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么？”陈鹤朗看他神色有异，给他理开挡住前额的头发，手指搭在他的侧脸上。
他试图从那双浅琥珀色的眸子里看出什么，但那只有一汪平静的泉水。
二人对视片刻，陈宸把他哥的手指握住，摇摇头说：“没事。”他顿了一会，然后又说：“昨天老师让我以顾问身份继续参与调查。”
“噢？怪不得。”他像拍小狗一样拍拍陈宸的头“那你不好过了。”
这意味着他除了面对调查的压力，还得面临队员们的怀疑。
“要不我解除委托吧。”他坐进后座，皱着眉点了根烟，思索一会才说。
陈鹤朗并不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目前的名气所招揽到的案子数量很多，他也不缺这一个大案打响名声。
况且这个案子胜败还很难说。
“不，我可以承受的。”陈宸哪肯，一口否定。他坐在驾驶位上，背过身去打开车载冰箱，给陈鹤朗拿出一杯像奶茶颜色的饮料来，给他插上吸管：“喝点？”
“没想到这么大一个公安局，还这么缺你一个实习生顾问。”陈鹤朗说得有些嘲讽，接过来喝了一口。
“唔，百利甜么。”舌尖蔓延的是奶甜味和浓醇的可可香，还有淡淡的酒味。
“加了2盎司牛奶，我跟调酒师学的。好喝么？”
“不错。”许久没喝这种小甜酒，牛奶中和了百利甜的甜腻，喝起来像是奶茶。
“我也希望他们能成立专案组，加派个市局的侧写队过来，可惜‘凶手’当场抓获的奸杀案并不需要专案组。”陈宸也很无奈。
“你说市局局长何娴亲自带的那只侧写队么？不至于吧？”听了陈宸的话，陈鹤朗有些讶异。
“这个案子比我们想的都要复杂，我怀疑对面并不只一个人，而是一个计划周密的犯罪组织。”陈宸眯起眼，开在他前面的是一辆越野吉普，挡住了部分视线。
他打了一下双闪，前面那辆车也示威似的闪了一下，最终还是让陈宸一脚油给超了。
“所以你也要多加小心，最好最近找个保镖，或者呆在我身边。”
“别贫，你都快比我还忙了，还行保护我？行了，我会注意的，你不用担心。”
审讯桌前，坐着两位警员，刘欧迪坐在对面，他的黄毛被剃成了板寸，低着头，几天的监狱生活让他瘦了一圈。
而在一旁的监控室里，来着市局第一支队的警员和队长，与分局的队员坐在一起，紧盯着里面的审讯。
“你认识图像上这个女孩么？”
今天早上，警员们在张展媚的钱包里找到了一张被忽略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很漂亮，还带着稚气的婴儿肥，有一双甜甜的酒窝，笑着朝相机比耶。
这就是张展媚的妹妹，张展颜。
刘欧迪盯着那照片看看一会，摇了摇头。
“你当然不认识。”赵德隆倒出信封里的一沓照片，足有三四十张。
这是警员们工作一个早上的成果，在破译的相册里，有上万张女性照片，反复比对后，辨认出里面有36个女性面孔。
照片里的女孩们笑靥如花，大多化着浓浓的妆，同质化的妆容掩盖了原本的容貌。
“我来告诉你吧，这个女孩叫张展颜，是你曾经的一任女友，半年前死于自杀。两年36个，刘少爷忙得很啊。虽然出轨滥交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但你就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一点羞愧么？”
听到这个名字，他看上去还是一脸懵，面对警方的指责，他终于不复之前的神气，低头不语。
监控室里，任瑞转着笔说道：“他在情感方面的道德水平低于常人。”
“他不羞愧，甚至还有些自得，只是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另一个市局的队员补充，他看起来文气十足，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陈宸看了他一眼，他叫查言初，比陈宸大几届，主攻微表情研究。
“你是否曾用这些照片威胁过她们，与你继续保持关系或者索要财务？”余文鑫问，他和赵德隆是审讯的老搭档了。
“我不需要耍这些手段，她们都是自愿的。”说到刘欧迪不爱听的，他终于把头抬起来，注视着对面的两位警官。
“他在这方面自尊心很强。”安静的监控室里，查言初摁了一下笔，“你们看他的眼神，敌意、愤怒，像是被冒犯了领地的动物。”
“他把这些照片当做战利品，而不是用来使用的工具。”陈宸轻声说，桌上摆着的除了普通自拍，还有女方大尺度的裸露照片，甚至还有性行为时候的照片。陈宸把它们一字摆开。
“他追求的并非性或者是身体上的征服，他更喜欢享受女人们的“爱”。”查言初和陈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但这些都不是他的完美战利品。”陈宸突然站起身来，开始在档案袋里寻找着什么。“刘欧迪不可能不知道张展颜，因为那才是他最满意的作品。”
他在档案袋里抽出了一张纸，上面是张展颜的基本资料，上面的微信名字，写着Alice。
“余队，麻烦您问他Alice，看看他什么反应。”陈宸对着对讲机说了句。
“他拍下这些□□照片，不为炫耀，是为了看女人们为了爱予取予求，满足内心扭曲的欲望。所以，让女人为爱而死，才是他追求的最高境界。他可能不知道Alice的中文名字，但不会忘记Alice。”任瑞赞同地点点头。
余文鑫一问，刘欧迪睁大了眼：“哦，原来你们说的是爱丽丝。”
“想起来了。让余队来问，把他们恋爱的经过问的详细一点。”任瑞在话筒里说。
“爱丽丝遇到我的时候，就是一土狗。我问她英文名，她竟然说没有，爱丽丝这个名字，还是我帮她取的。”在余文鑫的引导下，刘欧迪开始慢慢讲起她的故事，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女人很有印象。
“我教她打扮，带她去各种party，她成了圈子里有名的名媛。她笨笨的，总是发现不了我在外面有人，要是她不那么贪心的话，我还能陪她玩玩。才三个月，她竟然问我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