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蝶贵人的脸色已经绷不住了,垂下的指尖颤抖着:“本宫不知你在说什么。”

“当年有个美人受宠,被皇上安排住在芙蕖宫内,你伙同韩答应栽赃她和侍卫书信传情,致使她被皇上杖毙。而从她房中搜出来的书信,都是你模仿她的笔迹写的!她死后,你让这个宫女把证据烧了,没想到吧,她怕你杀人灭口,将证据藏了起来!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捅到父皇那里去,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蝶贵人瞪大眼睛,瞳孔缩紧,怎么也想不通姜恬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还有这个该死的宫女,竟然藏了一手,和姜恬告发自己!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出卖本宫,本宫杀了你!”蝶贵人想去教训那个宫女,被明月和春兰架住了。

宫女哭着说:“奴婢没有!”

她的确没有,姜恬是因为看过原著,才知道的这些事。早早把这个宫女给控制住,防的就是这么一天。

蝶贵人彻底慌了,恐惧地看着姜恬,腿软得差点没给她跪下。

念在姜昭的份儿上,皇上或许不会为了陈年旧事杀了自己,但池良娣受宠,一切就不好说了!

形势骤然反转,姜恬淡定地品了一口茶,说:“蝶贵人,如今还有个自救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蝶贵人的眼睛一亮。

待听完姜恬的条件,她连连后退,诛心地说:“不行……这样会害了姜昭!”

姜恬板着脸:“只有让姜昭去状告京兆尹这一条路可走,若你不肯,明日一早,便随本殿去父皇那里请罪!”

她直视着蝶贵人那满是怨毒的眼睛,继续道:“你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若你死了,姜昭能不能在这深宫活下去。”

蝶贵人最后神情恍惚,踉跄着步伐离去,那个宫人也被严加看管起来。

池良娣抓着姜恬的手,后怕地说:“刚刚我真以为我要死了,还好有你。”

姜恬拍拍她,以做安抚:“没事了。”

池良娣又问:“你在宫外还好吧?掌印只说你在他那,别的一概打探不出来,是不是他救了你?”

姜恬点头:“对。”

她简单和池良娣说了下当时的情况,池良娣气冲冲道:“我只打了姜昭一巴掌,真是便宜她了!”

姜恬有些意外。她娘性子这么软,为了她都打人了?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姜昭去告京兆尹,但娘亲支持你,就应该给她们母女俩点颜色看看!”

姜恬“嗯”了一声,“交给我就好了。”

池良娣脸色一松:“有掌印在,娘也不怕牵扯到你了。”

“……”没好意思和她说,谢归渊现在怕是一点都不想见到自己。

脑海中浮现他最后决绝转身的背影,心口犹如盘旋了一团郁结之气。

加之折腾了一天,身累心也累,姜恬疲倦地同池良娣告了辞,带上春兰回了清平宫。

谢归渊在宫外住,整个宫殿阴测无声。

姜恬一整晚睡得都不踏实,第二天蒙蒙亮时,春兰来通禀:“殿下,昭玉公主已经动身出宫了。”

她从床上坐起身,沉吟几秒道:“咱们跟上去看看。”

“您是担心她们母女使什么花招?”

“嗯。”

“奴婢也觉得,蝶贵人那么宠爱昭玉公主,怎么会把她推到火坑里去,是得仔细提防些。”

今日阴云密布,日光微弱。

姜恬心上犹如压了块石头,一直到坐上出宫的马车,都没有丝毫缓解。

马车一路疾行,终于在城中追上了姜昭的车。

姜恬命车夫远远地跟着,打开车窗,冷冷看去。

春兰疑惑地道:“这并非是去府衙的路。”

“嗯。”姜恬已经有了猜测。

半个时辰后,姜昭的马车果然在谢府门前停下了!

姜恬关上车窗,嗤笑了一声。

“昭玉公主来寻掌印大人做什么?莫非是想请他帮忙?可她和掌印一点交情都没有啊,怕是连府门都进不去……”春兰话还没说完,就见姜昭下车,带着贴身宫女走进了大门。

她看了看姜恬的面色,小心翼翼问:“殿下?”

姜恬抬了抬手指,示意她安静,自己要好好想想。

怪不得蝶贵人答应得这么痛快,原来是打了姜昭替代自己的心思。

她比池良娣聪慧,姜昭也比自己受宠,表面上看,她们对谢归渊更有用。

谢归渊呢?放姜昭进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恬心绪纷杂,眼前一会儿是他冷冰冰说送自己回宫,一会儿又是姜昭进谢府的画面。

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她呼出一口气,说:“咱们也进去。”

春兰点头:“好,奴婢这就去通传,可不能让昭玉公主得逞!”

姜恬淡漠地笑:“如果掌印想她留在身边,我不会阻止,只是我与掌印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下船,也要让掌印给我一条退路。”

还好她只是把谢归渊当成上司对待,不然碰到这局面,还真是棘手。

工作而已,辞了这份,还能找那份儿。

想到这,姜恬的心绪终于开朗起来。

春兰去通传后,门房很快放了人,而且他们对姜恬非常恭敬,竟然让她乘马车去内院。

等到了谢归渊的院落外,更是茯苓姑姑亲自来迎接的她。

茯苓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十七公主,掌印大人正在会客,请您移步书房等候。”

姜恬颔首:“有劳。”

在书房落座,茯苓给她奉了茶,就低眉顺眼地站在了她身后,犹疑地看着她。

昭玉公主穿得花枝招展的找上门,必定对掌印有企图,掌印会弃十七公主选昭玉公主吗?

茯苓觉得不见得。

倒是十七公主,这么急吼吼地找上门来,怕是也会让掌印不喜啊。

两刻钟后,书房门打开,清瘦修长,五官阴柔的谢归渊走了进来。

他逆着浅淡的日光,漂亮的五官掩于阴翳之中,一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十七公主怎么过来了。”他一撩衣服下摆,坐在了姜恬的对面。

姜恬嗅到了一丝不同于他自己的馨香,眸子暗了暗。

他与姜昭,进展这么快吗?

“掌印,”她面色平静地看过去,同他道,“姜昭今日出宫,乃是为了状告京兆尹,我担心出什么岔子,所以跟了过来。如今她可出府了?”

“没有。”谢归渊淡淡地说。

姜恬心中有了计较:“既然掌印改变了主意,那便我去告。”

谢归渊的剑眉蹙了蹙,不过没讲话。

“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还望掌印能放我自由。”

“你说什么?”他的目色更冷,语气也更为阴戾危险。

姜恬不懂他有什么可不满的,既然都已经在她和姜昭之间选择了后者,不该放自己离开吗?

从心口慢慢烧起了一股热气,顺着血液,流转到四肢百骸。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让她顺势站了起来,灼灼地盯着谢归渊。

从他幽深的眉眼下滑到浅色的薄唇,便再也移不开。

她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变了调,双颊绯红,目光更是迷离起来。

“我说……掌印莫不是以为自己可以享齐人之福?”

谢归渊黑曜石般的眸子深冷,掌心一撑扶手便站了起来,两步走到了姜恬面前。

他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

对视两秒后,他倏而勾唇一笑。

“小公主中了药,胆子也大了。”

姜恬的脑子混沌,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这个位置太低了,所以也站了起来。

体内有股不受控制的火气在乱窜,她很难受,直觉谢归渊会让她舒服,就靠了过去。

掌心贴在他精壮的胸膛上,嘴上还喃喃:“你都有姜昭了,为什么不肯放我走?”

谢归渊眸光也暗了下来,抓着她的手,低声说:“你这像是要走的样子?”

姜恬更热了,彻底失去了清醒的神智。

她的话语和动作完全相反,嘴上说着“离开”,身体却在一点点往他身上贴。

谢归渊深深地看着她,在她踮脚凑近时,猛地放开她的手。

姜恬只觉得一阵难受,不满地哼了一声,红了眼睛。

下一秒,天旋地转。听到脚步声,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他给抱了起来。

“……去哪儿?”她的嗓音好像能掐出水来。

“别说话,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谢归渊似生气,可是又好像和昨天不同。

姜恬此刻彻底被本能驱使,根本没仔细思索他话中的深意,只觉得从这个角度看,他的下颚线好漂亮。

心念一动,她身子前倾,带着热意的唇,就这么印在了他的下巴上。

谢归渊的步子猛地一顿,看过来的凤眸,翻涌着风暴。

姜恬被他的眼神扎了下,清醒了一秒钟,小鹿似的缩了缩脖子。

他已经走到了书房的内室床边,将她放在床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冷白的下巴上,还染着一小片她留下的红色口脂。

“姜恬,你现在是要走,还是要留?”

走?有个妖精在这里,她为什么要走?

姜恬呼吸灼灼,痴痴地看着他,难受地伸出了手。

距离有些远,她以为自己要抓了个空时……指尖被他捏住。

接着,一道身躯覆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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