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说的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夏永寿眼神闪了闪,不敢直视夏德然的眼睛。
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他赌博的事!
不可能,应该不会,他每次去的时候都特意躲避村里的人,不会有人知道他去了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心里放松了许多。
夏德然嗤笑一声,“非得让我讲清楚,是吧?”
“那好,今天我就讲明白一点。从两个月前你就陆陆续续的开始去一个没有人看守的小屋子,那你是干什么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是个小型的赌场。”
夏永寿越听越心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夏德然,他爹怎么知道自己去赌场的?
明明他那么小心谨慎,每次去的时候都用围巾把自己的头围了起来,还一直观察着四周,怎么会被发现了呢。
反正轻轻的站在原地头都不敢抬。
心里暗道一声,完了,彻底的完了,爹娘是最讨厌赌博的人了。
而现在他成为了这样的人,爹娘对他肯定非常的失望。
看了一眼夏永寿的反应,夏德然像是第一次看见夏永寿一样,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这让夏永寿更加的急躁,手指不安的抠着,牙齿紧紧的咬合在一起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缓过神来的张翠芝终于搞清楚了话里的意思,惊慌的扑过去,抓住夏永寿的胳膊剧烈的摇晃,神情有些癫狂,“永寿,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赌钱了,你去赌了!”
赌是张翠诗最痛恨的事。
可以说她的娘家就是被赌博搞垮了,娘家的弟弟沾上了赌博,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赚了一点钱,赢了之后就开始浮想联翩,每天赢个多少多少,一年就能收回来多少多少。
觉得自己不用种地不用上工干活,就能一夜暴富,导致他整个人整天待在赌场里不出来。
好运过后,迎来他的却是狂风暴雨。
手气变得非常臭,把赢来的钱全都收了回去,还把家里的钱也败个光,幻想着好运能够到来,一口气把输掉的钱都赢回来。
手上没有钱,亲戚朋友借了一圈,甚至还借了赌坊里的钱,利息越滚越大,原本借了50块钱,不到几个月就要连本带息的还款200块。
债主就到家里来要钱,可家里已经没有钱可以还给他们,他们就把家里砸了一个遍,说如果不给钱,就打断他弟弟一双腿,并且把房子也给卖了。
听到这话,当天夜里,他就收拾东西跑路了,就是剩下年迈的老母亲还有她。
老母亲气的病逝,就只剩下她和一间破旧的泥土房。
那些人隔三差五的都要过来恐吓她一顿,说如果不还钱,就把她卖到窑子里。
家就在这里,她又到不了哪里去,就只能把房子卖了,地卖了还钱,可还是不够。
为此她直接嫁给了正在跟她谈对象的夏德然,把要来的嫁妆加上房子和地卖了钱,刚好够还债主。
因为娘家的事,也因为她伸手要钱,婆家十分看不起她,刚结婚的那几年公婆都没给她好脸色看,脏活累活全让她干。
如果不是弟弟染上了赌博,娘也不会死,她也不会被婆家看不起。
这一切的过错都在赌博。
所以她十分痛恨赌博!
深知赌博的危害,她多次告诫他们兄弟几个千万不要赌博,谁要是赌博她就直接把他赶出家门,不认他这个儿子。
真没想到她的二儿子竟然不听她的话,跑去赌博。
见张翠芝反应激烈,夏永寿突然想起娘以前说的话,有些怂,不敢说真话,“娘,我没有赌,我真的没有赌,你要相信我。”
不能承认,千万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娘肯定就会把他赶出去,不认他这个儿子。
被赶出去,他没钱没粮,肯定会被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