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被困平原,只得遣辛评的弟弟辛毗前去曹操处求援,希望曹操可以出兵相助,以解平原之围。
而辛毗此人也不是什么忠贞之辈,他深知曹操能耐远胜过袁氏兄弟,哪怕就是曹操这次无条件帮了袁谭。
但到曹操有心吞并的时候,冀州仍旧逃不过被曹操轻而易举拿下的命运。
与其等着曹操自己伸手去拿,自己落得一个阶下囚的下场,还不如就这般顺水推舟,卖曹操人情,助其夺下冀州治所所在,也好谋个好去处。
“曹公!此乃天助曹公也!”
于是乎,辛毗见到曹操当然对袁谭的求救只字未提。
“今袁氏内斗,冀州征伐不断,百姓无不念曹公之师,此时入主冀州,乃顺天时乘民心,和恐战不胜乎!”
作为说客,辛毗的煽动力自然不差,一番利害关系说得头头是道,随军将士没一个不点头称绝。
“曹公可知,两竖儿昏庸无能,将士深受其累,铁铠之上,锈迹横生,布袄之下,虱蚤猖狂,此等军队何以能战?”
看出曹操仍对袁军战力有所疑虑,辛毗向前近一步抱拳道。
“冀州大旱,府库之内已无余粮,军士无不忍饥,曹公往,必破。”
“奉孝你如何看。”
觉得辛毗说的有理,但又恐自己不够缜密,曹操摸须蹙眉思索一阵,随即转头看向一旁斜靠在桌案旁的郭嘉。
“可行否?”
“曹公觉袁尚比袁绍如何?”
听曹操问,郭嘉一笑,正起身子将杯中稳酒放下。
“曹公数战于袁氏,有何感?”
“袁尚、袁谭无谋寡断,集本初之短于身而无继其长也,数战我等皆败于刘坚,若今刘坚无以入冀州,区区袁氏,何足畏惧。”
曹操长叹口气,既然郭嘉问了,那曹操自然乐意相告,几次战役,曹操颇有体会,如今正好发表出来。
“刘坚多谋少兵,而袁氏多兵而无谋,二者任一皆可无虑,二者合一,则我军难胜。”
“曹公无须惧之。”
见曹操对刘坚如此之惧,郭嘉忍不住笑出声来。
“今刘坚以水师得以速动于冀州、司州两地,虽其行快,远超陆路,但所能下舟之处,屈指可知,曹公以坚垒据守冲要,何惧其?”
得郭嘉之策,曹操当即仿行,曹军由渡江,镇守黎阳的守将贾信出城相接,所备船只艨艟齐用,不过半日便使七万曹军横渡。
而刘坚方面则遇到了大问题,冀州干旱,河道受灾严重,军船难下,而小舟无力抗曹军沿路所建箭楼,亦无法登曹军坚垒。
连损十余舟,死伤将士二百余后,刘坚只得放弃水路,走山路过壶关往冀州。
而这一路无半月难以行至。
徐晃、张辽先锋入冀州时,曹操已经包围邺城,而回援的袁尚兵马却早已被曹军击溃龟缩城内不出。
曹军猛攻城池日夜不停,而袁军则靠着城墙的优势和曹军硬耗,两军激战数十阵始终拿不下袁绍亲自监督加固的邺城城池。
在曹操打算围城消耗之际,东侧刘坚的兵马终于翻过山路出现在邺城东南五十里开外。
邺城守军困战数周,无力主动出战,于是乎曹军察觉到并州军迹象的第一时间便分出一支兵马准备迎战。
并州军长途跋涉而曹军厮杀日久,两军谁也不算养精蓄锐。
于是乎,东倒西歪的并州军碰上一样半死不活的曹军,可愁坏了两边的战将。
以战阵见长的并州军足足花了三倍的时间才组起一个七扭八歪的阵型,而擅长攻其不备的曹军,别说攻其不备,光是侧翼突进的过程中就把突击阵型跑成了一字长蛇阵。
两军行进到一半就不得不重新整队,继续向前。
就好像两只乌龟在打架一样,爬了一半都要停下来喘口气,然后再慢慢往前挪。
“不打了!”
两军一旦接触,只会平白增加伤亡,而且这些将士岂能瞑目?
曹军兵力优势巨大,死一个兵也无所谓,但并州军哪个不是稀罕宝贝,训练一个并州兵需要的精力可以说是全大汉最耗时耗力的。
最主要的是,刘坚招不上来兵,如今退役和入伍才勉强能实现平衡,就这么在这老头打架一样送了,别说刘坚,就是张辽他都不忍心。
“各自回营!何不改日再战!”
“好!”
乐进听得阵前张辽喊话,顿时大喜,急忙从华盖下跳车跑到阵前。
“你我择日而战!今立营垒于此!莫得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