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怎么又是这个杀胚

原本一脸担忧的吴小依愣住了,人群中也嗡地爆发出一阵议论声,这是众人头一次看到横行平拱县的马三吃瘪。

不是说他一个还没到第一境的武夫就如何了不起,而是他善于审时度势,凡是惹不起的他都不惹。

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家伙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破煞司的白役,竟然能够拥有比他还强的体魄。

此时瘫坐在地的马三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

“你他妈这么厉害,跑去当什么白役啊!上县衙混个杂官不香吗?”

其他手下也有已经找到长短棍棒准备围上来的,这时候却踟蹰不前,出手吧,连偷袭都失败了,正面上纯纯的白给,连防都破不了,不出手吧,老大在一边看着呢。

陈羽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善解人意地走过去,从一个战战兢兢的泼皮手中夺过短棍,哐的一声在胸口敲断了。

“还有你,拿过来。”

完事好像还不过瘾,又把目光移向了下一个受害者。

这波精神攻击把一众无赖惊得连个屁也不敢放了。

最后,他走到马三面前蹲下,眯着眼睛道:“我还有个绝活,胸口碎大石,要不给你表演一下?还是说……你更喜欢大石碎胸口?”

马三咽了咽唾沫,有心求饶,但又碍于颜面说不出口。

陈羽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见这帮无赖的san值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便来到吴小依身边,拉起她往外走去。

商贩泼皮们像目送魔神一般看着两人远去。

不过,所有人,包括陈羽也没注意到,吴小依空出的那一只手上,有一道寒光悄然缩入了袖中。

……

闻香楼是平拱县里最好的酒楼,当然了,在这偏远小县,最好也是相对的,一桌普通酒菜几钱银子也就拿下了。

此时,正有五六个身穿布衣的人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面朝大门的正是破煞司其中一班白役的班头,涂虎,身旁还坐着他的独子,涂元。

“涂哥,陈羽这小子架子挺大啊,哥儿几个都到了,就他没来,我看啊,他就是死性不改。”有人等的不耐烦,忍不住抱怨道。

“嘿,那你可错了,凭他那有便宜就占的性子,吃请还能迟到了?”另一人阴阳怪气地反驳道。

涂虎皱了皱眉:“不许胡说,兴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咱们再等一会。”

身旁的半大小子却没这么好气量,毕竟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不过只撇了撇嘴,倒也不敢出言反对亲爹。

正说着,几人就见陈羽带着微笑走进来,看上去似乎比从前和善不少。

“诸位,家中有些事情,误了时辰,实在对不住了。”

众人见他来了就诚恳地抱拳道歉,即便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再说什么,总算是可以开造了。

筷子未动,先举杯。

“恭喜涂哥,小元子这回入了武院,以后前途无量啊!”

“恭喜恭喜。”

“小元子,以后封侯拜将,可别忘了叔叔们呐。”

涂元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哪懂人情世故,酒场逢迎,只是腼腆地低头不语。

涂虎笑得合不拢嘴,揽过话头:“哪里哪里,这小子成不了大器的。”

这话自然只是客气,武院乃是官办,与书院相对,是大周朝廷专门培养武者的机构,能被选中就说明天资不俗,最差往往也能顺利修到第一境,成为正式武者,比起这帮破煞司白役,自然是前途无量。

陈羽不管那么多,他自己就是武者,自然不羡慕,反倒把注意力集中在惨祸上。

穿越之后,这是第一次吃上了热乎饭,毕竟手里没几个钱,这两日吃的都是馒头烧饼配咸菜,哪怕花钱吃的面条也是素面,连猪油都没放过。

不过毕竟是吃请,而且从前的自己留下一地鸡毛般的人缘,他也没好意思狼吞虎咽,还是尽量矜持。

涂虎注意到了,又热情地给其他人解释道:“你们几个还不知道吧,处刑阴煞这活儿是小陈自己去找徐大人要的。”

一听这话,其余人等均是面露诧异,在白役里,最惹人嫌的就是这个差事,想不到竟然是陈羽主动揽到身上的,不由让他们感到吃惊。

这还是那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吗?

陈羽也没想到涂虎会主动替自己解释,尴尬了一瞬,马上端起酒杯:“小事小事,都几把哥们儿。”

其余人哄然大笑:“说得对,都几把哥们儿。”

几杯酒下肚,气氛热烈起来,甚至有人揽住陈羽的肩膀称兄道弟。

男人,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小小的嫌隙总能通过一顿酒解决,如果不能……说明这人可能有点记仇。

气氛热烈,宾主尽欢,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除了年纪不大的涂元,小孩子不喝酒,听大人吹牛又听不懂,正无聊地用筷子戳着桌上的一颗花生米。

忽然间,他看到店外走来几个气势汹汹的人,脸色露出一丝畏惧,轻轻扯了扯他爹的衣角。

涂虎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愣了一瞬,只见进店的是那横行县城的恶霸,马三。

其余几人也发现了异样,认清来人之后,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涂哥,这无赖怎么来了?”

“嘘,小声点,再被他听了去。”

还是涂虎老成持重:“我们喝我们的,莫去管他便是。”

陈羽心道一声巧了,依然不动声色的用手拈花生米吃。

旁人见他老神在在的样子,还以为他不知道厉害,便解释道:“小陈,你可别不当回事,这家伙有钱,手下又有一堆人,千万别去招惹他。”

陈羽顺嘴问道:“老刘,咱们可是衙门差役,怕他作甚?”

老刘回答道:“嗨,咱们这算什么差役,你可知道,破煞司衙门是独立于州县的,就说徐大人,他只受衙门主事唐松梧唐大人管辖,唐大人呢,又直接归到绫州府破煞司,州府破煞司再归京城破煞总司直管。”

“对啊,这不好事吗?”

老刘却摇了摇头:“好什么呀,咱们破煞司虽然不受县衙管辖,但反过来呢,也不能管县中其它事务,所以,我们这看起来是差役,其实呀,还不如西市口张屠户呢。”

这话里有几分酸意,但也不是毫无道理,破煞司有特权,不受各州县府衙管,但又没有实权,只是做些除煞驱鬼的事情,这就导致衙门里的差役们在活人里地位并不高。

正因为如此,一桌子人除了陈羽,还真不敢去惹那些泼皮。

可他们不找麻烦,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

马三不知怎的,扭头打望,正见了用余光瞥着他的涂虎,却没把背对着他的陈羽认出来。

“哟,涂大人,小的可差点没把您瞧见,给您请安了。”

涂虎心里也纳闷,平常跟这家伙井水不犯河水,怎么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为了不引起冲突,他还是换上一张笑脸,拱手道:“三爷这话怎么说的,我就是个在衙门里打杂的,什么大人不大人。”

马三这才换回原来那般倨傲的语气:“哦,我还以为这破煞司衙门里都是能人呢。”

这涂虎更是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这浑人,索性端起酒杯走上前:“三爷谬赞了,来来来,要不咱大伙儿敬三爷一杯。”

马三却截断了话头:“酒就不喝了,三爷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把三爷的账结了便是。”

他纯粹是因为在陈羽手上吃了瘪,就把气撒到了破煞司的其他差役身上,这话一说,涂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马三人虽然浑,但享受还一套一套的,他点一桌酒菜,少说也得几两银子,即便已经升了班头,这么多钱也基本能把他家底给掏个大半。

其他人也是面露苦涩,都在思忖一人出一点,倒是能把这钱凑够,可总归是觉得心痛。

马三冷笑了一声,还没继续开口,忽然感觉那一直背对自己的身影有些眼熟,却见那人转过了身来。

他娘的,怎么又是这个杀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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