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都照顾到

处理不好再走,说明她还是不想退让的。

宋青想了想,拉了拉她的袖子,尽量说的全面一些,避免她有什么不知道的,到时候吃亏。

“我们家那辆大车被撞进河里,打捞花了不少钱,上来是半报废的状态,只卖了三五万,办葬礼花了一部分,墓地、我学费又花了一部分,应该是没多少了。”

他的第一笔学费是用这笔钱交的,但他婶子说,为他们家忙来忙去,要辛苦费,所以这笔钱算欠的。

其实办葬礼的时候各家各户要给份子钱,份子钱基本能平了葬礼钱还要多出来些,要不然的话,婶子家不可能隔三差五办个酒席。

她儿子头上留个尾巴,办一次,割了个阑尾出院还要办,女儿进高中都要办,人家都骂她了,不要脸,可劲想法子捞钱。

说明里面是有不少甜头的。

再去掉他的学费,大车钱压根没花完。

他的吃住和往后的学费,也都在协议里,动用不到那笔钱。

协议钱他从上学开始就在还,起初学业重,加上刚接手家务和带孩子,还有些不熟练,能抽出空补课做手工的时间很少,只能在背书的时候,眼睛看着书,手底下做着活,一天赚个十块二十的。

除去他吃喝,一周上交一百多,一学期堪堪还个一两千,加上暑假五六千左右。

大学时每周每月还的更多,当初签的协议里那么大笔金额,只差了一万多。

也就是说,还完了那一万多,他就不欠他们的。

只这么算,他们肯定不愿意,还要让他们赚一点,所以大车的账不算,他现在和他们的纠纷还剩下爸妈的赔偿款。

和当初爸妈留下的房子。

他们家住在河边,那条河太小,村里要扩建,征收赔了七八万,按人头赔的,他们家就剩下他一个,再加上房子老了,也不大,所以只赔了那么点。

钱他们说是爷爷拿的,但其实都在他们手里,爷爷那点养老金都在他们那里,不上交就不给饭吃不给进门。

这两笔钱他都告诉了南枝,南枝点了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还有些不放心,道:“钱不要没关系,只要能和他们脱离关系就好。”

他婶子那个人他是知道的,欺软怕硬,谈不拢,警察肯定是没事的,闹的话直接拘留带走。

她参与进去的话,一个小女孩,他婶子每天上门泼粪泼尿都是常态。

在家附近做手工活,小厂,经常没活,时间也自由,日日抽出些空过来骚扰她,在她上班下班堵她,说她欺负人等等那都是轻的,搞不好还会造谣她是小三等等。

为了达到目的,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宋青其实不太想让她参与,但她说她一开始不会出面,等谈好她才露面。

反正实在不行就退走回老家。

依照她的计划,一开始他也是不能露面的,更是不能和他们碰着,说的神神秘

秘的,叫他心里略微没底,但警察大叔说,她还挺聪明的,能成功的几率很高。

宋青也只能耐心等着,依照她的计划,决定最近不露面不出行,出去也会穿戴整齐套好帽子遮住容貌。

当天晚上俩人坐在餐桌前,讨论了一夜,聊完已经很晚,双双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南枝刚去上班就来了消息,说那边有动静。

这么快,是他没有想到的。

李秀芳是早上七点多给经常来找她的民警打的电话,想先问问那个死小子的情况,避免到了医院,人没接着还被医院扣下,不交钱不让走。

她想事先打听打听现在欠了多少,要是非常大额的,她还是觉得不划算,如果没多少钱的话,那她就考虑考虑,被抓就先给那死小子把钱付了,以后再让他慢慢还。

她话刚问过去,那边就说见面谈,她是不想见面的,但对方说情况有些复杂,电话里说不清。

她没法子,还是给了位置。

电话的另一端,周大海本来就想带着小徒弟上门去找,免得事情拖久了生变故,没来得及,对面先打来电话,俩人生怕她反悔,立刻驱车赶去。

车子往人家门口一停,这次没找村干部和他们家长辈,人家就将门打开,让他们进去。

看来就和他之前想的一样,这家人缺不了宋青,早就等不及了。

周大海带着小徒弟,长腿一迈进去,这次这家人非但没将他们往外赶,还迎到了客厅,给倒了茶。

一杯茶还没下肚,已经迫不及待问起宋青的情况。

他沉吟了一下才回答,“宋青啊,情况不太好,没钱缴费已经停水停药好多天,差点二次感染,好险是熬过来了,但以后都不能干重活了,拿个东西都吃力。”

李秀芳一下子着急上火起来,不能干重活了还要来干什么。

她当即就要站起来给俩人撵走,但俩人安抚了一下她说,“先别急,还没说完呢。”

周大海搁下茶杯,语气认真,“他这个事不知道怎么地,被来医院发名片的律师发现,现在人家要给他打官司,说是你们家身为监护人,监管不到位,有遗弃嫌疑,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起诉你们遗弃罪。”

“遗弃罪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还有啊,人家之前爸妈出车祸,侵害人家里给的赔偿,总共是五万二。”

“再早一点卖房子的钱八万块,都在你们手里,现在人家都要要回来。”

李秀芳蹭得一下站起身,“买房子的钱在他爷爷手里,我们可一分钱没拿过,那家人给的赔偿款也给他爷爷治病了。”

周大海让她稍安勿躁,“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人家律师说,而且你这说辞站不住脚,他爷爷死多少年了,你看看你的流水,都是近期的,从他爷爷去世之后开始算,你也要拿出四万多。”

“那是他欠的。”李秀芳不服道。

“他就是个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的未成年,之前说的话

做的决定都有可能是你们逼迫,法院不会认同的。”

“还有啊,那八万块钱打进老爷子的账户,账户最后是你们拿的,那都有纪录的,你们跑不掉的。”

“人家孩子这些年可没少给你们夫妻俩挣钱,到你们家之后签的协议钱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大车捞上来能卖多少钱你忽悠得了孩子忽悠不了律师,那进账流水都可以查到的,六万多是不是?”

“这人家孩子都不跟你计较了,就算了人家爸妈和房子的钱,还要减掉协议里的一万六。”

那协议其实也是不公平的,远远超过了他的学费和生活费,但他说不想像别人说的那样,别人的孩子养不熟,一成年就飞的无影无踪,不认协议里的钱,所以坚持要把这笔钱减掉。

他想告诉别人,别人的孩子养得熟,好人也会有好报,他是把钱还完,干干净净走的,没跑。

之所以走,是因为人家对他不好,不是他人品不行,他还完了钱,兑现了承诺,人品是可以的。

“挣一点就行了,也别把人家孩子逼太紧,我告诉你,上周我们所才刚接了一个案子,一个小女孩,老是被她爸爸家暴,晚上趁大家睡觉的时候拿锤子把她爸爸锤死了,足足十七锤,我们去的时候脑浆都出来了,血肉模糊,大人都吓到了,小孩还面部表情的。”

“人家小女孩才八九岁,瘦瘦弱弱的都能干出这种事了。”

“他怎么说也这么大了,别小看人家现在是个废的,真把人家逼急了,人家给你们下个药、放个煤气那还是简简单单的。”

“当然我也知道,你们家里现在也不好过,女儿马上要高考了,儿子也要升学,你老太还生了病是不是,都可以商量,我们也会给你们争取的。”

“他一个病人也花不了多少钱,给人家把医药费交了,让人家看到点希望就好,至于监护权,也好解决,你们找个冤大头接手不就好了,你们找不到那我们就帮你们找。”

“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家里也穷,那时候你公公是卖馄饨的,我没钱吃饭就去给你公公干活,你公公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客人再多都会给我留一碗馄饨,就这交情,我也不舍得为难你们啊。”

“上面下达指令了,没办法,我们也难做,大家坐下来,把事情好好解决就是。”

周大海今年四十多岁了,结婚早,孩子都跟宋青一样大了,看不得孩子受苦,只能说尽量圆滑一些,将事情办妥,别给双方留下什么不满和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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