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的声音差点吓得陈生一泄如注。
直到此时，陈生才想起庙里还有一人。他既羞愤，又恼怒，偏又不敢发作。刚刚精神太过亢奋，以致没能听清石像后面那位侠士说了什么。
“无主之财，我们不取，也会有别人去拿。”陈生猜测那位侠士多半听到了他和张慧交谈的内容，之前一直不说话，现在突然开口应该是来索要好处的。于是开口道：“壮士大可放心，若得了好处，我俩定会分于壮士。”
遇到这样的情况，要么杀人灭口，要么共同分赃。
陈生只是一个书生，谋取一些无主之财尚且有这个胆子，但要他杀人却是万万不敢的，于是分赃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白狐不是陈生，它要警惕得多。
那句妖害人，该不该杀。它是听到的。
它丝毫不敢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尽管还没见到里面那人，但它知道里面那人一旦动了杀心，它说什么也逃不了。
里面那人是高手。
它进庙之前就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查看了这座破庙，它确定里面只有一个书生，它才幻化成女人出现在这里。白狐实力不强，鼻子却很灵，即便进了庙也没有放松警惕，在庙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它都没能发现庙里有其他人，足以说明石像后面的人很强。这种强不同于江湖中人，江湖中人气血旺盛，相隔很远它都能感受到。里面那人应该是位奇人，甚至有可能是位修仙者，有着很高明的敛气之法。
白狐被吓得全身毛发倒立。
在陈生眼中，张慧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发一言。
陈生轻声宽慰道：“没事，里面那位壮汉什么都没有瞧见，只听了些许声音罢了。等会儿，我去和他交涉，大不了将张员外的家产分他一半。”
里面那位侠士恍若未闻，继续重复他之前的话。
“强奸，该不该杀？”
“妖害人，该不该杀？”
这时陈生总算知道里面那侠士说的什么了。
闻听此言，他觉得有些好笑。
强奸，自然该杀；妖害人，自然也该杀。
他本想就此回答，突然他想到里面那位侠士那高冷的性格，应该不会平白无故问出这两句话来。
强奸，指的是他和张慧刚刚做的羞羞之事吧！那妖害人，又是指的什么？
不，他和张慧那是正常的男欢女爱，可不是什么强奸。虽然张慧嘴巴说着不要，手挡着胸，双腿紧紧闭着，看着好似真的不愿，但那个过来人不知道，这是夫妻间的情趣。至于妖害人，里面这人说话疯疯癫癫的，却当不得真。
若自己说：强奸，自然该杀；妖害人，自然也该杀。
里面那人会不会提剑出来杀我。
疯子的想法不可以常理度之。
正在陈生走神的功夫，张慧突然跪倒在地上，不停着朝着里面那侠士磕头，口中不停念着：“仙长，饶命。仙长，饶命。”
陈生听到张慧的求饶声，吓头皮发麻。
此时张慧的声音哪里还是之前那般清脆悦耳，现在听着俨然就是一个十一二岁少年的声音。
妖害人，妖指的竟然是张慧。
“妖害人，该不该杀？”
里面那侠士似乎没动半点恻隐之心，语调丝毫不变，继续问着之前的问题？
白狐是心思剔透之辈，听到里面那人重复问了三遍：妖害人，该不该杀？便明白自己的生路在这问题上。问题回答得好，可活命，回得不好，唯有一死。仙长提问一般都有深意，唯有明白仙长为何提问，才能给出正确答案。
妖属异类，人类对其怀有很深的敌意，在他们眼中妖无论好坏都该死。
仙长有此一问，想来并不恶于妖，给出合乎情理的解释，说不定能保住性命。
不对，仙长刚刚还问了：强奸，该不该杀？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仙长没看出它刚刚在勾引陈生，反而误以为是陈生在强迫它。
是因为没看到画面，被声音误导了？不对，即便听声音也能分辨出是它在勾引陈生。难道说仙长从未经历过男欢女爱，不明白里面的门道；又或者仙长鲜少与人接触，不通人情世故。
想到这，白狐松了口气，这样的仙长不比精虫上脑的书生难骗。
“启禀仙长，小妖这算不得害人。”
“哼。”一声冷哼从里面传出，震得白狐双耳发聩，“吸人精气还不算害人，如何才是害人。”
“人间有青楼，男子支付了报酬，便可在其间享乐。我虽为妖，却与青楼女子别无二致，男人支付我些许精气，便可在我这里得到欢乐，这是公平交易。仙长法力高强应该能看得出我并没主动吸收陈生的精气，我吸的，都是他主动献出来的，这对他并不会造成伤害。我做这行已有三年，品质绝对有保障，仙长可听说这里有妖害人的传闻？与我玩耍的人从没人被我主动采食过，天亮了，他们依旧精神抖擞，只当夜里做了一场荒唐的春梦。”
白狐一口气说完，破庙陷入短暂的安静。
陈生悄悄的将身子往石像方向挪了挪，不动声色的和白狐拉开一定距离。
“如此，却是有理。”过了许久，里面才传出声音。
听到这话，白狐知道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然而就在这时，知道张慧是妖后一言不发的陈生突然开口了，“仙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妖万万留不得。”
白狐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幻术都差点破了。
里面的侠士对此不予理睬，反而问起白狐，强奸，该不该杀。
白狐心有怨恨，开口便道：“强奸，违背她人意愿，毁女子清白，自然该杀。”
“仙长你看这便是妖，挑拨是非，一心想害我们人族。”陈生大声呵斥。
陈生本想多骂几句，反正有仙长在，也不怕妖害他，却不想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来人正是白天躺在石像后面的那位玄衣侠士，侠士眼神锐利，声音冰冷，“还有什么想说的，说完便可以上路了。”
“仙长，是误会，是误会。”陈生声音发抖，他被吓住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开口只知求饶，竟没去解释。
“仙长，刚刚之事算不得强奸。”说话的是白狐，虽然它有心想捉弄一下陈生，却并没有想过要害他性命。
玄衣侠士疑惑的将目光转向白狐，他不明白，刚刚那事为何不算强奸，他明明听到白狐说了不要，陈生却是不管不顾的扯开了它的衣服。
“那是一种游戏。”白狐讪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