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郎一下马车就看见了宗政家的车辆,脸色不好起来,想起宗政雅设计勾搭他的事儿。
“怎么了?”顾锦里问,攀着他的手臂,下了马车。
秦三郎看向她,笑道:“宗政家的女眷也来了,只不知道来的是谁?我会派人去查,小鱼莫要担心,也莫要理会她们……你如今的地位,除了需要礼敬皇后意外,其他女人都可不放在眼里,要是有不长眼的敢找你麻烦,我自会去收拾,一切有我给你担着。”
他拿命拼出来的地位,可不是让妻儿继续受气的。
顾锦里笑了:“知道了,你可真够护短的,不过有人撑腰的感觉很爽,我喜欢,你不用改。”
秦三郎笑了,靠近她一些,柔声说着:“这辈子都不会改,小鱼尽管逍遥自在的做自己,不用有什么顾虑。”
又抬手,给她把有些歪掉的步摇扶正,打量着她道:“我家小鱼真好看。”
她今天梳了好看的发髻,上了淡妆,让容貌变得更加精致了,身上穿着湖水色的夏末长裙,被裙带束缚的腰身很细致,让他忍不住想掐一把。
顾锦里忙道:“快放开我,我要走了。”
“等等。”秦三郎取来水囊,递到她嘴边:“先前在车上说了好多话,肯定渴了,喝一点……别喝太多,会想如厕,宫里头不太方便。”
“好。”顾锦里确实有点渴了,喝了几口水。
“嗷嗷,爹爹,娘,好多人都夸二狼好看,好威风,是小将军!”二狼喜欢骑马,是没坐马车,跟着章延和奕哥儿一块骑马过来,被人夸了一路。
顾锦里笑了:“那是人家知道你是秦国公府的孩子,所以捧着你,你要是农家子,可没那么多人会夸你。”
只会给你飞白眼。
二狼皱眉,哼唧道:“才不是,二狼可爱,好多人都喜欢哒!”
“真是个自恋的小家伙。”顾锦里笑了,又蹲下,很认真的交代他:“等进宫后,要跟紧爹爹和娘,不可以看见谁都抱抱,吃东西之前要问过熟悉的大人,不能看见好吃的就吃,知道吗?”
“知道,二狼可聪明啦。”小家伙又道:“二狼去找游哥哥跟哥哥了,爹爹,娘挥挥!”
是举着他未开锋的小刀,跑去另一辆马车上,找小骆游跟大狼。
“慢点跑。”顾锦里是看着这个崽欢脱的背影就忧愁:“应该让他吃点苦头的,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太开心了,防人之心不够。”
秦三郎道:“小鱼不用担心……”
话还没说完,他就停了下来,只因他瞥见宗政家的马车里有人下来了,那人还是往他们这边走来。
秦三郎脸色不好起来,怒火飙升,目光冰冷的看向走来的宗政雅,觉得她真是不识相,要不是宗政雅是卫霄的未婚妻,他真想派人把她打走。
顾锦里也看见了宗政雅,是握住秦三郎的手,道:“别气,先看看再说,没准是咱们想多了。”
可能宗政雅不是来找他们的。
然而,秦三郎没有多想,宗政雅确实是来找他们夫妻的。
只是她很识趣,在距离他们两米开外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福身行礼,道:“拜见秦国公,拜见秦国公夫人。”
见秦三郎跟顾锦里没有说话后,是顶着尴尬,继续道:“我是过来向二位赔不是的……当年是我年少无知,做了蠢事儿,以后会安守本分,请二位放心……对不住了。”
说完,又是一拜,还特地半蹲了一会儿,见秦三郎跟顾锦里还是不说话后,愤怒不已,可她不能破功,是忍着噬心的怒火跟委屈,转头走了。
等到了宗政家的马车上后,她抬手,握住头上的钗子,往头皮里狠狠刺去,让剧痛压着自己的怒火,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顾锦里一个农女能被秦穆如此宠爱?还能从西北活着回来?还生下那样可爱健康的孩子?!
而她宗政雅出身世家豪族,却吃尽苦头,还落得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下场!!
想到孩子,宗政雅的腹部仿佛生出一股子剧痛来……似乎当初吃下绝嗣药的那股子剧痛还在一般。
马车动了起来,进了皇城,不知道走了多久,丫鬟们在车窗边提醒着:“姑娘,快到内宫了。”
“……知道了。”宗政雅听罢,开始整理仪容,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后,赶忙掀起车窗帘子,看着外头的丫鬟问:“我气色可是不好?”
丫鬟道:“回姑娘的话,您的气色很好,妆容也极精致,是比前段时日更加漂亮了一些。”
谎话!
贱婢竟敢说谎骗她!
宗政雅没有再问,放下车窗帘子,缩回马车里……漂亮?要是没见到顾锦里,她或许会觉得自己恢复得不错,可见完顾锦里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明媚秀丽,神采飞扬。
明明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顾锦里怎么还像个未嫁的小姑娘,从肤色到身段,再到容貌与精神,都比她好上许多,她宗政雅可是京城双珠之一!
宗政雅很崩溃,想要大哭一场,可她现在已经没有眼泪了……都给她等着,她宗政雅不会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即使无法生育,她也会让自己成为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老天爷最好保佑她能成功,因为如果她失败,她会拉着整个天下陪葬,她宗政雅说到做到!!
“姑娘,您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外面的丫鬟突然问道。
宗政雅:“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可是……
“刚刚车厢响了,奴婢们吓了一大跳,以为您是身子不适,晕倒砸到了车厢。”丫鬟小心翼翼的问着,心里很害怕……姑娘现在是越来越阴沉了,她们很担心这股子阴沉总有一天会彻底暴发,让姑娘做出让她们一起陪葬的大祸事!
宗政雅愣住了……她刚才气得砸了车厢?她竟然不知道?!
宗政雅有些慌了,很怕自己会疯掉。
她不能疯,她一定要是个正常人,不然她怎么斗掉那些害了她、嘲笑了她、给了她屈辱的人?!
她赶忙抬手,又用钗子尖刺了自己一把,让剧痛使得自己清醒一些后,才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道:“我没事,只是刚才想要喝水,结果水壶太重,没能提起来,手一滑,砸到车厢,所以发出了声音,你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