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娇娇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
她揉了揉眼睛下了床。待她穿好衣服走出卧室时,发现薄郎君正坐在茶桌前喝茶。
“你的身子已经不浅了,该显怀了!”
薄郎君瞥了一眼睡眼惺忪,娇态可鞠的罗娇娇动了动喉咙。
罗娇娇给薄郎君施了一礼,然后看向茶桌上放着的薄枕头和长卷麻布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拿着枕头和长麻布进了内室,再出来时已经是有了身子的模样。
“不错!记得不能再跑跳了!免得露了馅儿,犯下欺君之罪!”
薄郎君起身嘱咐道。
“知道了!”
罗娇娇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薄郎君走出罗娇娇的小屋,看了一眼天空的浮云,然后进宫去了。
转眼新年将至,身为少府的薄郎君也该忙碌起来了。
少府就是专管皇帝帝室财政的机构。另外,它还兼管皇帝的秘书、膳食等事务。
少府职司范围较广,属官甚多。其中有符节令、尚书、中书谒者等为皇帝管符节或司笔札文书;有考工室、尚方、佐弋、东西织室、左右司空之类手工业或工程机构;有太官、汤官、杸官太医、钩盾等专司皇帝饮膳、医疗和苑圃之官;有黄门、宦者、永巷等专管宫廷杂事及宦官、宫女之官,还设置拘执将相大臣的若卢狱官。(引用)
虽然他不必事事躬亲,但也得在宫中监管各部,使他们不敢懈怠。
尚衣局主事对新年皇上和后宫的衣料的采用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故而来到安宁宫偏殿请示薄郎君。
薄郎君略一思量道:
“用丝绵!”
“是!”
尚衣局女官在殿外施礼告退,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皇上下令宫闱上下缩减用度,提倡节俭之风。
平日里宫内上下多以皇上为标准,穿着布帛之衣物。可是年节到了,每人总得有一套像样点的服饰。
锦帛太过华贵,肯定是不行了!布帛平日里穿穿也就罢了,过年也穿实在是说不过去。
丝绵介于两者之间,最是妥当。
“主子!太后将罗小娘传进宫里,说是要给她看胎相!”
隐卫长栾冲急急走进偏殿对薄郎君拱手施礼。
“人在哪里?”
薄郎君一按桌子站了起来。
“在皇后那里!太后和皇上也在!”
栾冲也是听闻手下的禀报才赶来偏殿。
“糟了!”
薄郎君疾步走出了偏殿。
栾冲愣了一下。他从未见过薄郎君如此神色不安过!
罗娇娇以为进宫去见太后,心里倒也没想什么!
可是她走在去往安宁宫的途中,却被徐内侍拦住了,说是皇上、皇后和太后都在椒房殿,让她去那边。
这下可使得罗娇娇心里忐忑不安起来。没了薄郎君在旁相助,万一太医来诊脉,假孕之事不就露馅儿了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罗娇娇进殿刚给在座的各位施了礼,长公主就带着吴太医走进了殿中。
长公主给大家施礼后,瞥了一眼低头给她行礼的罗娇娇道:
“你如今的身子可是金贵,太后生怕你有个闪失,所以传你进宫给你看看!”
“我母后的身子不适,太后和皇上前来探望,故而宣你来椒房殿一同看了!你的福分可不浅哪!”
长公主的话使得罗娇娇明白了为什么太后传召,却让她来了椒房殿。
“吴太医!先给皇后看诊吧!”
坐在皇后身边的皇上发话了。
“还好!希望他能及时赶过来!”
罗娇娇的鼻尖已经见汗。她在心里暗暗地祈祷薄郎君快来!
“皇后胆经不畅,导致胃气不舒。待老臣开两副药剂服下便可缓解。在此期间,还请皇后清淡饮食。”
吴太医搭了脉之后,徐徐开口说出病因。
“有劳吴太医了!”
皇后见吴太医所述与自己的病症无二,便点点头道。
吴太医写了方子呈给了皇上。
皇上吩咐何媛去医药局给皇后抓药、熬药。
“罗小娘!我听说周心琪给你下了滑胎药,你的胎儿都没事儿?”
长公主不怀好意地探问。
“当时只觉得腹痛难耐,晕了过去,好在孩子没事儿!”
罗娇娇忙解释道。
“大胆罗小娘!这么大的事儿为何瞒着太后和孤呢?”
皇上见自己的母妃听了罗娇娇的话儿变了脸色,心中不快地诘问她。
“这本是郎君的家事,奴婢岂敢多嘴。”
罗娇娇不得不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保护自己。
“算了!她一个婢子能怎么样?”
薄姬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免格外地同情起罗娇娇来。
皇上见太后如此说了,便不再为难罗娇娇。他让吴太医给罗娇娇看看!
罗娇娇见薄郎君还未到,只得按药公传给她的法子,用自己的内力试着控制三冲。
薄郎君在赶往椒房殿的途中遇到了杨子胜。
“薄少府这么急着赶去椒房殿做什么?”
“让开!”
薄郎君不想与杨子胜搭话,他的心里急着呢!
“我听闻罗小娘正在椒房殿!吴太医已经进去多时了!”
杨子胜向左挪了一步,故意挡住了薄郎君的去路。
“若不想罗小娘有事,就请快些让开!”
薄郎君的眼神狠厉了起来。
杨子胜当然不想罗娇娇有事,所以他转了转眼珠子让开了路。
当薄郎君赶到椒房殿门前时,看到吴太医正在给罗娇娇诊脉,他的心似乎停了半拍,人也呆立住了。
“禀太后!皇上!罗小娘的胎相很稳,一切如常!”
吴太医的话使得薄郎君和罗娇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太后和皇上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设色。
长公主的脸色却难看了起来。她在苦恼之时,何媛跑来对她说:
“罗小娘未必就是真的有孕了!怕是见周心琪进了府失宠,故而说她自己有了身孕。”
长公主使了钱币买通了周府的下人,打听到周心琪与其父亲一同返回了封地,临别时将和离书交给了薄郎君。
薄郎君将周心琪遣送回周府的理由便是善妒,她给罗小娘下了滑胎药。
何媛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她与杨子胜暗中往来。杨子胜最了解罗娇娇的性情。他对何媛说罗娇娇无名无分,根本不可能怀有薄郎君的骨肉。
因而长公主在薄姬面前说罗娇娇有孕的日子不浅了,还让太医给瞧瞧了!
皇后自然是帮着长公主的!她的病症倒也不假,只是说得严重些,将皇上和太后匡到椒房殿配合长公主而已。
“少府来得正好!罗小娘的胎相很稳,你可以安心做事了!”
皇上瞥见薄郎君立在殿门前怔怔地望着罗娇娇,便以为他担心她有事,遂出言安慰。
“多谢太后、皇上和皇后体恤!”
薄郎君走进殿中给太后等人施礼。
你怎么才来呢?
薄郎君看出了罗娇娇眼里的责问神情,无奈地冲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