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彤连忙后退两步，花容失色的她感到心跳骤停，这股压迫就像鞋底下将被碾死的一只蚂蚁。
但她是一个思维缜密的女人，不然也当不上马仙洪的姐姐，其实她弟弟天资聪颖不止炼器那块料，稍有不慎就会怀疑姐姐身上的蛛丝马迹，所以，她真正把马仙洪玩弄于鼓掌之间依靠的是百密伪装，细节上什么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而张啸莫名其妙说出的话也被她快速分析，还有张啸注重盯着她双手任何动作，加上微妙的违和感，总在清楚算计别人的她被清楚算计来这里。
曲彤眨眼之间得出结论，站稳高跟鞋不畏死也要反问：“你也是？追溯当年八奇技的源头！”
“算是吧。”张啸淡然回答，想想自己和曜星社没什么仇恨，反而是互利共赢的朋友。
最开始对八奇技的推测是全部集齐有可能突破更高维度，但只是一种可能性的猜想方案，未必成真。
曜星社的方案是追溯八奇技的源头，八奇技怎么来的，源头是否为更高维度，这种可能性的猜想方案不失为捷径。
另外，A方案与B方案的实行不冲突，照样可以威胁曲彤讨要一样手段。
“明人不说暗话，八奇技之一的双全手，拿来。”
曲彤下意识想要否认，沉吟中又恍然自知对方了解她更多，看来没必要隐瞒。
“前辈好眼力，既然你已经接触仙洪，神机百炼一定也拿到了吧。”
“神机百炼、炁体源流、拘灵遣将、风后奇门、通天箓都在我这里。”
“厉害！前辈真是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晚辈的双全手只不过锦上添花，双手奉上无妨。”
曲彤说到做到，只见她轻轻地抬手，双掌流露红蓝颜色的炁，融在一个炁珠子内部。
“这就是双全手的传承？”张啸有想到老农功也是这样一团东西硬塞给传承者。
“对，很简单，如果前辈有尝试掌握八奇技就会知道，匪夷所思的八奇技是看人入门的，合适就会。”曲彤解释说，送出红蓝炁珠飘浮到张啸手上。
拿到双全手，八奇技就差最后的大罗洞观和六库仙贼。
巴伦嘛……鬼佬半知半解，他口中的圣人才是真正传承六库仙贼的目标人物。
“还有大罗洞观和六库仙贼是吧。”曲彤主动开口，以拉拢为目的表露。“说不定我们曜星社有一点点头绪可以帮助前辈指路。”
“哼，你们曜星社的水果然深。”
张啸熄灭黄金瞳，转头看向躺地上的马仙洪和陈朵。
曲彤着急地说道：“仙洪的神机百炼对修身炉计划至关重要，还请前辈放了仙洪，至于那个女孩陈朵，我逛碧游村的时候也知道她，不过蛊身圣童是药仙会的产物，与追溯八奇技没有关联。”
“好吧，我原本也有这打算，就还给你们马仙洪。”张啸顺便叫曲彤做一件事。“给我清理他的记忆，把不利于我的那些删掉，只要他欠我一个人情。”
……
某个城市，一处地下通道。
“小哥哥你帮我算算，我的痘啥时候好呀。”
几个桃花女围拢一个朴素无华的道袍男子，左问右问也没答复，但俊俏的小白脸还是把她们逗笑了。
等到旁人离去，寂静的地下道又剩他一人，自从被赶住龙虎山，在灯红酒绿的大千世界，他竟找不到合适的归处，连身边算命的招牌都被不知道哪来一股阴风给扬了。
“绝了！灵玉大真人，我还以为你杀出江湖正派的名声受邀赴宴见各路英雄好汉呢，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
张灵玉闻言侧目看去，光亮的隧道口走过来两个人影，凑近看见是张啸和另一个陌生女孩。
“……”
张啸再度打破沉默，对自闭症的张灵玉问话：“杀了几个妖人？”
“记不清，总之没有找到夏禾，也没碰到几个高手，大概都是臭鱼烂虾，我真没用。”
“哼哼，您谦虚了，灵玉真人，多谢你替我忙的时候诛杀妖人，您在那些自述名门正派名声大噪，但同时，你也不再清白，甚至不少名门正派传言担心你杀生成性，恐怕有堕入魔道的可能。”
“……”张灵玉无法辩驳，别看自己一身天师府道袍干净，金光咒上面染过多少血淋淋，只有他这个活人最是清楚。
憋了半天，他不禁叹气：“有时我觉得我不适合练习金光咒，根本不是正人君子。”
“呸！你算什么狗屁正人君子？”
“你……”张灵玉虽然自嘲但被骂又急了。
“从一开始就不是，金光咒也好阴五雷也罢，天师府不还是教授你，你的所作所为难道不在老天师眼里？他老人家有骂你几句？”
“骂过我蠢。”张灵玉诚实回答。
“那你就叫他老人家刮目一次。”张啸从怀里掏出一本古皮书，递给张灵玉眼前。“通天箓。”
“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一个考验。”张啸微笑说。
还掏出手机，通讯录里面自然有老天师的电话，而考验的内容是张灵玉对送上门的八奇技之一通天箓选择要不要。
“然后，灵玉真人，把这个选择告诉师父，我很好奇，你的选择带来结果究竟夸你还是骂你？哎嘿。”
指尖碰到通天箓，张灵玉一颤，正欲缩回手，张啸干脆一把塞到他的怀里，做出选择再说也不迟。
“今后有什么打算？”张啸又问。
“……”
“加入哪都通，怎么样？”张啸跟张灵玉提前介绍渠道，总不能继续让张灵玉作为一个散人。
“有矛盾。”黑发女孩突然说，睁着眼说实话。“我们是哪都通的叛徒，叛徒怎么介绍人去哪都通？”
“嗯，也对，当然不用我们介绍名额，反正那个好师侄迟早找上好师叔。”张啸点头喃喃。
这时候，张灵玉反问张啸，仍然记得全性大闹龙虎山的事，原本该师父下山除魔，结果张啸接了这单活儿，但这单活儿有期限，再不抓获龚庆，龙虎山上的师父就坐不住了。
“啊……我知道，时间充裕，才过来找你，我刚清理一些私事，现在准备把全性妖人一网打尽，张灵玉，你跟不跟我来？”
“抓获龚庆就可以回龙虎山？”张灵玉心怀希望抬起头。
“当然，至少在我的帮助下，你没犯什么错，不是天师府弃徒。”
“好！”张灵玉重新振作起身，才微微羞涩不懂世事的样子问候张啸身边的女孩。“鄙人张灵玉，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叫我陈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