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话,你没听见?”
就在陈玉愣神之际,一旁正在看着奏折的楚玄墨开了口。
“昭仪娘娘,这……”陈玉有些为难的踌躇在原地,这话若是真的只会下去了,只怕贵妃娘娘是要大闹一通的。
楚玄墨眉间一紧,将手中的狼毫毛笔挂在了台架上,神色冷漠道,“怎么?你现在是要站在贵妃那一边与皇上作对?”
“奴才不敢!”
“啪嗒”一声,陈玉臂膀中夹着的拂尘瞬间落地。
他被吓得连忙俯首跪地,“奴才现在就知会下去!”
说完便连忙将掉在地上的拂尘拾起,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未央宫。
那模样,就好像有上万匹狼狗在后面追着跑,看起来既狼狈又好笑。
“啧啧啧,我还以为皇上当真对贵妃心有所属,”直到陈玉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叶姝这才将调侃般的眼神,落在了楚玄墨身上。
她话语轻挑,即便端着一副清冷的面容,此时看起来却像是个地痞一般,并不引人反感,多添了几分邪魅的诱惑。
“从前只是不爱管这些事情罢了。”楚玄墨再次提起台架上的狼毫毛笔,目光冷淡的扫了一眼被摊开的奏折。
叶姝撇了撇嘴,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两就这么流了出去,不由得感叹道,“这要是再多几个妃子办这样的生辰,只怕整个皇宫都得被掏空吧。”
“你何时还会为国事着想了?”楚玄墨嗤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让叶姝瞬间就不服气了。
她挺了挺胸膛,大手在一马平川的胸膛上狠狠一拍,昂扬着下巴,放下豪言,“那还用说?!我现在的身份那可是皇上!我得一心都为了民众着想!”
楚玄墨一愣,有些怪异般的抬头看向叶姝。
这眼神实在过于炙热,叶姝就算是想忽略都不行。
难不成说错话了?
她心中有些没底,面上却是噙了笑容,“皇上,你要知道,不论以前如何现如今,我都是一心为您还有为皇朝之中的百姓着想的,您看,好汉不提当年勇!以前的事情咱们就此烟消云散,你看如何?”
“呵。”
一丝冷笑从楚玄墨的红唇之中缓缓溢出。
叶姝瞬间打了个寒战,整个人如坠冰窖般浑身僵硬。
难不成,叶昭仪真的与皇上有着莫大的仇恨?!
在叶姝略微有些发虚的目光之中,楚玄墨朱唇轻启,“你若是能像现在一般安分,朕自然能留你一条命,若是你还想多生事端,那么……”
他说的轻松,就好像在说着最平常的事情。
可是语气里的威胁却恍若一把抵在脖间的大刀,随时便可划开她细嫩的皮肉。
叶姝讪讪一笑,心里腹诽不已。
真是个大尾巴狼。
被缩减了将近一半开支的萧贵妃,此时看着册子上不得不除开的一些生辰细节,忍不住一把将澈子撕碎,扔到了面前的内务府总管脸上!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一场生成本宫看的极为重要,若是删减了这些细节,那不就等于是在所有人面前狠狠的打了本宫的脸吗?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内务府总管大气也不敢喘,连忙答道,“贵妃娘娘,这已经是奴才们尽了最大的力气才保存了册子上这些最重要的细节,毕竟皇上缩减了将近一半的白银。这……奴才实在无能为力啊!”
“废物!”
“啪——”
萧贵妃话音刚落,便径直扬起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内务府总管的脸上。
内务府总管的脸被打偏到了一旁。
他神色阴沉,垂在地下的时候已经紧握成了拳头。
萧贵妃气笑了,“怎么,你还想跟本宫对抗不成?”
“奴才不敢!”内务府总管连忙俯首。
不管心里有再多怨恨,此时他都得端着一部恭敬害怕的模样。
但是这心底的怨恨,可总得有宣泄的出口。
他眼睛微转,忽然抬头,道,“贵妃娘娘,奴才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有话就说。”萧贵妃没好气的转过身子,坐在了凳上。
内部副总管忍着疼痛,膝盖跪地向前挪了几步,左右环是一圈,这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
“以往皇上是不会管内务府这些银两的事情的,更何况您以往都是皇上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别说这生辰所需要用的五千两白银了,就是您平日想要的东西,皇上只是扫了一眼便会直接同意!”
说着便是停顿一下,在萧贵妃略带阴沉的目光之中继续道,
“但是自从皇上宠幸了叶昭仪之后,性情突然发生了变化,以往皇上是最宠爱您的,可是现如今,就连这区区几千两白银都要缩减一半,奴才看啊。这其中必定少不了叶昭仪的挑拨!”
“又是这个贱人!”萧贵妃满面阴沉的将桌上的茶壶尽数扫到了地下!
茶壶碎裂在地,从地上迸裂的碎片让内务府总管缩了缩身子,生怕这碎片会扫到他的身上。
在内务府总管面前,将心思尽数露出自然不是好事。
虽然心中怒极,但是萧贵妃却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落在内务府总管身上的眼神冰冷,只冷漠道,“行了,明日生辰之事,就按照你这册子上的做吧。”
“奴才遵旨!”
内务府总管得令,匆匆退下。
生怕晚了一步便会被萧贵妃揪着又发一通大火。
寝宫里唯余萧贵妃一人。
她指尖紧捏着桌子的边缘,将铺在木桌上柔软的绸布捏得完全变形,声音里仿佛含了万千索命的厉鬼,面带怨恨的喃喃自语,
“叶姝,本宫原本还不想将你逼到死路,可是现如今你已经挡了本宫的路,若是再不将你除去,迟早有一日本宫这六宫之首的位置都得被你抢去!别怪本宫,要怪便怪你自己阻了本宫的路!”
眨眼间,一日的时间便已然过去。
为了不与从前的楚玄墨相差太大,也为了彰显皇帝对贵妃的宠爱,叶姝直接下令罢朝一日。
大臣虽有异议,却不敢进谏,只得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