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路遥在茶摊上整理出来一张小茶桌,请卢月坐好。

这时林富通道:“大人,我可是下船以后,一口茶也没喝,一口点心也没吃啊,怎么会着道?再说,还有九个兄弟没下船呢。”

路遥微微一笑:“这还不简单,因为蒙汗药根本就没有下在茶水点心里。”

说话间路遥已经在仔仔细细的观察这个茶摊。茶摊坐西朝东,东边就是白河沙滩。

南边是泗水河,北边是一片庄稼地。茶摊建在这个地方,不管是从泗水河走,还是从白河走的上客船,如果有需要都会停下来喝口茶。这一切都正常。

茶摊前边是白布搭起的帐幔,帐幔下边放着八张桌子,每一张桌子旁边放四条板凳。

路遥从靴子里边掏出一柄细小的匕首,将每一个桌子与板凳上边都挂下一些木屑,桌子与板凳都是柳木的。白河两岸,柳绿柳成荫,用柳木做,也是正常的。

再往里边就是两个烧茶的炉子。上边放着铁制的大茶壶,炉子旁边一张小桌上放着几包茶叶。路遥连检查都没有检查,因为他知道,蒙汗药没有下在这。

茶摊的最里边,就是一个做点心的厨房。路遥叫来两个衙役,把点心厨房到每一个地方都搜查了一遍。仍然没有什么发现

就在路遥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间眼前一亮。目光死死地盯住茶摊旁边的那一垛柴火。那一垛满满的,全部都是整整齐齐的,暗红色劈柴。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人生活在什么地方,就用什么地方的木料做柴火。

白河沿岸,绿柳成荫,烧点茶也就是用点柳树枝的什么的。怎么会用劈柴?

要知道劈柴比树枝可贵多了。

并且白河两岸几里地,都是柳树,杨树,偶尔有一些构树和槐树。柳树和杨树劈开以后是白色的,构树和槐树劈开后是黄的。那这暗红色的劈柴是什么玩意儿?

路遥用袖子隔着手,拿了两根劈柴走到众人面前。道:“诸位,问题应该就在这儿了。有人认识这是什么木料吗?”

在场的几位当官的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当然不认得。可是镇通镖局的镖师们走南闯北见闻广博,竟然也不认得。

就在众人疑惑之间,路遥拿着两根柴货走到了陈教育面前:“陈教育,您老人家学富五车,博古通今,给大家解解惑呗?”

陈教育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伸手接过两根柴火,仔细辨认,又凑在鼻子上闻了闻。摇摇头道:“惭愧惭愧,老朽学问不精,不知这是什么木头。”

路遥这时哈哈一笑,又上前了半步,都快和陈教育脸贴脸了:“陈教育,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众人尽皆大吃一惊,难道说陈教育也有问题?

路遥话音刚落,就在众人愣神之间,陈教育忽然后推一步,将手中的两根木柴高高举起,裹挟风雷之声对着路遥的头顶狠狠砸下。

这么近的距离,躲都躲不过,路遥又是一文弱书生,眼看就要被陈教育砸得脑浆迸裂,横死当场。

众人尽皆惊呼出声,不忍直视。小丫鬟青儿更是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尖叫:“公子……”

可是陈教育手中的两根木柴,虽然举的挺高,往下砸的力量也够大,但是离路遥的头顶还有一尺的时候,却突然之间没了力气,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众人睁眼仔细一看,却发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路遥这时整个人矮身撞进了秦教育的怀里,左手死死地抓住陈教育胸前的衣服,右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比正常稍大的折扇,折扇的前端竟然弹出一截短剑,短剑自陈教育下巴刺入,头顶已经能看见剑尖儿。

鲜血正一股一股的顺着短剑流下来,染红了整个折扇。

路遥将短剑拔出,一把将陈教育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推倒在地上,又用短剑对着陈教育的心脏,狠狠又是一剑!

路遥这才起身,甩了甩扇子上的鲜血,冷哼一声:“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死不足惜!”

众人看到虽然鲜血把折扇给染红了,但是扇子上弹出的短剑却清亮如雪。那竟然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神兵。

路遥把扇子剑递给一个衙役:“这扇子不怕水,去给我洗干净。”

谁都知道路遥是个文弱书生。但是谁又能想得到,路瑶的父亲那是镖师出身,在做镖师之前,那是天剑门的外门弟子。在天剑门并不是做了外门弟子,就是功夫很差。

天剑门的每一代只有八名真传,除了这八名真传,其余的弟子都是外门。他父亲的大师兄现在就是天剑门的掌门。

路瑶自幼也跟着父亲学了一身武功。他的武艺算不得有多高,但是到江湖上,一个二流高手还是算的上的。再加上有心算无心,陈教育死地也不冤。

小丫鬟青儿扑进路遥的怀里,嘤嘤的哭泣着。

路遥轻抚着她的长发,安慰道:“没事啦,没事啦。从一开始我都在防备他的偷袭,他伤不了我的。”

等到路遥安慰好了青儿,大家都是疑惑,为何路遥就认定陈教育是卧底呢?

路遥也没让大家久等,就对大家解释道:“其实在案子发生以后,我家大人就已经在怀疑这老东西了,400000两税银丢失这么大的案子,全县的佐贰官全部都到了,为什么偏偏少了一个陈教育?就在刚刚我已经说了这木头有问题,大家都看到我是用袖子隔着才敢把木头拿起来的,而陈教育却直接用双手接过,还敢凑近了仔细的看,更敢用鼻子闻。这就说明他一定知道这个东西是没毒的。”

众人也回想起来,对呀,陈教育刚才就是直接就拿起来了。

路遥接着道:“其实这个东西我是认识的,就是幻香树。”

“说来也巧,我父亲生前曾带着我去陈教育家请教学问,陈教育家的院子里就种着一棵很大的换幻香树。当时父亲从对我说过,这幻香树在好人手里就是好东西,在坏人手里他就是坏东西。幻香树本身是没有毒的,点燃以后也无色无味,但是会使人非常嗜睡,就算打雷也叫不醒。早些年人们曾经用幻香树枝点燃,来治疗失眠。”

”可是景泰年间,曾有采花贼用幻香树来作恶,皇上便下令把全国的幻香树全部砍掉了。想不到这里还有一棵,陈教育年纪大了睡不着,想必是用来治疗失眠的吧。可是刚刚我向他请教的时候,他却说不认识,这下老东西就彻底露馅了。”

”如果所料不错,这一堆木头应该就是陈教育院子里那一棵幻香树了。”

这是县太爷卢月下令道:“三班衙役听了,把这堆劳什子取十根作为物证,其余的等我们走后全部给我烧了,免得它们再害人。若有人敢藏私,就当贼子同伙论处。”

路遥赶紧上前作揖:“大人英明,为天下除一大害,必将流芳百世!”

一时间又是马屁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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