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董正和摄影紧紧跟在甘遂身边,走进小巷后,气氛完全不一样了,那是充斥着诡异的生活气息。他们回头看向村内的主道,身后的景象就像被雾气笼罩了一般,小巷之内就好似一个独立存在的空间。

三人能够听见屋内传来的磨刀、切菜、做饭的声音,但是没有看到炊烟冒出,也没有嗅到油锅里的饭菜香气;可以听到孩子们玩跳绳的时候,绳子唰唰打在地面的声音以及蹦跳的声响,但是没有看见发出这些声响的孩童;能够听见躺椅嘎吱嘎吱摇动和蒲扇一下一下挥舞的声音,但是没有看到躺着躺椅乘凉的老人……只有那不停歇的二胡声持续着,在这各种繁杂的声音之中穿插,就好似一根将全数声音串连在一起的线。

倏然间,三人耳畔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是三人周围并没有任何人出现。

“他们就在你们身边。”

是助理的声音!

摄影听到这个声音,本想追问,紧接着就听见助理说道:“别让他们发现。”

甘遂也用手势示意二人不要说话,董正与摄影见此放缓了呼吸,几乎是一种微不可闻的频率,脚步也放慢了许多。

又走了大概百步,甘遂停下了脚步,一个正在拉二胡的老人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因身边有杂物遮挡,直到走到如此近的距离,才被三人所发现。

老人是背对着三人的,低着头抱着二胡,拉着三人从未听过的曲目,二胡声哀婉凄凉,甘遂想装作没看到,直接走过,奈何老人竟是缓缓转过身来。

甘遂倒是还好,他见过太多精怪邪祟了,但董正和摄影不同,当他们见到老人正脸的那一刻,腿都软了一下。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可以看到眉骨、鼻骨与嘴唇的起伏,但没有任何五官,老年人遍布皱纹的皮肤在那没有五官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出,瞬时两人只感觉起皮疙瘩爬满了全身。

见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二胡的声音消失后,周遭的其余声响也逐渐平息,甘遂心道不妙,拉上董正与摄影飞速向着河边跑去。

甘遂在巷尾猛推了二人一把,将二人推出巷子后,拔出了腰间的雷击木戒尺。脚跟如钉入地面的中轴,身下一转的同时,以尺锋为刃,划开左手掌心,鲜血被尺面吸收后,原本三十公分的尺身顿时伸展至木剑大小,甘遂从后腰口袋抽出一叠皆画着鸟形符号的九九方形纸片,穿过尺身,纸片沾染尺身残留的甘遂血液后,抽动起来。

“急势如风,风作引,纸化身,玄术为魂,护我神。”随着甘遂蓄力一挥,一张张纸片飞出,在空中变幻身形,最终以纸鸟的模样袭向抱着二胡的无脸老人。

无脸老人身后紧跟着年龄各异的村民,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脸上皆没有五官。

董正与摄影被甘遂那么一推,摔了个大跟头不说,还啃了一嘴的泥,但顾不上最终的泥巴,他们迅速转身想探查甘遂的情况,就发觉身后的巷口被雾气遮掩,雾气以一种完全超脱他们认知的状态凝固在一起,堵塞在巷口。

二人见状也不敢再靠近,周围安静的出奇,抬头仍能看见太阳,但他们却丝毫没觉得安心和温暖。

“我们要等甘遂大师吗?还是先找助理?”摄影扶起比自己摔的更狠的董正,董正摔倒时,嘴巴被地面的石块儿划了道口子。

董正用纸巾按着伤口,有些吐字不清的说道:“等在这里也帮不上大师的忙,先找助理吧,那边不就是河了吗?助理估计就在附近了。”

董正嘴上的豁口有些大,血流了好半天也没止住,只能不断换着纸张。

“妈的,这下摔得够惨的。”董正又扔掉一张被血染透的纸,好在在身上的纸巾用完前,血还是渐渐止住了。

“董正!你那边有发现助理吗?”摄影喊道,两人在河岸周围开始了搜索,河岸旁杂草长得足有大半个人高,若真有人躺倒在其中,也很难察觉,这也给二人的搜索行动加大了难度。

“没,不会……”掉河里了吧……董正如此猜想,随着这个念头的越演愈烈,他捂着伤口,跳下了河岸。

搜寻了好一会儿,果真在河边乱石、树杈堆积的水流下游处看到了助理的衣物。

“找到了!快过来!”董正招呼摄影赶来,他舔了下没再流血的嘴角,扔掉了手里的纸巾,撸起袖子就开始将昏倒在这处的助理拖上岸。

助理的生命体征非常不明显,体温也低的吓人,此时刚过开春没多久,气温并不是很高,助理离开酒店的时候外套和外出的鞋子都没穿,估计一开始还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但现在确实光着脚,脚趾都被冻得有些发紫。

董正与摄影一人抬上身,一人托着腿,将人弄拖上岸后,连忙脱掉助理已经全然湿透的衣物,将自己身上干燥、残留着体温的衣物脱下,包裹住助理。

助理卡在乱石处的时候,是保持着口鼻向上的姿势,整个人没有完全被河水淹没,就好似有人故意要助理这般活着,直到彻底冻死或是饿死一般。

检查助理口鼻处没有异物后,两人开始不断搓动着助理的手脚,试图让人的体温能够快速回升。

二人找到人的时候就想直接叫救护车,奈何手机完全不能开机,只能先自行对助理进行急救。

巷子内,甘遂只觉一阵胸闷气短,这是他被邪祟污浊侵蚀后,每次使用玄术都不得不忍受的副作用反应,无数的纸鸟阻碍了无脸老人和村民的靠近,但无法造成更多的伤害,甘遂也可直接用戒尺为武器展开攻击,但是考虑到戒尺尺身的裂痕,这类攻击手段只得作罢。

甘遂已经走到了巷子的出口,此时也不管到底有无作用,用一国语言念诵着腔调颇为奇特的咒语,正是《秘术之书》中对邪灵的封印咒语。如果甘遂有随身携带圣水的习惯,念完后应该将圣水泼在巷口,成为封闭邪灵的结节,可惜甘遂没有。

无脸老人因甘遂的咒语有系晕头转向,身后的村民也都走走停停,老人身上已经被纸鸟啄出了很多伤口,伤口处流淌着污黑的未知液体。许是巧合,无脸老人的两个眼窝处都受了伤,流出的污黑液体淌在脸上就像是泪痕。

老人轻轻将怀抱中的二胡靠在一旁的土墙边,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远处,随后双手抱拳,躬身向着甘遂行了礼。

甘遂吓了一跳,抽身避开,这一避,他已完全走出了巷子的范围。甘遂一时间没有弄清无脸老人的意思,但他知道,不少精怪邪祟会以这种看似行礼的姿势强行与所拜之人勾连因果施下诅咒,甘遂只能防着些。

无脸老人又‘看’了眼远处,手再次指向那个方向,最后整个人被雾气吞没,甘遂只觉耳畔似乎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巷子深处再次响起来二胡的声音,不多时切菜、劈柴等声响也随之响起。

甘遂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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