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退让退让与保证

江浅浅走后, 宋瑾泽一个人待了很久, 才从悲伤中找回一些理智,也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亲人!

浅浅重视亲情,亲人一直是她的软肋。

他盘算了许久, 终于计划好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

他首先给李雅君打了电话。

“妈,之前我说的研究中心已经建成了, 设备和人员也全部到位, 这是关系到浅浅健康的大事, 您找个时间来看看, 还有没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这个先天『性』心脏病的研究中心, 是他早就规划了要建的,也高薪挖了许多领域的专家组成mdt(多学科联合会诊)团队,为的就是让浅浅将来的手术能万无一失。

经过一年多的前期筹备,所有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他正打算找个时间将这所研究中心作为礼物送给浅浅,现在却不得不用来临时救急了。

在提出要跟浅浅领证前夕, 他就私下跟岳母提过这件事, 作为自己的加分项。正因为如此,她才抛却了最后一点犹豫, 下定决心把女儿交给他。

江浅浅的身体, 一直是李雅君最关心的事, 一听说研究中心已经准备好了,果然很想去看看。

“那我立刻让人给您安排机票。浅浅那里我们先保密,她突然看到您, 一定会很惊喜。”

女婿有这种心思讨女儿开心,李雅君自然是配合的,也不疑有他,当即让他定了第二天的机票。

她迫不及待想看看宋瑾泽专门给女儿准备的医院。

浅浅的先天『性』心脏病,以前在省级医院找专家看诊的时候,专家就说过,病情很复杂,建议他们去全国最好的医院进行手术,以提高成功率。

好医院的医疗费用高昂,因为要攒手术费,一直没能去,后来有了宋瑾泽这个富可敌国的女婿,能找到更先进的医疗资源后才知道,女儿的病情复杂程度远超想象,即使是最好的医院和大夫,手术成功率都很低。

她不敢拿女儿的生命去冒险,便同意了女婿的提议,先成立一家医疗机构,专门研究女儿这种病,等有更成熟的技术再为浅浅做手术。

如今得知医疗机构已经成立,她的心情很是激动。

等她上了飞机,宋瑾泽这才去学校找江浅浅。

此时江浅浅正拿着书和笔记本电脑,准备去自习室。宋瑾泽在她身边安排了便衣保镖,对她的行踪一清二楚,在去往教学楼的林荫小道上把她截个正着。

“浅浅。”

江浅浅对他视而不见,提着书袋直接从他眼前走过去。

宋瑾泽也不气馁,继续跟着她道:“岳母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五点到,我们要一起去接她。”

这话成功地留住了江浅浅的脚步:“我妈为什么会突然过来?”

她带着几分怀疑打量着宋瑾泽,他又在玩什么花样?

“这你要见到岳母自己问她。”宋瑾泽微笑着道。

江浅浅试图打电话给母亲,却发现母亲的手机关机。这才反应过来,母亲在飞机上,即使现在头等舱有网络可用,她也是习惯『性』关机的。

她心里忧心母亲,也拿不定宋瑾泽在打什么主意,便不得不跟他上车。

再次和宋瑾泽同出一个封闭狭小的空间内,她有些紧张,宋瑾泽却没什么不规矩的举动。

一路无话。

到了机场没多久,便接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李雅君,她背着挎包,推着一个行李箱,宋瑾泽忙亲自上前去接她的行李。

李雅君见到两人的第一眼,便道:

“瑾泽看起来瘦了,是不是工作太忙,累到了?”

瘦了吗?江浅浅看了宋瑾泽一眼,他眼睛下方有比较明显的青黑,似乎确实有些憔悴,不过她平时也很少注意他,没有参照对比。

宋瑾泽温文有礼道:“前几天住了院,可能还没养回来。”

听到住院二字,李雅君的神『色』明显紧张起来:“怎么就住院了?现在好些了吗?”

又责备地看向自家女儿:“怎么都没听你说,这么大的事,也不叫我过来看看!”

江浅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宋瑾泽把话题接了过去:“就是有点胃穿孔,在医院休养了几天,不是什么大事,妈不必担心。”

“你工作归工作,还是要注意身体啊。我跟你说,这养胃……”李雅君关切地絮叨着,宋瑾泽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回应,态度礼貌而恭谨,一副好女婿的模样。

江浅浅见母亲如此关心宋瑾泽,甚至把她这个女儿都撂在一边,便明白她对宋瑾泽这个女婿有多重视多满意了。

宋瑾泽是想通过母亲来对她施压?她暗自猜测。

三人一起上了车,李雅君坐了前面的副驾驶,把后排空间留给女儿和女婿。

宋瑾泽护着江浅浅上了车,然后一上车就拉着她的手,江浅浅要挣开,他低声在她耳边道:“妈看着呢。”

江浅浅便不动了。

她准备和宋瑾泽离婚的事情,还没跟家里说。

他们领证还不到半年,这么快又要离婚,在婚姻观念相对保守的长辈们看来,简直就是胡闹。

而且,宋瑾泽在她的亲人面前表现很好,看母亲对宋瑾泽这满意的样子,拿不出有说服力的理由,是绝不可能支持她离婚的。

她不能无中生有给宋瑾泽安排罪名,就算说了螃蟹这件事,以母亲对宋瑾泽的喜爱,说不定还得反过来批评她。

而实话实说,因为知道宋瑾泽将来会杀了她,更不可能有人信。

况且,她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让母亲为的婚姻她担心,那么,她现在就不得不和宋瑾泽维持婚姻和谐的假象。

她皱着眉看了宋瑾泽一眼,他可真是会抓人死『穴』。

宋瑾泽握着她的手,心情好了很多,一路上断断续续和李雅君聊着天。

李雅君从后视镜里看着手拉着手的两人,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两人带着李雅君一起回到家里,吃了晚饭,直到母亲去休息了,两人也回到了房间,江浅浅才卸下了面具。

“你把我妈叫来,到底什么意思?”

她忍耐了半天,决定和宋瑾泽摊开了说。

她这竖起尖刺如同对待敌人的态度,让宋瑾泽心里很难受。“浅浅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江浅浅敛起眉头:“你想拿我母亲来威胁我?”

宋瑾泽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

“我知道这很奏效,但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浅浅的事。”

这个答案让江浅浅意外,但她不太信他,甚至懒得对他这话做出回应。

宋瑾泽没有再进行进一步的亲密举动,而是自觉退出了房间:

“你放心在这里休息,我去隔壁睡。”

在住了几个月的房间,江浅浅意外地睡得很安心,第二天一早,吃完饭,宋瑾泽说要带她们去个地方,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甚至给江浅浅戴了副眼罩,说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碍于母亲在一旁,江浅浅也很配合。

下车后,宋瑾泽牵着她下车,走了好几步后,才给她揭开了眼罩。

江浅浅睁开眼睛的瞬间,只觉得心神一震。

眼前是一座气势恢宏围成了四合院的大楼,大门前,挂着一个醒目的牌匾:

s市先心病研究中心。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却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为什么会这样?

她本能地想要抓住这个问题,脑海里却『乱』糟糟的一片,有很多东西在翻滚,让她的头炸裂般地疼痛,她捂住了脑袋蹲了下来。

“浅浅……浅浅……”

有人在呼唤她,那声音仿佛隔着什么『液』体传过来,被放大放慢了,听起来悠远而缥缈。

“不要再睡了……你看看我……”

她想了好一会,辨别出那是属于宋瑾泽的声音。

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宋瑾泽就站在自己身边,正在向母亲介绍那些前来迎接的专家们。

她原以为自己因为头痛蹲在大门口很久,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和宋瑾泽还有母亲一起越过大门走到了停车场内部。

江浅浅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宋瑾泽刚才没有对她说话,似乎也没有人发现她刚才的异状。

这太奇怪了。

但她观察了好久,也没发现这座大楼有什么特别之处,那种头痛的感觉和奇怪的声音也消失了。最终她便将这种感觉归为幻觉,彻底抛在了脑后。

“我会让他们先进行充分的临床实验与研究,等有了完全把握,再为你进行手术。”宋瑾泽对江浅浅道。

他有条不紊地说着自己的详细安排,他已经成立了一个先心病的慈善基金会,专门帮助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成人进行治疗,等向社会公布后,这家研究所就将正式接收病人,为她的手术累积经验。

“浅浅,有这么多权威专家一起来研究你的病,手术肯定能成功!只要你的病能好,我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李雅君红着眼眶,哽咽着道。

这里的好几位专家,都是以前排队要排两三个月都不一定能拿到号的业界权威人物。现在宋瑾泽竟然把他们聚在了一起,专门研究女儿的病,这叫她心里充满了希望。有这么多厉害的专家,女儿的病再难都不怕了。

专家们带着他们参观了这座大楼,各种医疗设备都是最先进的,而且非常齐全,还有很多病房和手术室,完全像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医院。

直到回到家里,李雅君的情绪都一直处于一种充满希望的亢奋状态。

看着母亲这样,江浅浅心情很复杂。

宋瑾泽把她带到书房,循循善诱道:

“浅浅,你看到了,妈知道你的病有治愈的希望,有多高兴。你觉得,她若知道你因为捐肾而死,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浅浅顿时明白了他让母亲过来,并且带母亲去看研究所的用意。

他给了母亲莫大的希望,而她却要做灭绝所有希望的事。

她真的忍心让母亲伤心欲绝吗?

想着母亲在研究所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江浅浅微微闭目。

她做不到。

在最初选择宋瑾泽的时候,她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只是真的发现他和书里一样,怎么能因此就中途退缩了呢?

他原就是那样的人,要让母亲更平和地接受她的离开,她本就要承受书里记载的那些事,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啊。

“浅浅。”

宋瑾泽塞给她一个小巧却沉重的金属物件。

江浅浅看清了手里那东西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这是一把小巧的金『色』女士手木仓,做工十分精美。

这样的东西,在国内只有少许特权阶级才能持有,她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

宋瑾泽坚定地把木仓放进她手里,不让她扔掉。

“上次的事是我做错了,我很后悔。我想,即使是我保证自己不会再犯,你也不愿意相信。所以,我把这把木仓给你保护自己,我有任何对你不利的倾向,你都随时可以把它对准我。”

“你看,开木仓的动作是这样的。”他把着她的手,给她演示着动作。

嘭地一声爆竹一样的响声在书房里炸开,墙壁被打穿了一个洞。

这样的威力让江浅浅许久才回过神来,他竟然把杀伤力这样强大的武器交给她,只为让她安心。

“你就不怕我哪天心气不平给你一木仓,然后名正言顺继承你所有财产去包、养小白脸?”她问道。

“前面都可以,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我不怪你,但最后一件事不行。”他一本正经地道。

他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他,眼中满是祈求:

“浅浅,我绝不会再干涉你的交友权,不会再那样粗暴地伤害你,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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