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质问浅浅竟然怀疑他和方家勾结。……

今天宋凌烨给她发来一封邮件, 说这是他那天没能告诉她的证据。

江浅浅原本只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 但真正看完了那封邮件,她却再也没了探究时好奇的心情。

邮件里是宋瑾泽入股孙氏集团的合同扫描件,还有一个女人的录音。两者结合起来所指向的事实, 让江浅浅心里发冷。

若没有那份合同,她或许还会相信, 录音里的内容纯属污蔑, 但宋瑾泽签了合同, 挽救了生死边缘的孙家, 显得如此心虚。

当初他口口声声说, 在她揭破他的身份前,根本不知道她是宋凌烨的女朋友。可事实告诉她,那全是骗人的。

这个人是多么卑劣。

明知道她是他侄子的女朋友,还多次设计让两人分开, 让她和宋凌烨当初那么痛苦。

她被他骗得团团转,从一开始相信他绝对没有搭讪的意思, 到后来相信他为她安排工作也只是为了帮她。她放任一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接近自己, 还多次为他跟宋凌烨撒谎,这比当初宋凌烨对孙菱的迟钝还要恶劣!

她竟然和这样一个阴险狡诈, 卑劣无耻的人在一起, 从头到尾都生活在他的算计之中, 还曾对他的作为心生感动,想要和他一辈子长长久久!

宋瑾泽见江浅浅神『色』不对,立刻走上前来, 他看到了电脑上的图片内容,孙家的入股合同,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只觉得这一刻,世界山崩地裂。

他辛苦维持着的,摇摇欲坠的谎言城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浅浅什么都知道了!

“浅浅……”他讷讷开口,向来雄辩的他在这一刻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任何一个字!”

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她再也不想被他蒙蔽了。

“你太可怕了,连自己亲侄子的女朋友都抢,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他每次叫你叔叔,对你那么信赖,难道你就没有一丝良心的不安吗?”

江浅浅的目光里满是控诉,她强忍着哽咽,艰难地质问着,每说一句话,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你想过我们的感受吗?你当所有人都是你手里的提线木偶是不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伤心,愤怒交织,还有一些说不清的委屈。

宋瑾泽努力找回了一些思考能力,他不能任由浅浅判了他的死刑。

“浅浅,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凌烨,我已经对他进行补偿了,那15%的天瑞股份,他接受了!”

“我也知道我算计你们很不应该,可是浅浅,我爱你的心是真的,丝毫不比凌烨少半分,我就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会不顾亲情不顾廉耻从凌烨身边把你夺走!他能给你的,我做到了,他不能给你的,我也做到了。你跟我在一起,比他更合适,也会过得更幸福!”

宋瑾泽上前两步,抱住江浅浅:“浅浅,你给我个机会,让我继续补偿你,用一辈子来补偿你,好不好?”

江浅浅试图推开他,却根本推不开。但她此时不愿意与他有任何的亲近,她低头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宋瑾泽吃痛,下意识放开,江浅浅和他拉开了距离,这才道:

“我每次都试图相信你,可你,不到最后实在瞒不下去的时候,从来不会说真话。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还在背后做过多少算计我的事!这样的你,我不敢再相信了。”

她一直生活在他的算计中,若非宋凌烨揭破,她丝毫不知道,还对他感恩戴德。

他一直拿方家的事将她困在他身边,她甚至都怀疑,方家的事是不是他安排的。

毕竟,她与宋瑾泽相识在前,方家派江胜凯找上她在后。

在他们初相识的时候,他就能做出干预她保送录取的事来,别的又有什么不可能。

她和宋瑾泽在一起后,方家再没有对她出手过,而宋瑾泽也从没对付过方家。

这样的猜测,让她对宋瑾泽的厌恶到了极致,连和他共处一室都不愿意。

她绕过他,想离开书房。

原本一副神思不属大受打击的样子的宋瑾泽,立刻拉住了她:

“浅浅,你不要离开我!”凤目之中全是哀求。

江浅浅脸上的泪珠未干,嘴角却笑意讽刺:

“离开?我不敢的,我家人的安危都在宋总一念之间。”

宋瑾泽听出这话的潜台词,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浅浅,你怀疑我会伤害你的家人?”

江浅浅冷冷看着他:“你明面上自然是不会,但会不会授意方家这样做,我就不知道了。”

宋瑾泽听得心惊胆战,浅浅竟然怀疑他和方家勾结,一起威『逼』她。他试图向她解释:

“浅浅,我没有,你相信我,方家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面对爱人的误解,所有的解释都那么苍白无力,她看着他的目光依然那么冷。

做过的事情要掩藏或许有办法,但方家这件事,与他利益相关,他确实多次利用方家对浅浅的威胁让她留在他身边。就算他把方家人绑到她面前,让他们说,和他毫无关系,浅浅也不会信。

因为前事爆发,现在她对他的信任已经降低到了零点以下。

宋瑾泽无力地放开手,让江浅浅离开了房间。

从这以后,两人就成了陌路夫妻。

她没有提过离婚,甚至没有跟他分房睡,但她每次看他的眼神是冰冷而充满厌恶的。

宋瑾泽很无奈,他想过很多办法讨她欢心,却没有丝毫作用。

江浅浅不想这样对人充满仇恨地生活,但她找不到解脱的办法。

她就是一只笼中鸟。即使知道他如此算计她,也无法逃离他制造的樊笼。她不是只有自己,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喜怒哀乐。

她怕他报复她的家人。

她既无法狠心去死,也无法快乐地活着,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着。

白日里,她只能专心去做自己该做的事,然后晚上尽量晚一些回到与宋瑾泽同居的囚笼。

期末考试很快过了,她再次进入了暑假。

七月初,母亲要和石广平结婚了,她要回去参加婚礼。

大约是觉得她马上要大四了,母亲也终于放下了心结,愿意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所以今年终于答应了那位石叔叔的求婚,早就说好了在她暑假的时候办婚礼。

石广平是个很好的男人,无论是母亲落难时,还是后来富贵了,都一如既往地爱护着她,后来为了更配得上她,原本得过且过的他工作更努力了,将手里的火锅店办成了连锁店,几年间资产规模翻了好几番。但在结婚前,他把这些店全都过到了母亲名下。

母亲和他在一起,江浅浅很放心。

宋瑾泽要陪她去a市,她没有答应,她实在不想对他有任何一点好脸『色』,哪怕是在家人面前伪装。

她说不让他去,他就借口要去德国出差,给母亲打了电话请罪。

最近他总是做出逆来顺受的样子,不敢逆她的意,但她是不会被他这种表面功夫再『迷』『惑』的。

回到了a市,江浅浅试图帮着母亲筹备婚礼,最终却发现,完全没有可以『插』手的地方,连母亲外婆他们都很闲。

“瑾泽全都安排好了,我们自己基本上不需要动手做什么!”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笑意,全是对女婿的满意和赞赏。

原来宋瑾泽早就派了人过来筹备婚礼,一切都安排得极为妥当,不管是母亲这一方的人,还是石叔叔那一方的,都无人受累。

“对啊,他说办婚礼累人,我们只需要感受婚礼的喜悦就好了,不该为杂事破坏心情。这小宋真是体贴周到!”石广平也感激地道。

“这样的话,那我们都开开心心地参加婚礼就好了!”江浅浅尽量笑得很自然,她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让母亲和亲人为她的婚姻问题感到担忧。

婚宴上,见母亲和石广平一起向众人敬酒,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幸福,江浅浅脸上也有了一些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们过得好,那她牺牲一点个人喜乐就是值得的。

母亲和石广平正在挨桌敬酒,突然有一个女保镖来到江浅浅身后,悄声道:

“太太,有一个自称是您父亲的人在外面捣『乱』,要闯酒店,酒店方面不知道怎么办,让我们来请示您。”

父亲?江胜凯?

江浅浅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江胜凯确实是最近出狱。

当初江胜凯胁迫她捐肾,被她送进牢狱,原本要判五年,在方家请的律师和其他方面的运作下,减刑到了三年半,如今正是刑满释放的时候。

“我去看看。”

她是绝对不会让那个人渣来扰『乱』母亲幸福的婚礼的。

江浅浅和保镖一起来到一楼大厅,果然见江胜凯和他妈正在与酒店的经理纠缠。

江胜凯的妈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酒店有所顾忌,便导致双方僵持不下,至今未能将人驱逐出酒店大堂。

“江小姐,您来了,这两个人自称是您父亲和『奶』『奶』,您看……”经理恭敬地道。

见江浅浅过来,江胜凯和他妈都是眼前一亮,江胜凯他妈也不撒泼打滚了,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

“浅浅,我是『奶』『奶』啊!”

江胜凯也殷切地看着她:“浅浅,爸爸知道错了,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今天我们来也不是想搅和你妈的婚礼,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想当面跟你道个歉!”

江胜凯这话说得无比真情实感。

现在他是肠子都悔青了。

他为了方家,去威胁自己的亲生女儿捐肾,结果被告上法庭坐了牢。

可他明明是替方家受过,但方屿那个贱、人,竟然在一年多以后就跟其他小白脸好上了,将他忘在了脑后。

后来,便只有自己的母亲和兄弟来探望他。他从他们口中知道了方屿另寻新欢的事,也知道了江浅浅和宋瑾泽好上的事。

宋瑾泽,他没见过本人,却知道那是方家当家人也要仰望讨好的人物。但这样的大人物,却喜欢上了他的女儿,正正经经地和他女儿交往了。

他在牢里不断听说江浅浅和宋瑾泽的消息。

宋瑾泽为给他女儿出气,豪掷几十亿收购一家大型公司登记在他女儿名下,为给她庆生,买下几亿的海岛,私人飞机,因为她的心脏病,又豪掷几十亿建立心脏病专项研究所和慈善基金会。

听说,等江浅浅一毕业,宋瑾泽就会立刻和她结婚。

越是听说这些事,他越是后悔。

他当初为了方家许下的一个价值一亿的股份,前去威『逼』江浅浅捐肾,他要是没这么做,那他将来就是宋瑾泽的老丈人,要多少钱没有!

所以,他在牢里一直嘱咐自己的母亲去讨好江浅浅和李雅君,一出了监狱,听说李雅君要和另一个男人办婚礼,想到江浅浅肯定会亲自来现场,他便带着老母亲前来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取得女儿的原谅,那样便有无数的好日子在等着他。

江浅浅被保镖簇拥着,看向眼前衣衫狼狈的两人。

记忆里凶恶地将她和妈妈赶出门的老太太,此时已经白发苍苍,正满脸讨好地看着她。

而那个让她伤心了很久,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爸爸,她小时候被人欺负,幻想着能从天而降保护她的人,此时也正满脸懊悔,泪光闪闪地向她道歉。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弱小的她。在她年幼无靠和妈妈艰难度日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现在她早就不需要他们了。

而且,江胜凯还对她做过那样过分的事情。

现在不过是看着她似乎富贵发达了,想来沾些好处而已。

“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爸爸和『奶』『奶』。江胜凯,我劝你自觉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就立刻向法院起诉,你出狱后不知悔改,继续『骚』扰受害人!”

江胜凯愣在当场。他没想到,原本单纯心软的江浅浅,现在能这样一句话直击要害。

若她真的去起诉,他可能再次面临牢狱之灾,在牢里那些日子,是他一辈子的噩梦,他怎么都不愿意再经历一次。

“浅浅,我是你亲生父亲,你真的这么狠心绝情!”他一副受伤的样子。

“绝情?是你们先把事情做绝了。你们当年的所作所为,我都一直记在心里。三年前我能送你去坐牢,现在更容易,你不信可以试一试。”

她说得平静,但江胜凯能感觉到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这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姑娘了,这是宋瑾泽捧在心尖上的人,她的任何一句话,只需要给随便给谁打个电话,都会有人立刻为她执行。

他不敢再招惹她,只能恨恨地带着母亲离去。

这个女儿终究是靠不住,他想过好日子,还是只能指望方家。

江浅浅看着两人狼狈离去,想到以江胜凯的『性』格,该有多么后悔当年抛弃了她和妈妈,心里觉得十分畅快。

但这样的畅快之后,她又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她会对原身的感情和经历如此感同身受?

明明她是一个穿书者。

可现在,她对自己在以前那个世界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淡薄了,反而这个世界的原身的记忆,变得越来越真实,就像她真正亲身经历过一样。

说到穿书,那本书的剧情是什么,好像对于这件事她一直很模糊。她只记得她是宋瑾泽的前妻,警察来抓走了他,因为他被指控杀了她。

很多时候,她甚至连这件事也会忘记,真情实感地沉浸在这个角『色』所经历的一切事情里,爱,感动,心动,厌恶……

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的认知让她又开始头疼。

她捂住脑袋,感觉周身传来湿润黏糊的触觉,就像自己身处于什么『液』体中一样。

可她仔细看了看,自己站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里,身边只有宋瑾泽派给她的保镖和酒店安保人员,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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