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永宁郡主懵了，连长乐自己也是一怔，方才那下自己是毫无理智，只是听见她辱骂秦述，手里的动作已经先行于大脑了，这一把掌就结结实实地呼在了对方的脸上。永宁郡主的脸，以肉眼见可的速度肿了起来。
永宁身边的丫头看见主子受了欺负，十分气愤，想立马向周围的人求救，但长乐在这个里面，原本就比较偏僻，方才那一巴掌，除了当事人，根本没有人看见。
永宁郡主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怎么愿意这丢脸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当即便呵斥丫鬟闭嘴，“好你个李长乐，这里可不是你的北齐，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永宁捂着一边脸颊，恶狠狠吩咐道，“小兰，刚刚她怎么打我的，你就怎么给我打回去！”
被称作小兰的丫鬟连连点头，撸起袖子就朝长乐走了过来，飞遥和绿筠自然不是吃素的，一把将人拦住，“是你们郡主惹事在先，讲不讲理？”
“理？在这儿，永宁郡主的命令就是理！”小兰也是学了些主子的陋习，自以为是，说话时那跋扈的劲儿，跟永宁是十成十的像。
两拔人开始闹了起来，动静也渐渐大了，终于惊动了后院的主人家，她听到下人的汇报，立马赶了过来，只见着长乐与永宁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如果不是到得早，恐怕她们真能打起来。xizu.org 柚子小说网
今日茶会，来得宾客也多，这一闹，多多少少有了围观，长乐不想丢这个人，但奈何永宁郡主的脑子不好使，非要跟争个输赢。
“郡主，丞相夫人，两位这是何意呀？”
那夫人走上前，询问的是长乐，想必也是知道那永宁郡主的脾气，不愿意与她多言，长乐抿着嘴，过了会才张开，“永宁郡主出言不逊，臣妇只不过出手管教管教，谁知道这郡主居然这般不识抬举。”
长乐从来不是怕事的人，尽管是在东魏，对方是个还是个颇得圣宠的郡主。
永宁一听，只觉得长乐是恶人先告状，见到来人，捧着发红的小脸，一脸哭相地上前挽住老妇的手，“姑妈，永宁就算再不对，那也自有父母管教，她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打我。”说着，将手拿开，让妇人看清自己脸上的红肿。
这一声姑妈着实把长乐叫着精神一振，这下好了，自己是进了狼窝了。
长乐也后悔自己太冲动，诚然如永宁所说，对方就算错得再离谱，她也不应该动手，只是事关秦述的名声，她居然乱了方寸。
现在唯有道歉了，在妇人质问自己之前，长乐率先开口，“是臣妇之错，实在是永宁郡主有辱家夫的名声，臣妇与夫君荣誉与共，一时情急，才伤了永宁郡主。”
“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个丞相秦述不就是三殿下的狗吗！”
“休得胡言！”这下连她的姑妈也听不下去了，到底是有些阅历的，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永宁见自己的姑妈也吼了自己，更是委屈了，“姑妈，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呢？”
“你若不管好你这张嘴，以后有罪你受的，还不快向丞相夫人道歉！”妇人命令道。永宁岂会答应，自己先是被长乐给了一巴掌，现在连姑妈也不心疼她。
但在妇人的严厉逼迫下，永宁只能打碎牙和着血吞，不敢有任何异议，极其不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长乐实在没有想到局势会这样，不过这也说明了秦述在东魏的地位，并不似她想象的那般薄弱，至少不是谁都敢轻易得罪的。
她大度接受了永宁的道歉，寻了个由头便提前离开了茶会。
回去的路上，飞遥也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长乐，“这个永宁郡主的生父是东魏前任大将军，当年战死沙场，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东魏陛下便给她封了郡主，从小是由后宫的万贵妃抚养的。听说这永宁郡主从小便喜欢三皇子，奴婢估摸着，她必然是眼红之前三皇子去北齐求亲一事。”
这样的推理也说得通，长乐若有若无地点头，可是沈岸最后求亲也没有成功，她最终嫁的人是秦述，自己与她已经没有了竞争关系了，这个永宁郡主干嘛还这么小气追着自己不放？
这个疑问在回府后，秦述给了她答案。
“旧情复燃？”长乐对秦述的说法感觉匪夷所思。
秦述点点头，继续说道，“不错，永宁郡主为人极为小气，且从小就视三皇子为未来夫君，绝不允许他的眼中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只可惜妾有情，郎无意，这些年来，三皇子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始终没有轮到她。”
这也就是那句话，还没有当上夫人，便操上了当夫人的心。
沈岸都没有娶她，她却还提防着长乐会成为自己的威胁。
听完秦述听完，长乐低叹一声，“其实她也没有多坏，从小没了父母，在后宫之中长大。喜欢的人也不在意自己，她却将那人当作唯一，想来也挺可悲的。”
大概是自己的没了父母，她有一种感同深受的悲悯之情。
两人坐在床上，一搭没一搭聊着，因为担心沈岸还会派细作过来，所以长乐提议将那地铺撤下了，两人在床上划分了楚河汉界，一人一半。
到了晚间快入睡的时辰，两人各自沐浴后，躺在床上。
虽说都闭着眼睛，但彼此都感觉到对方没有睡着，不知道这种沉默过了多久，长乐突然开口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秦述睫毛抖动，欲睁眼，但没有动作。
长乐这话问得突然又笃定，不是你喜欢我吗，而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这说明她已经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了，他有些紧张，有些激动，干涸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如果这段感情真要追其根本，找到最初的源头。
那真的太长太长了，他的爱，好像就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埋下的种子，走到生长成大树，他的才明白自己心之所向。
可是那颗种子是什么时候种下的，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