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义正在视察公寓建设的进展，江晓勇找过来了。
“二爷，那个斯莫伦斯基不让我们去检查他们的账目，咱们的人也不让进去。”
这还真是颠覆了江守义的认知：“还反了他，安全部门的领导定下来的事情，他也敢不听话？”
“当时倒的确是没说去查账的事情，对于价格也没谈过，所以···他们也不算是不听话。”江晓勇提醒了一下。
江守义的脸红了。当时自己没往深里谈，主要还是不太懂这个嘛。他沉吟了一下：“那个秃头见到了没有？”
“这倒是没有，但是他告诉了办公室的人，就说今年银行的盈利能超过20亿卢布，要入股就按照3000万美元、占比20%，否则就算了。”
不让查账，直接给出了一个霸王条款，江守义不干了：“看来前几天是给他手下留情了，才让他这么嚣张。你就先别管了。”
江守义气鼓鼓地回了住处，刚要让人联系科萨尔斯，却想起来这几天没有跟江奕说过进展。
“小奕，最近我们考察了一家私营银行，情况还不错，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可了解下来就是发现他们有些不务正业。”
江守义简单说了一下，江奕很快就明白了：“他们主要是金融操控。那些国营大银行被苏联的意识形态限制住了，只看重生产和实业，把资金看做生产的影子，主要是为了完成计划和生产指标。这个斯莫伦斯基玩的是西方的那种金融，和生产计划、指标没有半点关系。”
“那岂不是投机倒把了？要是这样说的话，还是跟着国营银行的人更保险一些吧？”
“没有投机倒把，就会有价格差，这个市场就是割裂的了。跟着那些老顽固就赚不到钱了，他们可能永远都迈不出那一步，只能坐等弱小的民营银行壮大以后收购他们。”江奕越讲越费劲，这个年代还接受不了单纯地从价差中获利，也就是你必须得提供点儿实物，才能获得回报。
“现在还有个问题，这个银行不让我们查账，只能让我们用3000万美元，他们愿意给20%的股份。预计今年的盈利能超过20亿卢布，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算出来的。”
“可以答应他们。其实单只这个许可证都不只几千万美元。等到罗沙国政府反应过来以后就会知道银行牌照的价值了。”江奕轻松地就答应了。
华国的一个全国性银行牌照在21世纪至少值50亿人民币，更不用说现在江家需要一个银行去开展“收购大业”了，以后还需要一个资金进出的通道。
“真行？”江奕一贯比较谨慎，江守义不能理解江奕这次怎么会接受这样的城下之盟。
“收购银行只是一个渠道，那几个合作伙伴并不是想收购了实体企业去运营，他们是想通过收购的企业做二转手，以国内补贴后的低价商品，像石油、钢铁、煤炭等，在国际市场上获得更高的收益。”
为了降低价格波动，政府通过限价、补贴等方式长期维持低油价，为一帮胆大而又头脑灵光的人创造了条件。投机者的快速致富渠道就是在国内以低廉的价格购买原油，通过贿赂运出国境，以国际定价换取硬通货。这就是狂野而扭曲的罗沙国原始资本主义。
江守义大吃一惊：“企业想着赚国内外差价，银行想着赚汇率差价。国内本来就是缺东西，现在都卖出去了；国内本来就印了很多钱，现在还都在换美元。这岂不是要把这个国家掏空了？”
“他们本来就不只是想吃掉一个企业，而是想吃掉这个国家，”江奕想做的不也是这个模式嘛，“他们之所以愿意跟我们这些外地人合作，就是因为通过你能够连接国际市场，还有外汇资金，更可贵的是没有本地的纠葛，将来可以任由他们拿捏。”
江奕一番分析，江守义终于理顺了。科萨尔斯当初对自己的称赞，自己竟然还当真了。
没想到这些人更厉害。敢于谋国者，才是真正的狠人！
“那怎么办？以后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
江奕也有些担心：“可以让莫林拉科夫他们也参与进来。这些人也是手眼通天的。”
这时候西方国家还没有做好往罗沙国投资的准备。要不是苏美两败俱伤，美利坚早就把罗沙国收了。现在都在疗伤，江奕才有机会沾点光。
放下电话，江守义终于放心了。被自己儿子超过了，也不算丢人，还不是自己教育得好？
江晓勇小心地提醒着：“江奕可能对这边的情况不太了解吧，要不您还是再考虑考虑？”
“那怎么会？我们家小奕那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就像诸葛亮那个什么‘运筹帷幄’一样。”江守义开心的时候，江奕什么都是对的。
江晓勇不敢再吭声了。他已经高中毕业了，可是咋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本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原则，江守义让江晓勇回复对方：愿意以2000万美元参股20%，我方可以派出两位董事。
接到消息后，斯莫伦斯基开心了：“我们的银行现在竟然值1亿美元了？”
旁边的是一个小股东，也非常开心：“两三年前咱们也就是不到500万卢布起家吧，怎么这么快就成了几千万美元富翁？”
“哈哈哈，看来这些人还真是人傻、钱多，以后可以好好地跟他们喝几场酒了。”斯莫伦斯基想想就开心。
“那就回复他们，同意按照他们的条件入股？只是一共就7个董事，他们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同意，怎么能不同意呢？有这样的冤大头，如果你不占他们一点儿便宜的话，上帝肯定不会饶恕我们的，”斯莫伦斯基开心地露出了犹太人的微笑，“两个董事算什么？其他五个董事还不都是我们的人？”
“那么我们跟其他银行的交叉换股，还要不要做？”小股东有些担心了，“要是再让出去一些股份的话，他们万一联合起来，我们就麻烦了。”
斯莫伦斯基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个傻老板是华国人，最近虽然加入了罗沙国籍，在本地还没什么势力，也就是靠着国安那些人。我看他们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用太担心。至于其他股东，他们怎么会跟这样的傻瓜合作呢？”
“可万一要是他们也入股了别的银行呢？”小股东仍然觉得不是很保险。
“没有什么万一。我们这两年不都是在赌嘛，哪次有赌输了？我看你是在巨大的喜悦面前觉得有些不真实了吧。放心，别在这里疑神疑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