嗯嗯……”
陈至谦在接电话,樊琪自己该买的买,论到他走了,咔咔帮他要么跳过,要么卖掉股票。
陈至谦挂了电话过来看,樊琪仰头一脸无辜:“你不在,我帮你跑了。不用客气啊!”
“我谢谢你哦!”陈至谦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继续。”
“冯学明来的电话?”樊琪按着按钮看着电视上的小人往前。
“不是,他下面的工作人员,跟我们约时间,还有关照注意事项。”
陈至谦跟樊琪说拍摄前的注意事项,头发不要用发胶,脸上不要化浓妆,或者干脆不要化妆,直到他说到,“还有让你体毛提前一天刮干净……”
樊琪脑子里冒出原主拍泳装照前的准备,问:“体毛……不是要拍泳装吧?”
听见这话正在正要选择造工厂还是购物中心的陈至谦他咔嚓选择了排在第一的福利院。
樊琪看见他选福利院,幸灾乐祸,恨不能手舞足蹈,福利院不能像工厂可以生产工具,也不像购物中心可以让过路的人消费。
陈至谦嘴里没好气地说:“咯吱窝里的。”
“哦!”樊琪这才想起咯吱窝里也有体毛,原主要拍戏一直刮干净,所以拍泳装压根没这一茬,自己么?常年不露肩,压根没这方面的需求。
陈至谦思路被她引入歧途,嘴上倒打一耙:“你满脑子在想什么?”
“也是啊!男主在海边看见女主穿泳装的模样,然后一见倾心。那能叫一见倾心吗?明明是见色起意。”樊琪转头过去,她现在资产已经领先陈至谦很多了,优势在扩大。
见色起意倒是不至于,色相的美,他上辈子见多了,心里也从未有过波澜,但是见人起意?
陈至谦的眼睛盯着电视机,一派非礼勿视,我很正经的表情说:“还有要带一盒口香糖过去。”
“口香糖?干嘛?”
“我也不知道啊?”陈至谦表情看上去很严肃,实际上这个注意事项是自己临时加出来的,他用略带犹疑的口吻,“清新口气?”
樊琪听见这话,游戏手柄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