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杀了他心上人

撕破脸,难保今日饭局功亏一篑。

她越过班琼肩膀,注视季淑华,“季小姐,朋友身负累重,为你冲锋陷阵,你作壁上观,有没有想过朋友的后果。”

季淑华笑,“温小姐以前没上位时,温温柔柔,卑下退让,如今刚胜利,就如同一只翘尾巴的母鸡,可惜尾巴是歪的,尖牙利嘴也歪。”

她望向班琼,“琼琼,别冲动争这一时之气。温小姐手段高超,颠倒黑白的功夫,你刚才也看见了,说不定再倒打一耙,我真的、好、怕。”

语气形容不出的阴阳。

温素定定望她,季淑华不像季淑华了,她身上的执着在消失,整个人像挖空的黑洞,潮旋不进,择人而噬。

班琼很听她的劝,缓慢让开。

温素一言不发,沿着墙离开。

一出去,她又杵在那,男洗手间出口挨着女洗手间。

五六步的距离,谢琛伫候在那。

背着手,巍然挺立的稳健,又深沉的凛冽感。

谢琛实在是个很有深度的男人。

不像许多将财色权欲摆在脸上,单薄一张纸。

他厚重,沉静,稳若泰山。

女人很少能抵抗这种坚不可摧的男人,他的力量感,拥抱的安全感,戳中女人最隐密的柔软。

“过来。”

温素小幅度移步,身后跟着出来两个人。

季淑华不惊不慌不意外,甚至视若无睹。buwu.org 梦幻小说网

挽着班琼,越过温素,径直离开。

与谢琛擦肩而过的刹那,男人瞥她一眼,“道歉。”

季淑华原本迈过的腿,重新收回来,立定,“道什么歉?”

“你说呢?”谢琛视线有压迫感,不留余地。

季淑华面色一变,脊背挺得笔直,“假若我不道歉呢?”

谢琛表情很淡,“你也说了是假若。”

班琼畏惧他的气场,“我们也没说什么?”

“母鸡是什么,尖牙利嘴是什么?”谢琛目光转移到她身上,“说你,你愿意吗?”

班琼硬着头皮,又怕又气,“二哥非要杠我这回吗?我爷爷,周皋——”

“我请他们帮忙,是为她开心。”他目露锋芒,彻底沉下脸,“不是上赶着让她受委屈。”

季淑华从旁看着,默不作声。

温素被她眼神盯得毛发,再被谢琛的话冲击,胸口鼓噪乱跳。

分不清是什么情绪。

涨得她顾上不旁的,伸手扯他衣袖。

“对不起。”

季淑华蓦地的出声,她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眼睛空深深,像两个大口,“可以走了吗?”

班琼孕后期,情绪敏感,眼泪都下来了。

是怕,也是感动。

班琼觉得季淑华是为她才低头,不想季淑华再忍受一秒难堪,哽咽推着季淑华离开。

温素目光落在季淑华背影上,说不上来的不安。

谢琛趁她怔愣,反手牵住她,俯低头关注她神色,“怎么了?”

温素立刻回神,“没什么。”

她抽手,往包厢方向走。

男人不放,仔细审视她,“她们还说别的了?”

温素抿嘴角,他问出这句,说明并未听到前面班琼的言辞。

她一句不想多提。

有些东西太重,平常遮盖过去,一旦提起,千斤万压,窒息的疲累。

“说了什么?”谢琛揽住她肩膀,微微俯下身,眉目认真,“比侮辱更过分?”

温素后仰,艰难挣扎开,“周皋还在包厢。”

谢琛不放弃,“我话是真的。”

“什么真的?”

“从今往后,不会叫你受委屈。”

温素深吸气,想当做没听见,男人一双眼睛浓亮亮,又严肃,又庄重。

郑重其事的像一个誓言。

温素心尖又颤又拧,酸咸苦辣,百般滋味,“谢琛,我过不了心里那关。我母亲的事,你投入多少,我一定还你。”

“怎么还?”谢琛嗓子哑,沙沙刺刺的。

股票,钱财,他不要,也抵不上张潇的人情,他求人的面子。

温素绷不住泪,“我拼命还。”

谢琛凝视她,眼神幽邃,触及她眼角晶莹,陡然一懈,绷紧的肌肉发了软,擦她将要滴落的泪珠。

“进去吧,周皋是警察,侦查能力强,他发现你哭,我又出来的久,总会想的旁的地方。”

温素抬手胡乱抹去,迎着光亮,抬脸。“我好了。”

谢琛睨她泛红的眼皮,不肿不涨,倒格外显她强装镇定,小猫别劲似的。

娇憨又可爱。

……………………

班琼送季淑华离开。

“淑华对不起。”她满心自责,“本来今天是为给你撑腰的,没防备我爷爷破戒喝酒,他不在场,周皋不争气,反倒让你更难受。”

季淑华善解人意,“班爷爷不喝酒很多年了,他猛然破戒,是不可预料的事。不怪你,我懂得你对我的心意。”

“淑华你真好。”班琼泪眼汪汪,转而恼恨,“你这么好,我更不能放过那个贱女人。”

“别冲动。你双身子不值得冒风险。况且我也明白了,男人都一样,越是上赶着,越是烂贱不值钱。”

她意有所指,“如今他得偿所愿了,我倒想看看,跟那个女人能走到哪步。”

班琼一拍胸脯,打包票,“你瞧着吧,那女人现在求我家办事,她风吹草动我都知道,有什么我立即告诉你。”

季淑华感谢笑出声。

班琼忽地想到什么,“还真有变动,她妈的案子下方昌州,听周皋的意思,她会跟案子一起回昌州。”

季淑华眯起眼,“什么时候?”

“好像是明天。”班琼嘟囔,“张部特意嘱咐,周皋假要提前结束期,回去亲自督办,烦死了。”

季淑华不太在意她感受,关心却不能少,“周皋责任感重,事业心强,你要是嫌他走了孤单,我来陪你?”

班琼怀孕后,周皋宠着捧着,要星星不给月亮,情绪价值非常到位,比刚结婚更黏糊,焦不离孟的。

她舍不得周皋,“算了,我跟他一起回昌州。”

季淑华打趣笑,“夫唱妇随,琼琼你比我命好。”

她追加自己目的,“那我想你的时候,只能飞到昌州去见你了。”

班琼求之不得,“扫榻以待。”

季淑华坐上车,车辆离开停车场,汇入车流。

司机换了一个光头男人,身材壮硕,络腮胡子茂密,看不清长相,气势凶狠。

他没有升起隔板,从后视镜探视季淑华,“那女人明天就要离开京城,来不及仔细布置了,动手吗?”

季淑华看着窗外璀璨灯火,十里长街,十里霓虹。

她不说话,显然是在犹疑。

司机不耐烦,语气凶悍,“你要是下不去决心,没胆儿干,趁早退出。璨哥暂时败了,也轮不到要跟蠢货的合谋。”

“你们很有把握?”季淑华愠怒,眼中戾气横生,“上面现在重点关注你们,警察布控全城,绑的了那贱货,出不了城,白忙活一场。”

司机嗤一声,讥嘲,“到这地步了,只有傻逼还想着绑架。”

季淑华压不住火了,“那你们准备如何,直接要命?”

司机踩下刹车,转头逼视她,“少他娘的废话,到底干不干。”

季淑华心头一惊,她身家地位摆在那,很少接触凶徒,即便接触,态度也礼貌。

李璨的人果然跟他蛇鼠一窝。

她咬牙,“干。”

司机面色稍缓,“那就今晚,现在就去联系你的人吧。”

………………

酒局散场,周皋烂醉如泥,班琼吩咐了保镖上来接他。

保镖队长是周家老人,周皋跟谢琛关系好,队长也熟悉。

离开时好意问一句,“谢先生需要帮忙吗?”

谢琛坐在凳上,不动如山,一派稳重深沉的风度,“不需要,谢谢。”

温素嘴张开又合上。

队长礼貌带上门。

包厢悄无声息,寂静下来,空气里充斥酒气,浓重的,呼吸都会醉倒,仿佛集成一片酒雾。

酒雾里男人坐姿笔挺,稍敞着腿,双手规矩放在膝盖处,又庄重又肃穆。

温素见过这个姿势,军姿坐式。

她心头一跳,翻涌出后悔。

谢琛酒品很好,酒意上头也有克制力,酒精不上脸,顶多走路踉跄些,若是他刻意隐藏,从外表看不出他醉没醉,晕不晕。

但有一种情况除外,他醉厉害了,旁的不变,爱摆军姿。

这时候不闹腾,但难缠。

对问题特执着,不达目的不罢休。

温素头皮发麻,挨了十几分钟,外面服务员敲门询问,逼不得已靠近他。

戳他肩膀,“谢琛?”

男人一顿,仰头望她,眼睛亮的惊人,黑浓浓直射温素。

她心惊肉跳,“该走了。”

男人视线黏住她,缄默不语。

温素无计可施,翻他衣袋,找手机给管平打电话。

谢琛一直保持浩然正气的军姿,默不作声,一动不动。

电话挂断后,他忽然有了动作,沉甸甸的分量倾倒下来。

温素条件反射扶他,结果重量带冲击,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扎着谢琛。

下一秒,胸口衣襟撑不住拉扯,崩开两颗,潮热气息击打皮肤,男人唇鼻贴上柔软。

温素感觉一阵绵软濡湿的刺痛,电击一般魂不附体,男人吮咬的轻一下,重一下。

她骇的战栗,下力气推开他。“谢琛,你清醒一点。”

男人被推开几寸,眼中欲望浓稠,越亮越狂,一把收紧她,俯首倾轧。

温素拽他头发,试图唤他清明,他吻的忘乎所以,不管不顾。

温素被吸的舌根发麻,嘴里,呼吸塞满深厚的酒味,她眼前天旋地转,不知是窒息,还是真变了场景。

她惊得掉眼泪,谢琛尝到咸涩的味道,力道有松缓。

温素察觉到,猛然发力,趁机挣脱他。

门口传来敲门声,她连滚带爬去开门。

管平望见她衣衫狼狈,腮边挂泪,一时愣怔。

温素不自在,拢紧衣襟,“管秘书,他喝醉了,你送他回去吧。”

她退后让开门口,不到两步,脊背贴上一具灼热结实的身躯,热度激昂,钻透她皮肉,烫进骨髓。

当着管平的面,她弹射一步,立即腰肢又被横揽回去。

迎面落进男人胸膛,宽阔完全包裹她,高大威武与纤瘦脆弱,环绕她,裹紧她。

雄性的攻占野性张满侵略,由鼻入肺腑,再扩撒全身。

温素浑身麻痹,四肢情不自禁痉挛,恐惧,惊慌,愤慨,恼恨,彻底冲垮她,崩溃死死咬住他手臂,直到血腥弥漫。

倏然间。

疼痛激醒。

谢琛眼中渐渐清明。

温素发力撞开他,躲到管平身后,浑身止不住的哆嗦,她实在孱弱,惊惧在她眼中浓烈化不开,仿佛一只被虐待,如临大敌的小猫。

谢琛抬手狠按太阳穴,躁动不休的火焰,烧的他心烦意燥,时刻等着复燃,炸裂。

好一会儿,他强压平复,“走吧,先送你回去。”

温素一路躲避着他下楼,上车坐副驾。

男人这次没强求,像是觉得怕吓坏她,让了一步,送她回到酒店,也没进门,沉默带管平离开。

听着脚步声远离,温素跌坐在玄关,浑身瘫软。

半晌,她慢慢缓过神,撑着坐起,踉跄进洗手间。

星级酒店房间有隔音,架不住专业仪器。

光头放下耳机,脸色不好,“妈的,背运,忒不凑手。”

他身边几个壮汉正在吃饭,闻言面面相觑,有些犹疑,“花哥,机会只有一次,谢琛不在,要不再等等?”

“等个屁。”光头呵斥,“准备这么久,不动手,难道要跟着他们去昌州?你知道京城到昌州这一路多少警察抓我们?你他妈是警察卧底吧?”

“花哥,我肯定不是警察啊。”壮汉面色皆变,“你之前跟兄弟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有办法避过警察,不被抓啊。”

光头恼了,“我说的是退路,动手后一路往北,璨哥等在那送我们出国,去昌州是往西,没接没应的,你傻逼啊。”

几个壮汉被骂的讪讪,“那明天?明天谢琛肯定会来。”

“你不是傻逼,你是蠢货。”光头一脚踹翻桌子,饭菜汤汁泼洒一地,“等天亮,人醒了,正热闹你动手,嫌自己命长?”

壮汉们战战兢兢。

光头掏出匕首,锃亮刀锋倒映他一双眼,阴狠毒辣,孤注一掷,“废话少说,动手。”

杀不了谢琛,杀了他心头肉,让他撕心裂肺,也算有一个交代。

隔壁温素刚入睡,她睡眠一向很浅,今天跑了一天,又惊吓,挨着枕头,难得睡沉。

门无声无息推开,走廊晦暗的光顺着门缝,一点点扩大,照亮一半玄关,她半梦半醒动弹一下。

壮硕身影立即加快动作窜进来,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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