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什么？”
两个人之间如今的距离已经近到一个有些危险的地步，是只要商容有心的话，当场就可以直接动手置黎川于死地的那种距离——当然，只是黎川，谢轻候不在此列。
黎川面上的表情冷静的过分：“商同学，这里是课堂，你现在是一名学生……我希望你能够作出一些更加符合自己学生身份的事情。”
“那如果我不愿意呢？老师你会惩罚我么？”
商容低笑着问，痞里痞气。
黎川后撤了一步，拉开了自己同商容之间的距离，面色冷的不像话：“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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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里面不好好上课学习的，就是坏学生。”
“而坏学生……”
“当然会受到惩罚。”
商容站在原地，即便是眼看着黎川一步一步的远离自己，却也没有采取其他的什么动作，只是冲着黎川扬起来了一个笑脸，语气里面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好奇：“啊呀，这样么。”
“那老师你准备，给予我什么样的惩罚？”
他睁大了眼睛，在说到这个的时候，似是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说话时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尾音上翘。
看那一副期待的样子，简直会让人以为他在询问的并非是对于自己可能会得到的惩罚，而是什么仅仅只需要说出名号都会引来无数人艳羡的、最上等的奖赏一样。
黎川皱起眉来。
很显然，商容的反应不能够让黎川满意，不如说根本就是与黎川所期待的相去甚远。
在这种不悦的情绪下，黎川微微的眯起来了眼睛。
这可真是……
他的眼神稍暗。
——让人不爽啊。
“你问我什么惩罚？”
黎川屈起手指来，在讲桌上不紧不慢的敲击了几下，随后露出了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不紧不慢的给出了回复。
“能有什么惩罚呢？对于上课不好好听讲、干扰正常课堂秩序的坏学生，我作为一名老师，能做的当然是……”
“扣你平时的学分。”
“那么，商容同学，有鉴于你随意扰乱课堂纪律、干扰老师的正常教学，现在扣你两分的平时分以作警醒，希望商容同学之后……可以学会遵守课堂纪律，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扣平时学分？这算是什么惩罚？
商容有一瞬间的啼笑皆非，甚至满心怜爱的想，真是可爱啊，即便是被挑衅了、生气了，拿出来的居然也只是这样不疼不痒的惩罚手段吗？
但是他很快就注意到，当黎川说出来了“扣学分”三个字的时候，下面坐着的那些原本还对于讲台上发生的这些争端视若无睹的学生们面上，都露出来极为惊惧的表情。
而无限空间也姗姗来迟的做出了补充说明。
【作为一名学生，学分作为衡量课业成绩的指标，自然是你最为重要的标志与象征。】
【每一位学生都拥有10分的初始学分，每一位老师都拥有增加或者是扣除学生的学分的机会。】
【一旦学分清零，则视作丧失学生资格，任务挑战失败，予以清除。】
当然，说的好听一点叫“清除”，但实际上，每一个无限空间的玩家都明白，所谓的“清除”，实际上不过是“死亡”的另一种委婉的说法罢了。
商容是真的没想到，在这个c级的世界里面居然还会藏有这个的惊天巨坑。若是他早知道一些的话……虽然不会说有所收敛亦或者是特别的拘束自己，但是至少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兴致勃勃的踩着黎川这个老师的底线起舞。
【玩家姓名：商容】
【当前场内学分：8】
【当前副本探索度：10％】
商容：……还真是非常凄惨的任务完成情况啊，他甚至怀疑那10％其实都不是自己探索出来的而是向盐在外面发现了什么。
收到这一条通知的显然不仅仅是商容，黎川也同样知晓了学分与无限玩家的命息息相关。
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的微妙了起来。
说实话，黎川之前只是知道，作为任课老师的自己，拥有扣除学生的学分这样的“特权”，但是却并不知道这些学分居然重要到这样的地步，直接与性命息息相关。
那也就难怪老师在这个学校里面，拥有着说一不二的、受到所有学生的敬重——或者说，是畏惧了。
毕竟是真的小命就握在别人手中。
黎川开始反省，他扣的分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然而面对自己骤减了五分之一的血条，商容却居然还能够沉得住气：“黎老师，您这下手是不是有些黑？”
“您简直是伤透了我的心。”
商容的声音里面像是有着十足的委屈，面上也是一派的情真意切。
黎川见状：[无限空间，我现在能从商容身上获取到的痛苦值是多少？]
无限空间慢吞吞的给出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答案：[当前获取痛苦值：0；总计获取痛苦值：1.]
黎川：呵呵。
商容的嘴，骗人的鬼。
“那你就继续伤心着吧。”黎川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站在台阶下的商容，“现在，回去你的座位上面乖乖听课。”
他加重了语气：“你不会想再被我继续扣学分的，对吗，商容同学？”
商容同他对视，黎川敢打赌自己从那一双黄金色的眼瞳里面看见了在闪烁着的、丝毫不加掩饰的可怕凶光，然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却居然还能够笑着道：“好的，老师，我明白了。”
商容这样答应着，像是真的怕了黎川会继续扣他的分一样，慢吞吞的回到了自己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当注意到黎川的视线一直都在跟着他的时候，商容眨了眨眼睛，冲着黎川露出一个笑容来。
黎川沉默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那个笑容……他想，简直是让人浑身不快，就跟被什么披着人皮的怪物给盯上了一样，从脚底板一直到天灵盖，全部都在对视的一刻生出某种不妙的预警来，本能的想要做出什么应对以作自保。
黎川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自制力，才好悬的控制住没有让谢轻侯给蹦出来。他理了理自己手中的书页，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开始摆弄投影仪。
“那么，同学们，我们接下来开始今天的教学内容……”
商容靠在椅背上，眼神莫测的看着讲台上的那个身影，半晌哂笑了一声，整个人身体向后仰。
他按了按自己的手环，从通讯录里面把向盐给拎了出来，给对方发了消息。
[每个人初始有10学分，学分可以通过手段增加或者是减少，清零即认定为死亡。]
向盐那边消息回的很快：[知道了……不对商哥你怎么这么懂！你是不是又搞什么骚操作了！]
商容在看到这一条消息的时候，面上的表情顿时就有些高深莫测。
他当然不会真的对向盐说实话，告诉对方自己因为套近乎失败+调戏未遂，所以被黎川给直接扣了两分。
丢人，太丢人了。这事儿如果传出去了的话，简直可以入围无限空间年度十大沙雕事件。
向盐这话也不过是那么随口一吐槽，紧接着就开始给商容反馈他的调查结果：[商哥，我按照你说的去查了一下。]
[你交给我的那一部□□体组织，通过dna溯源，的确同之前失踪的学生当中的某一个对上了。]
[所以之前校园里面传言有的时候会出现的怪物，的确就是……]
[对。]商容对于这样的调查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不如说他其实早就对此有所猜测，[就是在校园的秘闻与传说当中失踪的那些学生。]
至于这些学生们会成为邪神的信徒、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样子的原因，或许便是因为……
商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讲台上的黎川、以及他摊开来摆在讲桌上的那一本书上。
这一座学校，真的是从老师到学生，全部都散发出来极为诡异的气息。
商容的手指在手环上轻触：[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也注意不要和学校里面的那些老师有太多的接触和冲突，先以保住自己的学分（命）作为第一优先的要务。]
[不过是一个c级世界，就算任务失败了，我们也输得起。]
[好的商哥。]向盐那边迅速的敲来了回复，[之后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事情么？]
[你自由探索就好，我这边可是发现了一条大鱼，值得抛下饵去好好的探索一番。]
向盐那边可疑的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打出一串的询问：[商哥，你不是还打算继续对人家那个黎老师下手吧？]
[为什么不呢？]商容的唇角扯了扯，露出来一个笑容，[毕竟，他可是我们现在能够发现的……和邪神相连最深的人了。]
向盐隐约的，产生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而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极为正确。
当天晚上，向盐就看着踩在窗沿上的商容，露出来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商哥，你这是打算去做什么……？”
商容回头：“这种事情还用问吗？”
他大大方方的张开手臂，像是要拥抱什么一样：“当然是去见一见我们可亲可敬的黎老师啦。”
向盐：“……夜袭？”
商容：“这就是低情商的回答了，有的话倒也不必说的那么清楚。”
向盐面上的表情逐渐的凝固了。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掏出手机来打电话报警，就说这边有一个想要夜袭别人的变态？
向盐十分认真的，思考着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