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日之征以温若寒身死为终。
兰陵金氏在未受温氏迫害,讨伐之前也是各世家共登上金陵台,因而在射日之征后,借机揽了仙督一位。如今的四大家族,确实是兰陵金氏一家独大。
金宗主金光善在岐山不夜天城大摆庆功宴,论功行赏只是自圆其说。
射日之征中,身为主力的四大家族暂且不说,这南阳的楚氏在破围,迎战温若寒的傀儡时,可谓是战功显著,尤其是楚老先生还亲临了岐山相助。
另有曾经身为聂氏门客的孟瑶,在最后斩杀温若寒立了奇功。金光善顺之认了这私生子,但予名金光瑶,这就是断了日后与嫡子金子轩争位的可能了。
楚老先生已经淡出许久了,庆功宴也并没有出席。只是楚彦带了才出关的楚清漪来了。楚氏坐席还是紧靠聂氏,与江氏相对而坐,江厌离看到楚清漪时,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阿姊今日的装扮很不一样。”聂怀桑与楚清漪平坐,展开了扇子放在唇边低声。见惯了她素日里的打扮,再看今日一席白色的长裙,显了些清冷。
楚清漪低头看了一眼,不过是当时出门前申申塞进她的包袱里的,想着不能总是穿着素衣见人,就没阻止。刚好庆功宴,为与发间的白簪花搭衬就穿上了。guhu.org 完美小说网
也不说是素白,衣襟裙摆上还秀有红色的花案,很小,一簇簇相拥,发间白簪花插在了红莲步摇后。不能在庆功宴上着一身孝衣,也不能太过喜庆,这件衣裳刚刚好。
“好看吗?”楚清漪浅笑。
聂怀桑凭心而论:“好看好看。”
她生得美,即便是未施粉黛也是好看的。
宴席之上,楚清漪只需得吃喝就行了,其他的听听就罢。却不想,金光善在此提出了金子轩与江厌离二人之间已经作废了的婚约。
“金宗主的美意,我们心领了。”魏无羡徒步走至席位之间,“金宗主,事关婚姻大事,应当先问过我师姐,而不是直接问江澄。你说是不是啊,江澄。”
未等江晚吟说话,坐与金子轩身后的金子勋就开口了:“魏无羡,我叔父在问江宗主,与你何干?”
“那你自己问江澄喽。”魏无羡看也不看他一眼。
江晚吟本就因当初金子轩在云深一事耿耿于怀,只道两家已解除婚约,要重结秦晋之好还是以自家阿姐的意愿为主,再有就是说现下提此事不太合事宜。
金光善余光扫过爱子,爽朗一笑看向江厌离:“是啊,此事还是要先问过江姑娘。”
楚清漪轻蹙秀眉看向她。
“多谢金宗主好意,厌离心领了。江氏刚遭遇大劫,身为江氏儿女,应重回云梦再建莲花坞。此时确实不宜谈婚论嫁。失礼了。”江厌离冲魏无羡安抚一笑,言到礼到。
金光善面色有些不虞,但碍于先出口的话,到底没说什么。
“父亲。”
眼看着江氏姐弟二人站于席位之上,气氛有些僵硬,一人起身唤金光善。
“诸位,先故江老宗主能有此女,足矣告慰先灵。”
此言一出,魏无羡终是放心退去。只听那人继续言道:“经此一战,各大家族皆有所损,此时正是百废待兴,急需人才之际啊。”
楚清漪认出了眼前的公子,不是当初的孟瑶是谁,哦不,如今要改口称一声金光瑶金公子了。
“言之有理。”有人纷纷感叹,这也给了金光善一个台阶下,后者的面色缓和了许多,就连此前对金光瑶颇有微词的聂明玦都不由得赞赏一眼。
“近来父亲也是为此事煞费苦心,万幸中迎来应对之策。”只见他走出席位,“在下斗胆,代表父亲,邀请各位于秋季前来金陵台,金氏将倾尽全力,重办百凤山围猎大会。”
此言一出,四座议论。皆言此为金氏仁义之举。
“没错,还请各位届时莅临。”
听着耳边的称赞,楚清漪低头吃着点心,什么百凤山围猎大会,她不想去。
“阿姊,你去吗?”
“不去。”
聂怀桑抬头看了眼江厌离道:“到时候江姑娘肯定会去的,那是金氏办的,看今日金公子好像有些不太开心江姑娘拒绝两家联姻一事。”
不得不说聂怀桑看得很清楚。
楚清漪动了动嘴唇,还是作罢了,等下问问江厌离的意愿好了,要是她不得不去的话,那自己就只能去陪着了。说实话,她真的有些不太喜欢金子轩。
“阿姊,那边怎么有人一直盯着你看啊。”聂怀桑在她面前话是最多的,“有点眼熟。”
那道视线确实落在自己身上许久了,楚清漪自然感觉到了,南阳南氏南子修。
“那不是南子修吗?”聂怀桑乍然想起,瞬间有些愤然,当初在云深闹得多得人嫌,现在还敢盯着阿姊看。
楚彦坐那虽然是没说一句话,但是把聂怀桑说得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楚清漪撇撇嘴:“看就看吧,又不会少一块肉。反正我不看他,我自在,不自在的就是他。”
南子修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楚清漪了,起初他以为自己对她没什么特殊的感情,只是母亲有意想让两家联姻才去靠近的,后来南乡滋事,她的反应言语,虽说一时让人难以接受,回屋后静下心思之,也觉得她并没有作弄。还叫他自愧不如,堂堂男子汉居然为了此等事情而更一女子闹僵。后面回到兰室后,她的一言一行就更得自己关注了,久而久之,连闭上眼睛都是她……之前从岐山往回赶的时候,听闻鹫落小榭被烧,楚佺遇害,那时候他在归途之中听说了,只想快些回到南阳去看看她,到了小榭门口有没有胆量进去了。
“他不会还没死心吧?”聂怀桑嘀咕着,瞪了他一眼,后者却回他一笑。等到宾客散去,聂怀桑紧贴在楚清漪身旁,死死地盯着那还坐在席位上的南子修。
“阿离。”
姐妹二人许久不见了,楚彦不做打扰,揪住聂怀桑的衣领将他扯回:“怎么还不知道你有偷听的胆子啊?”
一同往常,楚彦说教了他,聂明玦就不再说什么了。
“阿哥,明玦哥哥,我和阿离先去了。”楚清漪走时还不忘和两位兄长说道一声,得了回应才挽着江厌离的手臂去了。
“楚彦哥哥……你看那人,跟过去了。”聂怀桑指着不远不近地跟着走的南子修,以为楚彦不知道在云深的事,想扒开他的手。
“万一人没那个意思呢?你不就欲盖弥彰了?到时候看阿公怎么收拾你。”楚彦松了手,看聂明玦与蓝曦臣已经先走一步了,于是挑眉道。
聂怀桑一听就蔫了:“那如果他就有呢?”
“你没听见刚刚魏公子和金公子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