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没有教养的东西!”
雪之下雪辉这句话,撕破了僵局。
也撕破了二人之间,才建立起的一点点感情。
霞之丘顿时被激怒了,她立马打消了认错的想法。
她抖腿抖得更厉害,还冷笑:“我怎么样都是我的自由!难道,我现在就要对你惟命是从?”
“现在?”
雪辉露出了一个阴戾的笑容:“不只是现在,你将终生成为我的式神,霞之丘诗羽,你应该有所觉悟了吧?你应该听说过式神是什么。”
她忽然僵住。
式神是什么?
霞之丘诗羽还是明白的。
在传说中,那是绝对听命于阴阳师,绝不可能背叛和忤逆的存在!
【惟命是从】都是委婉的词!
要其生则生。
要其死则死!
少女骤然失语:“终生……”
“换句话说,我们的交易得改了!”
他顿了顿,纠正自己的口误:“不,不会再有交易。”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我对你无论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有所谓的交易呢?”
雪之下雪辉,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真面目。
对着霞之丘诗羽,他露出了同时带着占有欲和凶狠的眼神,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奇异的冷嘲。
嘲笑她给脸不要脸。
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少女顿时心头一惊。
她大叫起来。
“我不接受!!”
“我怎么就变成式神了!!”
“完全莫名其妙啊,完全就没有实感啊!!”
雪辉竖起手指。
“禁言。”
差点把英梨梨吵醒的叫声,忽然就戛然而止。
霞之丘诗羽颤抖着嘴唇。
她想要竭力的呐喊和尖叫,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式神,是无法反抗主人的命令的。
“知道,不死川文库为什么要打压你吗?”
雪之下忽然说起了不相干的事。
“因为我不喜欢你的书。”
“你看看你在写什么!?”
“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校园恋爱?两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小鬼,就因为青春期的荷尔蒙一见钟情了?纯真得就他妈跟童话一样,真是让人厌恶!”
“所以,我找关系压了你的书,仅此而已。”
霞之丘诗羽,陡然瞪大了眼睛。
她愣愣的看着少年,眼泪突然哗的一下,溢出了眼眶。
“觉得很委屈?”
“觉得我因为这种小事,就打压你的事业,你觉得很委屈?”
“觉得我忽然变得很陌生?”
雪辉扬起眉毛:“因为之前我是在和你交易,交易,就意味着各取所需,不论代价是否平等,至少在那个时候,我和你在社会意义上是平等的。”
“打压你的事业,确实是我对不起你。”
“但是我也救了你的命。”
“你只需要用三年不算真情人的时间,来补偿我的救命之恩,我也没打算亏待你,甚至还准备把你捧成这个国家的文豪。”
“仔细算了算,其实还是你赚,大赚特赚。”
“你接受,我也接受。”
“三年之后,我们可能会诞生出感情,也可能彼此分开,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那个交易的前提是,我们是平等的。”
他粗暴的捏住少女的下巴。
迎上那双泪水盈眶的眼睛。
“但现在不一样了。”
“你已经是我的式神,我们不再平等。”
“现实不是小说,不是电视剧,它不讲逻辑,谁也无法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你我都想不到,怪异居然会与你融合在一起……或许是意外,也或许是我刻意为之。”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就该学会接受!”
“或许之前我的表现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外冷内热,道德底线很高的少年漫角色……但是很遗憾,霞之丘小姐,我是个商人。”
看着她的泪水。
雪辉无动于衷,声音依然冰冷到令人发寒。
“我是个商人,自然也就习惯用价值来衡量一个人,你本身的价值并不值多少钱,就算你在写作上的天赋异于常人,但是又能为我赚多少钱?”
“你呕心沥血写一本书的版税,能在千代田买一栋别墅吗?”
“不行,对吧?你是一个天赋平平的人,但是在融合怪异之后,你获得了凡人无法拥有的力量,所以我可以容忍你的很多小脾气。”
“但是,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不愿用怪异的力量?那你有什么用呢?你还有多少价值?”
“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
“也许,我该教你一些礼貌。”
“开口说话!”
随着他的命令。
霞之丘诗羽终于能再次说话。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喉咙里压抑着细微的呜咽。
“你……唔!”
那只捏住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
“你该叫我什么?”
她对上了雪辉的眼眸。
冷漠如雪,杀意盎然,深藏的暴虐充满了毁灭欲。
恐惧。
是人类对死亡的恐惧。
也是式神恐惧于主人的厌弃。
就是这种恐惧,将霞之丘诗羽内心苦守的骄傲和尊严瞬间摧毁,让她低下高傲的头颅。
她看到了雪之下雪辉的本质。
她比锦木千束看到的,更加深沉,那让她感到了寒冷。
“……主……人……”
屈辱的称呼出口后,她就像是虚脱了似的瘫坐在地上。
许久后,她才抬起头。
神色有些茫然。
因为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就仿佛是在做梦。
“还没接受现实?”
雪辉走到她身前:“你需要一些仪式感,要不然,你还是不相信你是我的式神,可以!”
“刀来!”
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小刀。
迎着霞之丘诗羽惶恐的眼神,雪辉把小刀拿近唇边,接着轻吻刀刃,让刀刃滑过双唇。
鲜血沾满他的嘴唇。
“???”
“……闭上眼睛。”
她无法抗拒的闭上了眼眸。
身前,传来少年靠近的气息。
然后,她听见了雪之下雪辉低喃的声音。
她听不懂。
但她知道那应该就是阴阳术的咒文。
冗长的咒文之后,就是一声低喝。
“——谨告泰山府君尊讳,以晴明之名,命汝霞之丘诗羽,为吾雪之下雪辉之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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