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哥,今天又去城里了?”
“是啊,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猎了一头小豹子,正好去城里换点东西。”
“真羡慕何大哥这身武艺啊,我家那口子就不行。”
“哪里哪里,我这也是运气好罢了。”
笑着说完,何雄拉着儿子的手向村子的北面走去。
他们家就建在村子的北面的稍微靠外的地方,临近村子的后山,进出打猎也还算方便。
“娘,我们回来了,爹给你买好东西了。”
“你这孩子,瞎嚷嚷什么。”
一穿着朴素,却也还算艳丽的妇人听见声音,不由笑着说。
“快进来吧!”
“大雄,这次收获怎么样?”
“哈哈,托那只小豹子,咱们这个月算是不用发愁了。”
何雄将身上携带的银子以及这次进城买来的一些东西一并交于她。
“这就好,快些来吃饭吧,就等你们父子了。”
“哥哥,你这次进城有没有给妞妞带好吃的?”
一个小萌娃,奶生奶气的问着何见。
“喏,看见没有,这是哥哥特意给你买的糖葫芦,又酸又甜可好吃了。”
看见糖葫芦的小女孩两眼放光,嘴里的口水也流出来了。
“啊,妞妞最爱吃糖葫芦了,谢谢哥哥。”
说着,妞妞来到何见身边伸手将糖葫芦拿过来,还不忘亲哥哥两口。
“啊,娘,那是妞妞的糖葫芦,你快还给妞妞。”
还没来得及品尝,妞妞就眼看着糖葫芦被拿走了。
“就知道吃糖葫芦,妞妞乖,先吃完饭再给妞妞吃糖葫芦。”
“好吧!”妞妞不开心的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孩儿他娘,这次进城给你带了点胭脂水粉的,你吃完饭进屋去试试。”
“给我买这个干嘛,我又不需要,这钱留着不好啊。”
听到自家丈夫这么说,她虽然心里也是想要的,但嘴里还是这样说。
“嘿嘿嘿,这不是看你太辛苦了嘛,也不知道给你买啥,随便挑了点儿东西。”
看着脸上笑嘻嘻的何雄,她也没话说,毕竟是给自己买的。
“待会儿让孩子们收拾,你就进屋试试去,我正好看看合不合适。”
“哼,胭脂水粉这些东西都是脸上摸得,有什么合不合适,我看就是你不正经。”
反驳了他一句,也是脸红着低下头,吃饭的速度也变快了。
几小时前。
“兄弟们,今天把你们都叫过来是为了商议一下咱们下山抢哪个村子去,都给提提意见。”
“大哥,这还用商议,哪个村子富,就抢哪个呗,咱寨子可是方圆百里最大的,连官府都不敢轻易招惹。”
要不说你傻。
听到这话,一旁的二当家狠狠瞪了他一眼。
对于黑风寨来说,别看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寨子,但那纯属是因为官府不想理他们。
要不然凭着山上的三百来人咋挡得住官兵。
每年孝敬给县令的银子可不少,但这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下手的理由。
县令也要面子啊。
下面的人喋喋不休的讨论起来,到最后决定去长平村。
“既然决定好了,跟下面的兄弟都说一声,咱旁晚出发。”
“好咧,大哥。”
时间慢慢来到晚上,这年代夜晚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嘿咻嘿咻的,其余长平村的居民都熄灯睡觉了。
月亮照耀下,一群人快速的向长平村袭来。
“大壮,宋喆,齐山你们带人把村子围起来,别让人给跑了。”
“晓得,大当家的你就放心吧。”
又等了一段时间,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黑风寨大当家的一声令下,众人点起火把向村子冲去。
“兄弟们,男的全杀了,女的看着留,按老规矩来。”
说完,大当家的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不多时,村子里的人就纷纷惊醒。
“孩儿他爹,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暗暗的屋里,月光照在屋中,依稀可见妇人有些惊慌的样子。
“杀,弟兄们除了娘们儿全给我杀了。”
“哈哈哈,你还往哪儿跑呢?”
“救命啊,杀人了!”
一听到这些声音,何雄心中不由得一慌。
“不好快起来,是山匪。”
只见何雄快速从床上爬起来,还不忘嘱咐妇人。
“什么,大雄这怎么办啊?”
听到是山匪,妇人连忙起身收拾。
“给你这个,拿好防身,我出去看能引开他们不。”
何雄在这里生活久了,也知道山匪的所做所为,求财还好说,但听到村中隐隐传来的喊声,明显他们这是要屠村,跑是不可能了,肯定有人在村外边守着,自己一个人还好说,若是对面人多,自己一个顾不过来搞不好家里人就得死,也只好让她们先藏起来。
从桌上拿起打猎用的轻弓,还有弯刀和几只箭矢。
“我出去了,你带着孩子藏起来,最好等到天明再出来。”
“好,你小心着点儿。”
在妇人担忧的看着丈夫,等他走后,握着手中的匕首带着俩个孩子去找地方藏起来了。
“啊。”
一声惨叫,一名山匪捂着中箭的喉咙倒下。
何大雄见此,从旁边的树后走了出来。
还未等他送口气,便被人围了起来。
“来人啊,这里有人把咱弟兄杀了。”
在一个小杂兵的叫喊下,陆陆续续来了五个人向何雄逼近。
“妈的,老子跟你们这些杂碎拼了。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何雄一箭射倒一人。
将弓向前一掷,握住弯刀斩来。
“快围住杀了他。”
山匪也没有流露出胆怯,一刀挑开弓,一边招呼其余人配合。
为首的一人,挡住了何雄劈来的弯刀。
其余人见状,分别向他的头,腰,腿部砍去。
何雄来不及多想,手腕发力将身前山匪的刀挑开,借着力道一砍,一名山匪的头颅飞起。
也就在这时另外几名山匪用刀劈砍在了他的腰,腿部位。
这些山匪常年耍刀,力气也不见得小,何雄一时之间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要被劈成两半了。
“他妈的,反了这个野杂种了,居然敢杀我们的人,你们几个把他四肢砍了做成人彘。”
“是。”
听见头领的要求几名山匪目露凶光向何雄走来。
山匪的血与他自己的血混合在一起,整个人身上都洒满了血。
剧烈的疼痛没有给何雄时间思考。
“啊……啊……”
众人将砍下来的肢体随意向旁边一扔,紧接着又将他的眼睛,鼻子,耳朵,舌头尽数砍了下来。
此时的的何雄浑身流出血液,只有那微弱起伏的胸膛表明他好像还活着。
“你,还有你,把这杂种给我扔旁边房子了烧了。”
“是。”
听到这,被指到的两名匪徒兴奋的笑着。
对于他们这群亡命之徒来说,每天都是把脑袋拴脖子上活着,不知道哪天绳一松就会像刚才那人一样死去。
唯有折磨别人的同时才会获得一点乐趣,不如这么说,这群山匪多少都有些心理扭曲。
………
“娘,爹不会出事吧?”
俩个小孩子畏畏缩缩的窝在女人怀里,其中男孩儿用着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
“你小孩子说什么呢,你爹不会有事的,等到了天明你爹就回来了。”
女人和俩个孩子藏在一处黑漆漆的地方,但这时黑暗带来的不安更加强烈,用力抱住孩子,女人努力用平和的语气说道:“睡吧,明天一早就没事了。”
真会没事嘛?
谁也无法保证,但她也只能这样对孩子说。
“大雄,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女人低着头,咬咬牙,眼泪悄悄的爬了出来。
总是说时间过得真快,但对于女人来说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突然,女人支棱起耳朵,
没错,她不会听错的,这就是那群山匪。
但知道了又能如何,她只能在蜷缩了下身子,用力抱紧她的孩子。
正所谓冤家路窄,五道身影接近女人所藏身的房子。
这正是不久之前杀掉何雄的山匪,
好巧不巧,他们来到了何雄的家中。
“小六,我跟你说啊,做咱这行买卖不心狠手辣可不行啊。”
“是,是,张爷教训的对。”
似乎是这声爷叫的他很受用,点了点头也便不再说教那个叫小六的。
说来也奇怪,这个小六作为山匪,居然在看到何雄的惨状时竟然害怕起来。
这就引的张爷不满,毕竟做这一行,害怕是要不得的。
见小六识趣也便不再管他。
推开门,五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头领啊,这户人家没人了,应该是跑了吧。”
“是啊,前后都搜查了没看见人。”
“头领去下一家吧,反正村边有兄弟们守着,也没人能逃出去。”
“张爷,您看值钱的东西都在这了,咱是……”
不得不说,这个小六挺通人情世故,一句张爷拉近了两人距离。
“看这屋里的陈设应该是之前那个人的,算了,把屋子点了咱去下一家。”
“是。”
一把火在屋内屋外烧了起来。
气温逐渐升高,但妇人心理越发恐慌。
炽热的火光染透了黑幕,
哀嚎,嬉笑,
漫长的一夜过去。
黎明的曙光下再也望不见曾经的渺渺炊烟。
断壁残垣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